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跑!”迈克又一次在她身后大声喊着。但贝拉没有跑,因为她看见一道光从海滩那边向着她过来了。
然后,爱德华从树林中走出来。他的肌肤微微发着光,他的双眸漆黑而危险。láng在她的脚边不停地咆哮着。
“爱德华”,贝拉唤道,向着爱德华的方向迈了一步。忽然他微笑起来,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
“相信我。”他愉快地低声说道。
贝拉准备向前踏步,这时候,她才发现那匹láng和爱德华并不是看着自己,也并不是对自己说话,她顺着视线看过,戴安娜凭空出现在她前面,一袭白衣,就像是飘在那里一样,脸上挂满了笑容。
那匹láng让自己横亘在了戴安娜和吸血鬼之间的空地上,尖牙瞄准了他的颈动脉。
“不!”贝拉尖叫着,猛地从chuáng上弹起来。 她的忽然移动让耳机把随身听扯下了桌子,咔哒一声落到了地板上。灯还开着,贝拉和衣坐在chuáng上,连鞋都没脱。她迷惑地张望着,看见了梳妆台上的时钟。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她呻吟着,倒回chuáng上,翻个身变成趴着的姿势,把靴子给踢掉了。但是她太难受了,根本睡不着,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让她很更难受。她又翻过身来,拉开牛仔裤的拉连,平躺着很不雅观地把裤子脱掉。她能感觉到发辫在脑袋后面拱成了一个很不舒服的小包,转过头,把橡胶圈扯下来,用手指很快地梳了几下头发。再把枕头拉回来,压到眼睛上。
当然,一切都毫无作用。潜意识把拼命想要忘掉的画面发掘出来。现在她不得不面对它们了。
贝拉坐起来,头晕目眩了一会儿,血液才开始向下涌动。她抓起了洗漱包,走进浴室。然而沐浴并没有像所希望的那样耗时间。尽管花了不少时间chuīgān头发,还是很快把在浴室里能做的事都做完了。贝拉裹上一块浴巾,走回房间。她说不准查理是还在睡呢,还是已经出去了。走到窗前看出去,发现巡逻车已经开走了。又开始钓鱼了。至于戴安娜,门关着,应该还在睡觉。
她慢慢地穿上自己最舒适的汗衫,把chuáng铺好,并下楼给自己弄一碗麦片粥。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吃完以后,把碗和勺子洗好,擦gān,然后放回去。上楼时她故意磨磨蹭蹭地拖着步子走路。先走向随身听,把它从地上捡起来,jīng确地放到桌子正中央。把耳机拔下来,放回抽屉里。然后把原来那张CD公放,把声音调低到刚刚好能成为背景音乐的那个点上。脑海里开始重新审视那个梦,尖锐的獠牙和巨láng,那么多的肥皂剧让她知道那应该是láng人和吸血鬼,但对于爱德华和雅各布是那种故事里提到的人物,有点不能接受。毕竟在她记得看过的寥寥无几的恐怖电影里提到过吸血鬼不能在白天出没,阳光会把他们烧成灰烬的。白天他们都睡在棺材里面,只在夜里出来活动。而láng人只会在月圆之夜变身。难道说这只是因为自己胡思乱想而做出来的梦?
如果爱德华真的是一个吸血鬼,贝拉躺了下去,她很难让自己去想这个词,‘我该怎么办?’让别人牵连进来显然是不行的。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不管告诉谁,她都得承担相应的责任,毕竟戴安娜那边不好说。
只有两个选项似乎比较有可行xing。第一个是听取爱德华的建议:聪明点,离他远远的,回到尽可能无视他的状态。当他们被迫坐在一起上课的时候,假装他们之间有一堵无法穿透的,厚厚的玻璃墙。告诉他离自己远点,而且这一次要表现出来。
当贝拉思考着这个选择的时候,忽然陷入了一种绝望的痛苦之中。她的心抗拒着这种痛苦,迅速跳到下一个选项——什么也不做。毕竟,就算他是某种……危险的存在,至今他也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事实上如果他的动作不是那么快的话,自己本来会成为泰勒的挡泥板下的一道凹痕的。贝拉努力和自己争论着,这绝对反映了一些问题,但如果这种反映是用来拯救生命的,他能有多坏?她反驳着,脑子徒劳无功地转着,更何况他还是戴安娜的男朋友。
贝拉拿起枕头抱在怀里,哎,现在想想,如果能肯定什么事的话,有一件事qíng很肯定。昨晚梦里的那个黑暗的爱德华只是自己对雅克布和山姆那种严肃的表qíng而产生的恐惧表现,并非爱德华本人。虽然如此,但她依然因为láng人的进攻而惊恐地尖叫出声,尽管好像自己是旁观者,尽管她依然为他担心着。
好吧,贝拉坐直身,已经得出答案了。她甚至不知道这里面是否真的有过一个抉择,已经陷得太深了。她知道,如果真的知道的话,对于这个吓人的秘密,她什么也不会做的。也没办法告诉戴安娜,这种怪异的梦一定让她觉得荒谬,尤其是自己还对此做了那么多的想法与建设,就像是这个梦是真实发生的。
她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qíng,她害怕自己的qíng感流露会让戴安娜看出端倪,因为每当想起他,想起他的声音,他能够催眠的眼睛,他极具吸引力的个人魅力的时候,她只想立刻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便别无所求了。即使……那是好朋友的男朋友,即使……这样很卑鄙,但感qíng真的控制不住。‘嗷!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贝拉?”戴安娜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贝拉腾地坐起来,脸刷地变得有些白,就像是被人发现小秘密一般,她站起身,弄弄衣服,然后走过去,打开门。“戴安娜,早。”
“你好像起的很早?”叶瓷端着一杯清水说道。
“啊,吵到你了吗?”贝拉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我刚醒,昨天的海滩之行怎样?”
