“方小 姐这是说笑话呢。”她当初做秘书的时候看过相关文件,方家和季家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合,成为一家人这种话,听起来真像是个笑话。
“小紫难道不好奇那天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弈城哥的家里,并且穿着你的睡衣吗?”
“不好意思,说实话确实不太好奇。”季紫一边状似无意多说,一边在手机上发着信息,大概是触屏不灵敏的缘故,竟然拼错了好几个词。
这话只噎了方子臻一秒钟,显然,她的抗打击能力已然进入了一个新境界,即便是被拒绝了,还是径自解说道:“那天是下雨了,我跟朋友在逛街,忘了开车出门,结果碰到了弈城哥,他送回了我朋友之后非要载我回家洗澡,说是怕我淋着雨了。”
“现在想想,弈城哥真是又温柔又体贴,难怪我爸那么中意他,想要为我们定下终身。”
“……”季紫终于抬头看她半晌,“方大小 姐,虽然留洋是件好事,但也不能忘了咱们的汉语表达啊,就是编故事,也要有点逻辑啊。”
“第一,那天根本没下雨,我在室外待了大半天,心里清楚;第二,谁都有可能温柔体贴,但季弈城,别开玩笑了;第三,我记得那天是购物节,如果你逛街的话肯定是挤在乌泱泱的人堆儿里,而季弈城眼神不太好,看文件都需要戴眼镜的,实在没那眼力从万千人里一眼就找得到你。”季紫说完这些,耸了耸肩看着她,笑得像只小猫,“方大小 姐,你一段话漏dòng百出,想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可方子臻却觉得那是一只有着锋利爪子的猫。
她那天被雷翻了回家之后冷静地整理了下思路,并且搜集了季紫的资料,发现她不是有杀伤力的人,想着那天的下马威肯定不过是个巧合。
然而今天她撒了个谎想试试她的深浅,却被反将一军,bī到了墙角。
听够了墙角的人收敛了弯起的嘴角,推门而入,表qíng一脉严肃冷峻:“季紫,不得无礼。”
季紫看到他,心里的火气是累积到了顶点的,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她撒不出来,心里憋得难受,转过头去不理他。
季弈城走了过来,换上稍微柔和的语气朝着方子臻开口:“来很久了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紫猛地转过头,怒气冲冲的盯着他,对着别的女人这么温柔,是想死吗?!
“我哥让我带份文件过来,说你看了一定会满意的,还有,明天晚上我们家家宴,我爸说希望你能够出席。”
季弈城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的怒气,甚至弯出最绅士的笑:“我一定准时赴宴。”
……
季紫在回来的车上哭了,开始还是低声的呜咽,想着她以前一直都内疚的,以为是自己把洁身自好的他拉下水了。结果真相大白之后才发现,他压根就还在岸上对着别的女人笑。幸好她最近重温了神探夏洛克,才不至于让自己惨败。越想越难过,渐渐的就收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车上的人吓得不轻,看这水灵灵的姑娘,哭得这样伤心,忍不住出声安慰:“闺女别哭了,哭不顶事,谁欺负了你赶明儿也欺负回去!”
季紫抹着眼泪点头:“嗯,说得对,我也欺负回去!”
……
季禾其实对甜食的迷恋程度一般,每次吃也就是浅尝辄止,并不像季紫那样次次都能大快朵颐。
所以看着面前习妈妈好心做的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甜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习阿姨真是心灵手巧……”
苏暮一向中意季家的两个丫头,虽然打心眼里更偏爱二紫一些,可是对季禾也是疼到骨子里的。今天头一回接到自家臭小子要带女人回家吃饭时,她心里就忍不住好一阵猜测的。最后开门的时候见是季禾,更是心花怒放了。
可季禾觉得有点怪异了,平时来他们家跟家常便饭似的随便,可是今天,竟然连手脚都不知道搁哪儿,只能坐得腰挺腿直,十分僵硬。平时能够随便撒娇的习阿姨,也变得有些高高在上的距离了。
边上的禽shòu还一边吃着一边抓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挑逗着,让她更是坐立不安了。
“禾禾啊,你跟季然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苏暮笑得和蔼可亲,问出的话却雷霆万钧。
季禾一口芝士蛋糕卡在嗓子眼,吞咽不下,进退两难。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jj大抽所以现在才更
ps:咱家二紫虽然二可不是软柿子!
pss:季禾这婆婆真是太急切了
☆、男二遍地开花
自打这次突然被吓到之后,季禾表示死活都不愿再来习家了。虽然当时还是他打圆场的,可是习季然回来的路上一脸不豫:“你刚刚被我妈问到的时候一脸大便不通的表qíng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不qíng不愿?”
季禾侧过头来看他,只见他双唇紧紧抿着,这昭示着主人极大的不悦。季禾发现习季然不像是以前那个凡事都让着她都依着她的那个青梅竹马了,反而变得喜怒无常,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难道你希望咱俩明天就去领证?”季禾靠在椅背上,觉得去他家吃顿饭比去外面蹲点跑新闻都累,“我们俩做了半辈子的兄弟,却只做了几天的男女朋友,而且你看看,这几天里咱们吵了多少回架了,这说明我们还没找到最适合的相处模式,这样贸贸然结婚以后怎么过下去?难道你希望咱俩早早的就成为怨偶?”
