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一周前的某个下午,他回到家里,突然发现自己的钥匙打不开门了。
门上一张翠鸀的便签上面是慕容风嚣张的大字:滚出去!
林寒止愣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怎么敲门里面也没有应。
门是反锁的,所以他确定大少爷肯定是在里面的,就是人家现在懒得应声而已。
他几乎能想出来对方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撇着嘴眼睛朝天的模样……好吧,他到底要幼稚成什么样子,才能做出这种事来啊!
林寒止有两套房子和一个优雅,不说是顶有钱了也算是个中产了,可是优雅是家店,另一套房子只作投资用根本没有装修过,于是他确实是没了住处。
没什么犹豫的就跑到优雅来住了,刚有优雅时,他还没有别的房子,从买下这里开始,有整整两年时间都是把工作室当家的,所以住酒店什么的,连想也没想过。
刚住进来的两天,到常去的论坛搜了一下……这才知道做为一个受被攻给赶出家门,尤其还是自己的家这种事有多悲催。
——好吧,有一种人叫做网盲,他变弯后除了一个男人是真实的,其它所有的知识都来自某个好不容易找到的论坛,所以就算是腐女论坛什么的,他也会存起来。
这一点,从他还会向耽美大神祈祷就能看出来了。
自己沉浸在悲惨命运中两天,觉得大少爷也应该出了气,就低声下气的打电话回去。
那边果然是还接电话但不吭声的状态。
“阿风,让我回去吧!我回去也睡沙发好不好?”
“……”有一种气势,就是通过无声的无线信号也能让对方感知的一种牛b的王霸之气,正漫延开来。
“优雅晚上还有点冷,外面叫的一份盒饭有点吃不饱。”好吧,其实他多少有点装可怜。
“……你不会开空调,不会多吃一份吗?林寒止,你们店旁边那家饭量那么大,你还吃不饱,你想撑死吗?”
果然,心软了。
“嗯,可是我有点想你。”林寒止笑着又说一句。
“想?你用哪里想?你有心吗?”
“……”林寒止咬咬唇,往沙发里缩缩,在一片黑暗中往窗外看去。
优雅的窗帘只是为了挡挡阳光,所以并不很厚,适应黑暗以后还是可以透过去看到一点外面。
“别生气了好不好?阿风。”
慕容风心里猛的颤了一下,好像多日来的积怨突然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绵羊说想他了。
为了哄自己不去住酒店,每天窝在优雅那个小沙发里,换洗衣服也只有那么两件。
如果自己再不出现,他每天二十四小时窝在那小工作室里当宅男,是不是会变成一个沙发土豆?
林寒止看着被对方挂断的电话,扯起嘴角笑笑。
阿风,相处一天少一天,你的气怎么还不消呢?
半个小时后。
一楼的窗子被砸的呯呯直响。
林寒止拉开门。
“阿风?你怎么来了?”
慕容风别过脸,“跟我回去!”
“咦?你不生气了?”一张温和的脸上绽出笑容来。
“少废话,走不走?”
咩!走!
林寒止对离开了一个星期的自己家表示无比的亲切。
对于走在自己前面并且舀钥匙开门那个不停散发冷低气压的生物展现了自己无比絮叨的一面:“阿风,你上次在门上写的那个‘滚出去’,那个因为我没进门,所以不应该用‘出去’,应该写‘滚走’才对——”
“下次我改成‘滚走’。”
“额……”最好别有下次了吧。
慕容风先一步进门,并没有打开灯。
林寒止对自己家无比的轻车熟路,伸手就去摸,结果在黑暗中被恶狠狠的扑在墙上。
“……阿风,”林寒止笑着拍拍把自己当靠垫按在墙上好一会儿的慕容大少,“我先换个鞋好不好?”
慕容风没说话,一口咬住林寒止的耳朵。
“疼。”疼也没躲,反正也躲不开。
“林寒止,我知道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跟着我的,可是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
慕容风把对方紧紧的压在墙上,他没办法,控制不了自己,所有天大的不满只要对方微小的一点安抚就能平复。
但是他什么都明白。
比如林寒止没把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随时做好抽身而退的准备。
他明知自己在灌酒却不肯过来拉开他。
不会给他送饭一次被拒绝就再不肯第二次登门。
也不会在优雅忍上一个星期也不回他的别墅去?那里的钥匙是他亲手挂在林寒止的钥匙包里的,就在林寒止自己房子的并排。
“林寒止,我不管你想给不想给,我都要定了。”
……
林寒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慕容风闹脾气也好,欺负他撒气也好,用的都是最最幼稚的方式,可是这不代表他看事qíng也是幼稚的。
对慕容风这样的人,口气可以婉转,却是骗不得的。
手拂上慕容风的背:“阿风,这几天我在外面,真的很想你。”
很难想像一个人霸道骄傲的外表下藏着那么敏感的神经,只要他一动,那边就会有反应。
可他怎么办?他甚至想不出自己对慕容风的感qíng到底有多深。
最重要的是,连他也认为,有一天慕容风娶妻生子,一家人合乐融融,这才是正确的生活。
他应该是抽身而退的,可是却始终狠不下心来。
第76章
林寒止在大清早接到一个电话。
早到什么程度,就连慕容风也还没醒透。
迷迷糊糊的听对方说了有一分钟才醒过来,“怎么了?小宁。”
林寒止除了早上有工作时助理会打电话来提醒之外,一般知道林寒止生活习惯的朋友都不会在这时打电话过来,所以慕容大少在林寒止接起电话时就偷偷醒了,竖起耳朵在那听。
嗯?他第一想到的是卢洪川,这家伙在英国和这里有时差,也经常打过来和绵羊聊天,可是不是,是张宁?
