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君把卢老先生带回了苏家别墅。因为昨天的事情,苏黔给自己放了三天假,所以呆在屋子里没出门。杨少君带着卢老先生去找他,敲了门,里面半天没回应,自己试着开,却发现门居然从里面反锁了。杨少君吓了一跳,拼命拍门大喊苏黔的名字,差点就要撞门的时候,门总算被打开了。
苏黔黑着一张脸把门打开,先瞪他一眼,看到旁边的卢老先生时居然受惊地往后跳了一步,用一种很是质疑的目光把卢老先生从头打量到脚:“你是谁?”
卢老先生笑的很和蔼:“苏先生,您好,我是新民日报的主编。我今天是来采访您的,可以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给我吗?”
苏黔眉头直皱,双手抱胸,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姿态:“你有预约?”
卢老先生还是笑眯眯的:“有啊,苏先生,我三个月前就跟您秘书预约过了,她说您今天放假在家,我就来碰碰运气,不知道苏先生肯不肯给个面子啊?”
苏黔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件事,于是走进房间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在此之前杨少君就给他的秘书传过口讯了,搬出自己的身份来说这是警方的一些安排,秘书不敢多问只能按照他说的做。苏黔挂了电话以后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的,不过人都站在这里了,他只好把人放进来。
杨少君和卢老先生一进屋,立刻发现屋子里一团乱,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苏黔以前是最要求整洁gān净的,秘书偶尔理错一份文件的顺序都会差点被他辞掉,杨少君要是拿了什么东西不放回原位也能被他用极有杀伤力的眼神瞪的毛骨悚然,苏黔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翻他房间的——很显然,在他们进去之前,苏黔正在房间里乱翻。
事实上,如果杨少君打开抽屉和衣柜看一眼的话,一定会吓一跳——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一团乱,几乎所有东西都曾被苏黔拿出来丢到地上,他们敲门之后,苏黔才慌张地把所有东西全都草草塞进去合上。
不一会儿,杨少君又走出房间,替他们掩上门,把空间留给卢老先生和苏黔单独谈谈。
两个小时以后,卢老先生总算从房间里出来了。杨少君掐灭手里的烟迎上去:“怎么样?”连老孟都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很是忧心地看着卢老先生。
卢老先生看了眼桌上的烟灰缸,里面装了七八根烟蒂。他摇头:“不太乐观啊——比我想的情况还要糟糕一点。不好说,我跟他约了时间,明天再来。”
杨少君不知该喜该忧,只能努力往好的方向想:“那他还算是信任你?”
卢老先生笑:“老头子gān了几十年的心理辅导,要是连门都进不去,我现在只能出去开导流làng小猫喽!”
把卢老先生送出门,杨少君坚持要他开点能缓解苏黔病情的药给自己。卢老先生很为难:“杨警官啊,jīng神类药物真的不能乱吃。”
杨少君苦笑:“卢医生,有些情况我没有跟你说——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隐瞒,但他的情况可能比你想的还要糟糕。”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
卢老先生为难地左思右想,只好回家给他拿药,本来拿了半板,想来想去,又割掉四分之一,把剩下的几粒药丸给他,再三叮嘱这个药有镇定效果,不到苏黔发病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乱吃。如果苏黔有什么情况,让他赶紧通知自己。杨少君这才肯放过他。
当天晚上杨少君乖乖滚去客房过夜。
他躺在chuáng上,满脑子都是苏黔把他从废墟里推出去的画面。有时候他想的bào躁了,从chuáng上跳起来要去找苏黔算账,恨不得能把他骂骂醒,但是自己在房间里毛躁地走了几圈,又乖乖地躺回chuáng上。
他握着手机,想给苏维打电话,却一个号码也按不下去了——当苏黔的病只是隐隐约约露出冰山一角的时候,他恨不得小题大做,能用跟绳索把苏维从异国他乡套回来。可现在真的出了状况,他却不能这么做了。不能,也不愿,更不敢。
最后,他喝了两杯热牛奶,bī迫自己到chuáng上躺尸去了。
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客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走到杨少君的chuáng边,在chuáng边默默地站了三四分钟,突然抬手,冰凉的双手扼上杨少君的脖子。
chuáng上的人一动不动。
双手慢慢地收紧,越发清晰地感受到手掌下滚烫的皮肤和蓬勃跳动血脉。那双手开始颤抖,力道越来越松,就在快要离开杨少君脖颈的时候,手的主人突然神经质地一抽搐,又猛地跳上去扼住,狠狠地扼,所有的压抑和仇恨都发泄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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