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对着身边闹哄哄的弟子喊道:“再乱施yín者,如此女同样下场!”
沧làng望了一眼前面倒下的女弟子,又看眼正用手轻轻拍着披风上灰尘的庄主,直立如松,淡雅如风,只那半垂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厌恶,使得墨色的眸子越发幽深。
苏兰妩看地心里一突,可同时对这个男子又生了一股难以名状的qíng愫。
他暗道:庄主果然是生气了。
柳云舒将针cha入xué道后,用左手轻捻针尾,一面看着七七的表qíng。
她面上没有痛色,连眉都不曾皱起,只那青黑的花纹显示她刚才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她不是平素里与自己最为不和的吗?她到底想什么?她真是难懂,可是他不想欠她的qíng,他只想她快点站起来,哪怕和他斗嘴也好!
小小的车厢里突然变得沉闷了起来,他将银针抽出,放回布包,掀开了幕帘跳下马车。
御夜见他下来,连忙闻到:
“怎样了?”
柳云舒左手拿着银针布包,答道:
“暂时没事,回去后再喝几副药,休息几日就好了。”
御夜这才放下心,急急的跑上马车去看七七。
楚非离看着柳云舒,目光在他左手逗留了一会,问道:
“你右手怎样?”
柳云舒抬了抬右手,并不在意道,“还好,不用力就没事。”
“嗯。”楚非离又接着说道:“都安排好了,回十夜门吧,柳门主和桂夫人都等得急了。”
柳云舒应了,又问道:“轻羽他们呢?”
楚非离指着稍远处地方一辆马车道:“柳二少爷受了伤,东方姑娘在照顾他。”
柳云舒看到,应了声,然后走到弟子所在的地方,对着领头的十夜门弟子说道:
“安排好了,我们就启程,回观澜州。”
“是,大少爷。”
柳云舒吩咐完后,又到弟弟马车中看了下,见他无事,才上了为自己安排的马车上。
七七所在的马车本就是楚非离所用,御夜再不舍也只有退了下来,坐到旁边的另一辆马车上。
碧海和苏兰妩也到了自己的那辆马车里,苏兰妩先望着楚非离的背影,又对着碧海浅笑道:
“姑娘叫什么名字?”
碧海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一种从骨子里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只淡淡的回了句:
“叫我碧海。”
苏兰妩见碧海不想多说,一人靠在马车边,撩起半边的窗帘,望着楚非离上了七七所在的那辆马车,眸中神色一变。
他们坐一辆马车?他们什么关系?哪个女孩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还没张开的孩子而已,可是为何那么多男子围着她?
只听一声驾,马蹄声伴随着车轮子轱辘转动的声音,车厢也开始移动。
楚非离进了车厢,将撩起的窗帘放了下来,衣摆撩起,优雅的坐下,看着紧闭双眼,横躺在车厢内的七七。
眼中带着一丝无奈,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脸上的青黑静脉,手指下的皮肤上微微凸起。
他嘴角弯起,带着点嘲讽的自语道:
“如果你一直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惹上别的男人了呢?”
他又笑了一声,心里那微微的刺痛怎样都掩饰不了。
说过要保护她,就是这样保护的吗?
拗不过她,便任她去做,现在导致变成这样子。
竟然还希望她就这样,留着那半边青黑静脉藤纹。
至少这样,别人看到她的时候,也会稍稍后退避开些。
眸中又带上无奈,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带着这样的容貌呢——
有些事qíng,终究是想想而已。
因押着残月教女弟子,众人未在客栈休息,连夜赶路,两今日落日升,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回到了十夜门。
柳云舒一路上休息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七七的qíng况。
她依旧是昏迷没有醒过来,只是脸上的青黑静脉藤纹颜色褪去了稍许。
柳至胜收到门下弟子的传书,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着一行马车和后押着的木板拖车,急忙的迎了过来。
他本想跟着去,无奈桂菱红急的新病旧病一起复发,他脱不得身。
这几日也睡不好,心里就怕两个儿子出了什么事。
人到了中年,渐渐也淡了江湖名利,只希望一家美满。
前天得了传书说两人没有大碍,才略放了心。
马车驶到十夜门前停了下来,柳云舒先从第一辆马车里下来,紧跟着柳轻羽和东方晴也下了马车。
柳至胜急忙唤道:“云舒,轻羽,晴晴——”
上上下下看了他们好几遍,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又看见柳轻羽胳膊上缠着的白布,皱眉道:
“碍事吗?”
柳轻羽答道:“没事。”
柳至胜又往后看了看,“璎络呢?”
碧海和沧làng从马车中下来,到了第三驾马车那,掀开门帘,恭声道:
“庄主,十夜门到了。”
楚非离揉了揉鼻梁处,抱着七七下了马车。
刚下来,察觉怀中的人似乎动了动,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轻轻唤道:
“七七?”