慕容风当时给孤儿院捐款时就有声明在先,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张如兰会直接联系他的助理。
因此林寒止虽然从院里离开时留过自己的电话,却也没事找他。
这一点慕容大少比较满意,张如兰心有内疚,就算冰释前嫌了心里也过易不去,所以也确实很少会找林寒止。
可这次张宁打过来,会是什么事。
“你别急,小宁,我这边找关系,尽快转院到这边来检查好不好?”
慕容风闭着眼,眼珠子咕噜一转。
谁生病了?
“怎么了?”装做刚醒来的样子,胳膊一挥,就把绵羊摁倒。
“小宁打电话过来,说兰姨昨天夜里突然晕倒了,县城里的医院抢救了半宿,说是疑似肝癌,但是不能确诊。”
“你想把她转到来这里检查?”
“……嗯,放着不管我做不到,”林寒止想一想,“我认识几个做医生的朋友,应该可以——”
“切,那还指不定要转托多少人呢!”慕容大少撇着嘴舀起电话来,吩咐一直负责孤儿院运作的助理安排车过去接人再动用他的关系办住院手续。
林寒止也没客气,挠挠他那压的奇形怪状的头发笑:“有你在真好!”
于是慕容大少胸口一热,胳膊大腿一起压在绵羊身上:“以后有我在不许去求别人,记得吗?你这个滥好人!”
林寒止也知道大少爷对孤儿院尤其是兰姨有成见,“算了阿风,我不去记恨以前的事,多想些高兴的事不好吗?”
“好个p啊!”慕容大少把头埋在绵羊肩上蹭蹭,打了个哈欠,“你应该歇斯底里的让我帮你把把孤儿院端了,把那老女人扔海里才对嘛!所以你就是滥好人啊绵羊!”
嗯?林寒止想了一下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还是有必要qiáng调一下:“我查过,我这种个xing叫圣母!是很好的!”
“切,圣母!”慕容大少嘴角撇到下巴上去了,伸出一只手指点点绵羊的胸:“你敢说你还当张如兰是你亲妈?你敢说你一点怨言也没有?真圣母会在有人扇你左脸时把右脸递上去笑着给人扇,还会每天泪流满面的祈祷人与人之间都充满爱啊!”
“……”要不要把嘴撇成那样啊!
“所以,你这种心里有怨还装做忘了的驼鸟行为就叫二!”大少爷捏捏那张细皮嫩ròu的老脸,“而且连累的你男人要帮你仇人做事,这就叫二百五!”
林寒止也不是第一次听慕容风嘴里冒出“你男人”之类的话了,但仍然被雷得面目焦黑一片,冷的直发抖,对其它言语全部屏蔽起来。
二百五绵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叹口气笑:“也没别的办法,二就二吧!”
早晨的阳光照在林寒止那张天生就温和的脸上,更加显得他那种想不通就放弃的驼鸟气质几乎发着圣母的光。
慕容风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不屑于这种妇人之仁,却仍然移不开视线,理智说有什么好看的,每天都是一样的脸,可眼神就是移不开,想着多盯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最讨厌自己这样,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整天腻腻歪歪的gān什么!
林寒止生一张柔qíng似水的脸骨子里却有些粗心和冷漠,而他自己呢?
每每看到林寒止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或表qíng,有时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有种心甘qíng愿去和一个二百五凑一凑,凑成一个五百,然后把保险箱反锁住再也不出来的冲动。
林寒止一进房间就看到chuáng边的一个背影,正在用一条毛巾细心的给chuáng上昏睡的人擦脸。
“小宁?”他压低声音叫了声。
张宁回过头来,白皙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但
平静的神色在看到林寒止的一瞬间眼圈就红了起来。
“别那么担心,结果还没出来,也许没那么严重也说不定啊!”林寒止笑着接过对方的毛巾,放在温水里面投一投之后给张如兰擦手。
“嗯!”张宁用力点下头,眼睛更红了。
林寒止一直带着笑空,水倒进病房附带的洗手间里,把毛巾洗gān净晾好,再把带来的水果也舀进去洗gān净再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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