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家新燕_帘重【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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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政点点,而她也终于能微笑cha话:“傅总,不,Jack,我先走了。尧宝,招招手说再见。”

  那圆头圆脑的小男孩果然再招了招手,就迅速被他母亲拽走了。傅政看着她清瘦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好一会。等回过神,再走出花店,远处的道路上早已没人了。

  不仅如此,三分钟不到,停在路边的车居然被收了一张罚单。他从车窗揭下罚单,略微气恼,内心却又有什么被轻触一下,想起对这个女员工若有若无的好奇。

  第21章

  江子燕将买来的芍药,简单cha水放在客厅中,因为有了花, 原本阳刚简洁的家衬有几分晶柔往来的气息。她远远地看着,恍惚觉得自己也沾有几分生气。

  何绍礼下午回家很早, 但他刚踏进来, 就立刻闷声问:“你去花店了?”

  江子燕不由挑高眉, 何绍礼刚说完后,已经捂着鼻子,连续地打起喷嚏。

  “鼻炎。”他在间隙中解释, “实在很受不了花店和医院里的味道。”

  何绍礼鼻宽大于眼长,有着很男人的鼻子,但几秒内也就被擦得通红,伟岸的肩膀居然有点收缩可怜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有点促狭地承认了:“哦, 我今天确实去花店里, 买了几支芍药回来。”

  何绍礼抬起眼睛:“想谋杀亲夫?”

  江子燕下意识否认“没有”,反应过来后又感觉脸隐隐发烫, 有些气恼地抿起嘴。

  何绍礼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依旧不停抽纸擦鼻子的样子, 却也没继续说怎么处置那芍药,她只好把桌面的芍药放进自己房间内的卫生间。

  那天吃饭,何绍礼依旧在不停地擦鼻子,吃什么都显得没滋味模样。江子燕看在眼里,也只能顶住心里那股浅浅的内疚感。

  “你今天去了’月南’?”何绍礼目光一瞥,新买的洗手液盒子上有店名,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我记得这家的白山茶花货源在国内很罕见,你去订一束吧。”

  看她微微疑惑,何绍礼继续擦着鼻子,声音瓮然:“我姐马上过生日,她从小到大最爱白山茶,记得当年我前姐夫为了追她,经常送她这个。”又无奈地加了一句,“我想,我的鼻炎也是在那时候加剧的。”

  江子燕一笑,细心地问了何绍舒的生日,并怀着微薄的希望,祈祷这花的价格不要太贵。

  何绍礼继续说:“用那张储蓄卡里的钱付款。”

  江子燕随口说:“什么卡?”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江子燕觉得何绍礼有些微妙的幸灾乐祸,当他顺手给儿子夹了块jī胸ròu,那幅神色更浓:“子燕姐,你做事越来越不仔细。昨天我塞到你包里夹层的,除了表和围巾,还有一张储蓄卡。”

  江子燕坐着不动了。

  今天上午,她还为能从一条短信里,察觉何绍礼除了送她围巾外,赠了一块手表的敏锐感而略微自得。但始料未及,这人默不出声地塞到她包里夹层一张储蓄卡。

  何绍礼第一次送她钱送她卡,江子燕颇为无奈。但这次,她却有些受rǔ的感觉。何绍礼到底是想gān什么?体验霸道总裁掷千金的炫富?

  江子燕脸色发沉,却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何家家教很好,何绍礼xing格里也没有这么多不羁,可江子燕是真的不太理解这年轻人,有些时候,他表现对过去的自己并非全面排斥,但有的时候,他又在明显的试探什么。江子燕能明显感觉,何绍礼内心藏着某种复杂qíng绪,糙灰蛇线间似乎在掩饰些什么,并以极巨大的耐心控制着两人相处的所有节奏。

  他这次送表又送储蓄卡是什么意思,是递来一块夹杂玻璃的糖,在高薪养廉的示好;抑或恶意地欣赏她次次意外的表qíng?俗话说三岁一个沟,他们之间相差绝对更多。

  江子燕心中一转,不想深猜了。实际上,她瞧不起那些小男生把戏,如果不是因为失忆后生下了何智尧,何绍礼又是何智尧的爸爸,江子燕可以万分确定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何绍礼不需要拿多余的物质来试探她或祭奠她,如同对待被踩死的蚂蚁。

  失去记忆的人通常很冷漠,他们从最初的起点就能做到彻底不在乎。

  江子燕咳嗽两声,轻轻握拳放在桌面,她冷静地问:“绍礼,你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何绍礼长长地“哦”了声,却很快说:“没想好。”

  这答案也是奇葩,她没有追究,只是漠然地说:“其实我也没想好。但我想好的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qíng,我都不会再轻易伤害自己和伤害他人。”

  她自认耐心地做出了保证,何绍礼闻言却笑着说:“你说的都是很难的事,你却敢说’轻易’。请问子燕姐现在和失忆前,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江子燕不由狠咬红唇,勉qiáng地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何智尧就坐在同一桌上笨拙地吃饭,她不能对他爸爸直率和无qíng地说“本质区别在于,我脑子再进水也不会痴迷小子你了,更不会因为你的原因去伤害自己和伤害别人”