习季然虽然觉得她说的在理,却不松口:“结婚怎么了?凭什么结婚了咱就得变怨偶啊,哪回吵架不是我让着你啊,那我就让一辈子好了。”
季禾嗤笑:“习季然你真幼稚,一辈子那是你说说就过去的吗?你看看,现在对于结婚这件事,你就没耐xing再让着我了吧,还敢说一辈子。”
习季然哑口无言。
他侧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女人,微微卷曲的栗色长发慵懒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更为撩人,姣好的面容在车内温柔的灯光下磨砺掉了白天的那份棱角,只剩下恬静。
明明是这样柔弱的女人,说出的话,却冷静而理智,一如办公室里的公事公办。
习季然觉得有些微怅,他一世风流,竟然栽在这么一个不解风qíng的丫头片子身上,而且一栽,就是这么多年。
晚上的时候季禾做了个噩梦,梦里面习季然联合了习季两家的家长,铺天盖地的朝她bī婚。到最后她被迫穿上红色的嫁衣,被人五花大绑的扛上了迎亲的轿子。她挣扎着想要逃跑,想要自由,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习季然狰狞的面孔,他醇厚沙哑的声音顿时显得恐怖,他说:“柴火妞儿,想逃婚的话先替我生一打孩子吧!”
季禾倏地吓醒,猛地坐起来,一脑门子汗。
不行,这样下去她肯定会神经衰弱的。
季禾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街边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知疲倦的奔波着,车辆像是缓缓的溪水一样,流向了一片区域。
季禾却是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想找个能够喘口气的地方。
最后还是随大流的奔向了那片纸碎金迷里。
挑了个看起来清新点的酒吧进门,却发现内容极为幽深。吧里灯光很暗,舞台上的扭动就变得忽明忽暗,摄人心魄。季禾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点了杯芝华士,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喧嚣的声乐中。这种感觉其实很舒服,就像泡在温泉里,让温热却不会给人压力的水,漫过身体,那种极致的舒慡,渐渐渗透到心肺里。
可偏偏被人不识趣的打断:“美女,愿意赏脸陪我跳支舞吗?”
季禾半眯着眼打量搭讪的人,这人有点眼熟,肯定是在哪个场合见过,季禾没什么印象,就说明不是啥大人物:“不愿意。”
那人也不恼,就在她旁边坐下,还体贴地替她多点了杯酒。
季禾讨厌这种jīng神放松的时刻还被打扰,正准备起身离开,只听得他继续开口:“季小姐当真不肯赏在下一个薄面?”
季禾脚步生生定在原地,转头再次打量了这个看似绅士的男人,一脸戒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那人倒也不理会她的警戒之心,伸出手来:“自我介绍下,我是方勇为,这是我的名片。”
季禾见他确实没什么坏念头,也信得过自己的身手,便也微笑着回敬:“方先生你好,我叫季禾,今天忘了带名片出门。”
“我知道。”
“嗯?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季禾喝了点酒,薄醉微醺,脸颊染上了绯色,双眼闪着迷离的光芒,是不自知的惑人。
“嗯,的确见过,在我哥家的宴会上,忘了告诉你,我哥叫做,方见义。”他扶住被酒jīng控制微微有些站不稳的女人,好心提醒。
“哦……”她这声恍然大悟语调一波三折,“是习季然二哥的兄弟啊。”
接着冲他笑得一脸无害:“过不了几天,你就也得管我叫嫂子了,嘻嘻……”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方勇为见她脚步踉跄,适时地扶住她柔软的腰段,却被迅速靠近的人影捷足先登。季禾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放松了起来,靠在他怀里,安然地枕在他肩上。
微微眯着眼睛看过去,习季然的侧脸在酒吧暗沉的灯下,竟是刀削斧斫的棱角分明,下巴线条更加硬朗紧绷,像是健美,伟岸,有着细致入微的làng漫的艺术品,轻易就让人震撼而沉醉,最后万劫不复。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晚秋的风,夹杂着渗入骨髓的凉意:“勇为,这是你嫂子,以后放尊重点。”
方勇为耸耸肩,表示不甚在意,离开之前却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恋恋不舍。
习季然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倏地收紧。
习季然看着连坐都坐不稳歪道在他怀里的女人,哭笑不得。她真的是没什么酒量,可偏偏好这口,有点心事就喜欢学着人家借酒消愁,到最后还是只能连累别人,把东倒西歪的她送回家。
今天要不是他跟人家谈点事,要不是下楼的时候朝角落多看了一眼,要不是她突然声调曼长地“哦”了一声,习季然就真的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他想杀人的事了。
方勇为和方见义虽是兄弟,两人做事风格却南辕北辙,方见义粗bào而直接,但是有惯守的原则,而方勇为狠戾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与另外一个方氏早有勾结,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见利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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