贝拉愣了愣,跟着叶瓷往楼下走,隔了一会儿才说道,“还行,碰到一些朋友。”
“雅各布?”叶瓷眼光一闪,微低下头,扶着楼梯栏杆下到客厅。
“你认识他,”贝拉有些诧异,小心地迈着步子。
“是啊,朋友。”叶瓷走到沙发边坐下,“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会一直待在家里,一份周三截止的关于麦克白的论文。”
叶瓷点点头,她要继续看那些巫术的书籍,然后还要回想曾经自己学过的那些。和贝拉说了会儿话,接着各自回房。
贝拉心满意足地投入工作,罗列出了一份粗略的糙稿。这份宁静的心境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自从……好吧,自从周四下午以后,如果她足够诚实的话。不过,这通常是她的风格。做决定对她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一个让她饱受煎熬的过程。不过一旦作出了决定,她就只会坚持到底,通常还会因为已经做出了选择而倍感宽慰。有时这种宽慰会被失望所破坏,正如她来福克斯的决定。但这仍比为作出选择而苦苦斟酌要好得多。现在带着这个决定住下来要容易多了,荒谬可笑的容易、危机重重的容易。
这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而且效率很高。贝拉在八点前就把论文写完了。查理到家的时候简直就是大丰收。她做了一个备忘录,提醒自己下周到西雅图去的时候记得买一本烹鱼食谱。无论何时一想到这趟旅程,就有些轻松,可以免去烦人的邀约,那个非常热闹的舞会,戴安娜应该会和爱德华一起去吧。
那天夜里贝拉一夜无梦,睡得很好。也许是因为那一天起得太早,前一天晚上又睡得太少,耗尽了她的jīng力。这是她到福克斯以后的第二次,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在明huáng色的光线中醒来。跳到窗前,惊奇地发现天空里甚至没有半点云影,只有几片小小的羊毛般纯白蓬松的云彩,它们根本不可能带来任何雨水,推开窗子,深吸了一口相对比较gān慡的空气。外面很暖和,一丝风也没有。贝拉觉得她的血液一下子在血管里沸腾起来。
当她下楼的时候,查理已经吃完早餐了,他立刻领会到了女儿的心qíng。“适合外出的好天气。”他评价道。
“是的。”贝拉露齿一笑,赞同道。“戴安娜走了?”
“是的,这次是卡伦医生接走,看来他们家长对戴安娜很不错。”他冲贝拉一笑,棕色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弧线。
贝拉脸色变了变,但又调整了过来,兴高采烈地吃着早餐,看着点点纤尘在从后窗she入的阳光里轻舞飞扬。查理喊了一声再见,然后就听到了巡逻车开走的声音。出门的时候贝拉拿着防水夹克,犹豫了一下。把它留在家里是个诱人却关乎命运的举措。接着叹了口气,把它搭在手臂上,走进了数月以来她见过的最明媚的阳光里。
靠着肘部脂肪的力量,贝拉终于能够把卡车里的每扇窗子都差不多完全摇了下来。她把车停好,径直走向自助餐厅南面的那些很少用到的野餐长凳。那些长凳还有点cháo,所以她坐在了的夹克上,为有机会用到它而高兴着。她的作业已经做完了,但还有几道三角函数题不能肯定自己做对了。
贝拉勤奋地拿出了书,但在检查第一道题的时候就中途停了下来,开始神游太虚,注视着在红色树皮的树顶上跃动着的阳光。一时大意,在家庭作业的空白处画起速写来。几分钟以后,才忽然注意到,自己画了五双黑色的眼睛,都在纸上盯着自己看,她用橡皮擦把它们完全擦掉了。
“贝拉!”听起来像是迈克。
贝拉抬起头看四周,这才发觉在心不在焉地坐在这里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都穿着T恤衫,有些人甚至还穿着短袖衫,尽管气温最多不超过六十华氏度。迈克向贝拉走过来,一路挥着手,他穿着卡其色的短袖衫,套在一件条纹橄榄球衫外。
“嗨,迈克。”贝拉喊着,向他挥手。她不能在这样一个早晨表现得毫无兴致。
他走过来坐到贝拉身旁,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阳光里闪闪发亮。他张大嘴笑着。“我之前从没注意到过,原来你的头发带着些红影。”他评价道,手指间抓着的一股细线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
“只在太阳下会这样。”
当他捋平贝拉耳后的一缕头发时,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好天气,不是吗?”
“我喜欢的天气。”贝拉赞同道。
“你昨天都在做什么?”他的语气有点儿像是在过问自己的所有物的qíng况。
“我几乎都在写我的论文。”贝拉没有补充说已经完成了,因为根本没有必然让自己显得是在炫耀。
他用手背拍了一下额头。“哦,是的——那是在周四截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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