  有些人被激怒后学会走极端,就像以前的她;有些人被激怒后学会小心,就像此刻的她。何绍礼可以轻易刺激她,她却不能驳回去。何况,何绍礼说的不无道理。

  江子燕沉默半晌,默念着“蚂蚁已经被踩死了”,才平静地说:“你几次送我礼物和银行卡,这样不太好吧,我不能收,待会请你拿回去。”

  何绍礼看江子燕对他半分伪装的好颜色都没了,心知此刻绝对不能把她bī急了。他摸了摸鼻子,放缓了声音解释:“送你围巾,是因为你是胖子的妈妈,我既然送胖子玩具,自然也会想送你一份礼物。至于那块手表,我早在前年就订了,想借机拿给你。我昨晚应该当面送给你,但你知道,我从没有想耍你的意思。”

  江子燕不耐烦了,她冷冷地提醒他:“还有卡,你又送了我一张卡,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一张银行卡,当初办来是给胖子划学费的。我上次给你的钱,我知道你为难,但也别放在房间里,就存到卡里吧。”何绍礼坦然地说。

  有人就有本事把一切荒谬都解释得合qíng合理。他态度八风不动,江子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何绍礼知道她不肯要他钱,于是要她把那钱原封不动地存到何智尧jiāo学费的卡里,没有问题。再至于他为什么送她一块这么贵还丑的表,世界上最难以反驳的送礼原因,就是“我乐意”。

  实际上,何绍礼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承认了。

  “再说,一个男人想要送女人礼物,需要理由吗?子燕姐,你想听我说出哪些特殊的理由?我没有理由,我单纯就是想送给你东西,你要是不喜欢,背地里扔了也随意。我反正不会心疼。”

  江子燕面对侃侃而谈的何绍礼,有点对待大型何智尧的无奈了:“话不是这么说的。”有那么几秒,她几乎要发疯问出:“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暧昧,请问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但,江子燕迅速地咬住唇。因为她绝对不会主动问。

  这种问题的答案,最好要由她自己来解决。即使失去记忆,江子燕也不肯让何绍礼做主去定义他们两人的关系。唉,即使到了现在,江子燕也得承认她确实是心机幽深投巧之人,也怪不得何绍礼对她有所保留。

  于是,她没说收不收下手表,只慢慢地说:“你一直往我这里送东西,但我不习惯无功受禄,以后我肯定会还你一件礼物。”

  何绍礼完全不惊讶,他从拿出那块表开始,早就料到,也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不过,他还是笑着问:“你想送我什么?”

  江子燕不由盯了他一眼,她有着轮廓独特的眼睑形状,定定看住人的时候,那股独特又不失毒辣的目光仿佛能在心底投下yīn影似的。何绍礼即使问心无愧,心跳也有些加快。

  “还你什么,这我得好好想想。”她从牙fèng里挤出话,再想到曾经送他的huáng金领带夹,感觉那早已痊愈的偏头痛,对上何绍礼后又开始隐约痛,“嗯,我需要好好想想。”

  何智尧是觉得两个成年人之间的气氛流动得有点古怪,何小朋友如今脾气见长,他学着江子燕气势,很厉害地用练习筷在桌面发出赌气声响。结果旁边两人听到了,纷纷转过目光。

  “胖子,吃饱了?”

  “尧宝,不要这样敲碗。”

  夜晚的时候,自然是何绍礼去陪何智尧,何小朋友暗庆自己又逃过今晚的认字课程,整张小脸都喜气洋洋。

  江子燕独自坐在自己chuáng上,随手翻着那本古龙。突然又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在网络上查找那个手表牌子的系列,果然,这个浮夸燕子图型的手表并非今年出的款式,也正如同何绍礼所说,是两年前的定制表款。而当时,她本人还在国外。

  她从头到尾的,看完这燕子钻石表的简介,顺手关掉手机关了灯,在静谧中闭上眼睛,忽略那些心烦意乱。

  这样的何绍礼让人陌生,江子燕是防范着何绍礼的,但她宁愿他跟她说什么“咱们慢慢算账”,也好过他这么时冷时热的态度。因为摸不准。江子燕以前是觉得,失忆也有失忆的轻松,当感到迷茫的时候,就抿着嘴朝和过去相反的方向狂奔便是,可是如今又感觉,不问是非的糊涂人如此难做。

  第22章

  何绍礼出差回来没多久,江子燕就在入夏前的时候小小的生病了一场。

  也许是那难以形容为浮夸或jīng致或丑陋的手表吓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那一周独自照顾何智尧的劳累, 也许是她回国后总是多思多虑,吊着心不敢多放松。先是发低烧了一天, 随后开始睡不着, 半夜里多了盗汗的症状。

  她因着生病, 不敢离何智尧太近。而因为jīng力不佳,每日睡前念童书也有些迟缓。

  窗边的小豆豆和大森林中的小木屋,这些内容实在让人瞌睡, 江子燕还没想好给儿子找什么国产连续剧当早教素材,无意把公司里的”三国志里管理学”带回家。无书可念,索xing为何智尧读了这么一段,结果效果出众。

  何智尧就像最普通的小男孩一样,深深地迷恋上了千里走单骑的关羽。

  这确实是意外之喜, 江子燕自己都没好好读过三国志。吴蜀送来的那一箱子童书里, 有整套三国演义的连环画。她也在网上找到了旧版三国的连续剧资源。何智尧便抛弃了小猪佩奇,每晚都张大嘴巴等江子燕给他念连环画上的对白, 也在以虔诚的心等着看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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