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黔摇了摇头。
苏小囝也说:“爸,你来嘛,这水很gān净的!”
苏黔还是摇头。
杨少君虎起脸说:“你偶尔也要参与一下嘛!”
苏黔想了想,耸肩:“你们抓鱼,我参与吃鱼吧。”
最后苏黔也没下水,苏小囝和杨少君玩够了从河里上来,一条鱼没捞着,却把自己弄成了两条落水鱼,连头发都湿的透透的。没有布可以擦,于是这两个人像小狗一样甩起脑袋来,把头发上的水溅的到处都是,苏黔理所当然地被溅了一身,想斥责,却高兴地发不出一声来。
从小到大,他总是端着架子,别人玩耍的时候,也许会叫上他,被他拒绝了一两次之后,也就再也不会找他;又或者,光是看着他,就被他的气场吓走,这种有失体面的事绝不会扯上他。和杨少君在一起之后,杨少君就像是个大孩子一样,有的时候讨人厌的发紧,有的时候又闹腾的厉害,但他是唯一一个被他拒绝了一次、两次、三次……无论多少次,都还是一样会继续若无其事地邀请他加入的人。不得不承认,虽然苏黔并不会真的参与,也许还会对这种纠缠做出嫌弃的样子,但其实他心底是是高兴的,雀跃的。
苏小囝抱怨道:“杨叔叔你是不是骗人的啊,我们一条鱼都抓不到!”
杨少君马上说:“我骗你gān什么!以后我带你去云南,到深山里住几天,带你体验体验。”
苏黔懒洋洋地指着地上说:“这里有只乌guī。”
苏小囝和杨少君一齐看过去,果然有一只黑色的乌guī,个头还不小,正在地上慢吞吞地爬着。杨少君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乌guī捡起来:“不如我们烤乌guī吃吧!比烤鱼还好!”
苏小囝先是愣了愣,立刻兴奋道:“乌guī也能烤?好啊好啊!”
“哈?!”苏黔的表情就跟看见吐鲁番博物馆里的gān尸又活了似的,“你开玩笑的吧?乌guī能吃?”
杨少君一脸认真:“没开玩笑啊,乌guī为什么不能吃?”
苏黔抖了抖。
晚上杨少君和苏小囝还真的拾了一堆柴火来生火,杨少君先用杀鳖的方法把乌guī宰了,然后在guī壳上裹了厚厚一层泥巴,直接把它丢进火堆里烧。烧了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把火熄了,把烧硬的泥巴团取出来,地上一砸就砸碎了,露出里面烤熟的乌guī。guī壳这时候也已经烤的很脆了,轻轻松松就将上下两个壳揭开,露出里面的guī肉。
杨少君往上面撒了点孜然和盐巴,苏小囝早就口水流了三千尺,迫不及待用小刀割了块肉下来,一丢进嘴里,立刻烫的嗷嗷直叫。
杨少君期待地问他:“好吃吗?”
其实乌guī肉没什么味道,洒了盐和孜然,就是盐和孜然的味道。但苏小囝新鲜的很,高兴地直点头:“好吃!”
杨少君自己尝了几块,味道确实不错,于是他割了一块下来递给苏黔,讨好地说:“唱唱我的手艺。”
苏黔哭笑不得:就这种野蛮的料理方式也好意思叫手艺?他本来以为杨少君说吃老鼠只是哄小囝的玩笑话,今天看了他的乌guī料理,总算是信了。他看着乌guī肉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实在下不去口,只好绷着脸摇摇头:“你自己吃吧。”
杨少君继续献宝:“尝尝呗。”
苏黔痛苦地转开脸:“不用了,谢谢。”
杨少君再三保证:“没毒的!很好吃的!你尝尝嘛!乌guī跟鳖是一样的,鳖能吃,乌guī怎么就不能吃了?”
连苏小囝也在一旁附和:“真的很好吃的,爸你尝尝呗!”
苏黔被他们纠缠不过,总算是张开金口咬了一小块。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吃到肚子里,也没什么不舒服。
见苏黔吃了,杨少君高兴地眉开眼笑,又转回去跟苏小囝抢着吃光了剩下的guī肉,最后还闹着要连乌guī壳也尝尝看。
苏黔看着苏小囝把那些恐怖的东西塞进嘴里大嚼特嚼的样子,心在默默淌血:这真的是我儿子吗?是吗?怎么这么像杨少君的种呢?……
睡了一晚之后,大清早五点多,向导就叫醒他们,由当地人带着他们骑马上山看日出。
清早的雾很大,太阳没有那么快出来,他们就在山上慢慢地闲逛、聊天。等到六点多,雾气终于慢慢散去,朝阳在浓雾中露了个头,光芒一丝一缕地冲破浓雾的屏障,终于,将雾障完全地打破,全部的光芒都照耀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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