七七一路躺着浑身发麻,只觉靠着一个温热的身子,闻着淡淡的药香。迷糊的张口问道:
“哥哥?”
“嗯,是哥哥。”楚非离掩不住面上一份喜色,她终于醒了。
苏兰妩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上下来,站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
这个唤作七七的女子叫楚非离哥哥?
以前未曾听过楚老爷子还生有其他子女,难道是私生的吗?
不然怎么和楚非离关系如此之好,共来一辆马车,还得楚非离处处关心。
对,就是兄妹了,也只有兄妹才说得过去,她才不信,这样的绝品男子,眼光会那样不济!
不过于她而言,兄妹关系是最好,如此她才有机会……
她在一旁关心的说道:
“姑娘醒来了啊?”
七七还迷糊着,并不太听得出旁边的人说话,只一味的挨着自己熟悉的怀抱,贴的紧紧的。
楚非离礼貌的答道:
“她刚醒。”
听起来是告诉她原因,实则是告诉她,七七刚醒,你别打搅她。
苏兰妩岂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淡淡的笑笑,也不再说话。
柳至胜迈着步子急切的走来,他也瞧见七七的脸,“怎么回事?”
柳云舒跟在身后接着答道:“爹,七七与红叶夫人打斗时受了伤,qiáng制用内力受到反噬。”
柳至胜知道他口中的七七就是璎格,连忙吩咐道:“叫下人用最好的药,赶紧开了方子。”
后面走来的十夜门弟子与柳至胜禀报qíng形。
楚非离等人先进了院子,御夜站在他身边一直看着七七,到了房间后待楚非离将她放在chuáng上,他就一屁股坐在chuáng边,拉着七七手。
柳云舒跟着进来,楚非离跟他说了七七刚才醒了,但还是迷迷糊糊。
“御夜……”七七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御夜急切的脸。
楚非离,柳云舒立刻都站在chuáng前。
她扫了一眼,“哥哥,柳云舒……这是哪?”
她只记得与红叶夫人对了一掌后,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后,沉入了黑暗之中。
“十夜门。”柳云舒答道,御夜赶紧起身让了位置给他诊断。
柳云舒凝神把脉,缓缓舒了口气,“稍加调整,半月就好了。”
“那她的脸?”御夜担心的问道,虽然七七不会刻意的打扮自己,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总不能顶着这半边青黑色的藤纹过一辈子。
“我的脸怎么了?”七七只知道使用内力过渡弄致心脉受损,却不知道自己脸会有什么。
楚非离拿了面镜子,先对她说道:
“会消失的,是内力反噬静脉受冲压造成的凸张。”
见她有了心里准备,再将镜子递给她。
七七接过镜子一看,只见铜镜中的自己,半边脸白,半边脸黑,透过衣领可以看到脖子上还有同样的青黑色藤纹——
“这是什么?”
她一把丢掉镜子,眼中带着慌乱,那镜子里的人是她吗?
比钟无盐看起来还要可怕的人是她吗?
她抬起手去抓柳云舒的衣袖,看见自己左手上面也是同样的花纹,手指上细细静脉伸延……
她赶紧举起另外一只手,那只手白皙幼嫩,才是属于她的,她喊道:
“这是怎么了?”
慕容圣卓当时给她输送内力那次,并没有出现这样的藤纹!
难道会随着使用次数而加重,甚至毁容?
柳云舒赶紧抓住她的手,温柔抚慰道:“这个会消掉的,你好了就会消了……”
七七愣愣的望着他,带着微微希夷,又有些不信,“真的吗?”
他的医术使她能相信他所说的话。
“能的!”柳云舒看着她恐慌的样子,心里漫过一丝波痕,眸中划过伤痛,“我绝不会让你这样一辈子的,相信我。”
要不是去救自己,她就不会这样!
御夜一把从他手中拉出七七的手放在自己手掌,
“七七,会好的,你开始脸上颜色还要深一些,现在都好了许多了!”
柳云舒的手一下抓空,在半空顿了一秒,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把手讪讪的放了下来,站起身,对着他们说道:
“我去开方子给下人熬药。”
楚非离看着他,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又回复平常的幽深,望着七七笑道:
“毁容了哥哥也会要你。”
御夜用力的点点头,“我也是。”
七七嘴角撇了撇,“你们要我,可是我出去会吓人啊……人说,长的丑不是错,吓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对于这句话,御夜不是很懂,他现在挥了挥拳头,“谁敢怕你,我揍他!”
“扑哧!”七七被御夜逗乐了。
楚非离一笑,这是前生在网上经常看到的句子,七七既然有心qíng开玩笑,心里只怕也不是很介意。
柳云舒的医术也是她放心的原因吧。
七七醒来后,除了身体还比较虚弱外,也没有其他的症状,柳云舒的医术果然也不是chu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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