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正下着倾盆大雨。爱德华站在门廊的灯光下,看上去像是雨衣广告里的男模特。
“进来吧,爱德华。”查理已经邀请爱德华进来。
“谢谢,史温警长。”爱德华毕恭毕敬地说道。
“进来,叫我查理就行,我来拿你的外套。”
“谢谢,先生。”
“坐吧,爱德华。”
爱德华毫不犹豫地坐到了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叶瓷匆匆走过来,和查理一起坐在沙发上。叶瓷飞快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在查理背后使了个眼色。
“你们是要去约会,”只有在华盛顿,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的事实才会对参加户外运动毫无影响。
“是的,先生。计划是这样的。我们要去打棒球”
“嗯,我猜,我得祝你大大的好运了。”查理大笑起来,而爱德华也跟着笑了起来。
“查理,”叶瓷示意需要单独谈话。
查理笑着挑挑眉,“我该去看看鱼了。”接着站起身,走进厨房。
叶瓷牵起爱德华的手,拉着他绕到另外一边,“他听不见了?”
“是的,”爱德华用手指弄弄她垂下来额前的头发,“他在八卦……”
“爱德华,我去不了。”
爱德华竟然很了然地点点头,“那个雅各布的思想告诉我了,你是担心他们会出现吗?但这不会影响吧?”
“就怕万一,如果遇上,后果不堪设想,那几个人不像你们。”
“我们也察觉到了,但因为他们是绕边走,所以应该没有问题,”但在叶瓷担忧的目光下,他不得不转变语气,遇上那样的目光,妥协的一方总是他,“好吧,你的担心是对了,那么下次会和我们一起去吧?”
查理突然低低地chuī了一声口哨。叶瓷和爱德华看了过去,爱德华笑着拉着她走向门廊,叶瓷有点愣住了。那里停着一辆庞然大物般的越野车。它的轮胎比自己的腰还高。车的前灯和尾灯周围都围着金属护栏,防撞栏上安装着四个巨大的探照灯。这辆车子是耀眼的火红色。
“够拉风……”叶瓷幽幽地说道。
“我该走了,我会想你的。”爱德华轻轻吻上叶瓷的唇,并用舌头舔了舔,就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
叶瓷的脸仍然轻易地红透了,她冲着已经上车的爱德华挥挥手,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
“你不去吗?”查理有些纳闷。
“嗯,今天要赶篇论文,所以下次再去。”
“哦,那等贝尔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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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德华在高大cháo湿的蕨类植物和垂挂着的苔藓之间‘走’了几英尺,绕过一棵宏伟的铁杉,显然这不过几秒中的时间。眼前的景象是奥林匹克山山腰上一片巨大的开阔地的边缘,它是任何一个露天棒球场的两倍大。
别的人都已经到了。埃斯梅,埃美特和罗莎莉正坐在一块露出地面的光秃秃的岩石上,大概有一百码的距离。在更远些的地方,贾斯帕和爱丽丝,他们隔着大概有四分之一英里远的距离站着,正在把球抛来抛去,而卡莱尔正在标出各个垒的位置,每个垒之间隔得比想象中的更开。
岩石上的三个人站起身起来。“爱德华,叶瓷没来吗?”埃斯梅也学着叫‘叶瓷’这个中文名,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
“我还期待着她。”埃美特进一步解释道。
爱丽丝已经离开了她原来在的位置跑过来,或者说是舞着过来。她如行云流水般冲过来,停在他们跟前。“时间到。”她宣布到,她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隆隆的雷声在离他们很远的密林中炸开了
“叶瓷的顾虑是对的。”卡莱尔的声音响起,显然爱德华对于叶瓷没能参加有些沮丧。
“我们走吧。”爱丽丝沉默了好一会儿,虽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亲人叶瓷能够参加,但在边界徘徊的同类的确让她担忧,她见识过他们的残忍,接着她和埃美特一击掌,然后他们像箭一样向那块超大型的场地投掷过去。她奔跑的样子像一只羚羊。埃美特几乎和她一样优雅,一样快,尽管他体型永远也不可能被比作一只羚羊。
爱德华知道爱丽丝是故意转移话题,她比自己更希望叶瓷能参与他们更多的生活,“你准备好打几棒了吗?”他问道,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很是热切。他窃笑着,然后紧跟着另外两人弹she出去。他的奔跑更具攻击xing,更像一只猎豹而非羚。他飞快地超过了他们。
埃斯梅则跟在后面,裁判一直都是她。又一阵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爱德华守在左外野,卡莱尔站在一垒和二垒之间,爱丽丝拿着球,站在某处必定是投手板的小土堆上。埃美特正在耍弄着一根球棒,它在空气中呼呼作响,几乎看不见它运动的痕迹。他做好了击球的准备,站在离投手板那么远的地方。贾斯帕站在他身后几英尺的地方,作为另一队的捕手。当然,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戴着手套。
“各就各位,”埃斯梅用清亮的声音喊道,“开始。”
爱丽丝站得直直的,装模作样地一动不动。作为一个摆出挥臂准备投球的姿势的人而言,她的作风似乎太诡异了点。她双手拿球放在腰间,然后,就像眼镜蛇的突袭一样,右手轻快地一甩,球不偏不倚地向贾斯帕的手里飞去。
贾斯帕用力把球扔回爱丽丝正等着的手里。她容许自己简短地一笑,然后她的手再次旋转起来。
这一次,那根球棒挥动起来,以某种方式及时击中了那个根本看不见的球。撞击的声音有如山崩,隆隆作响。这声音回dàng在山峦之间,雷雨天的必要xing这时充分的体现了。
那球像流星一样掠过场地上空,远远地落入周围的密林之中。漂亮的全垒打。但埃斯梅仍然专注地聆听着,一只手高高举起。埃美特风一般环绕着所有的垒跑着,卡莱尔在向他示意。
“出局!”埃斯梅用清亮的声音高喊着。爱德华忽然从林海的边缘跃出,高举的手里攒着球,他
欢畅的咧嘴大笑着。
久违的运动都让他们心qíng更加好起来,可以暂时放下叶瓷不能来的遗憾。当贾斯帕试图躲开爱德华滴水不漏的外野守卫,把一只地滚球击向卡莱尔的时候,雷雨天才能玩球的另一个理由出现了。卡莱尔冲过去截住那只球,然后把贾斯帕送上了一垒。他们相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两块飞速落下的巨石撞击的声音。
埃美特的队伍领先一分,罗莎莉在埃美特击出一记长长的高飞球时成功触垒,然后设法沿着各垒奔跑。这时爱德华接住了第三个界外球。“我来了。”他说着,向本垒板走去。
他的打法很聪明,把球打得很低。罗莎莉虽然在外野随时把手准备着,但还是没能接着那个球。在埃美特把球扔回来以前,他已经像闪电一样跑过了两个垒。卡莱尔击出一记长球,飞得几乎和场地一样远,那轰隆声震耳yù聋,和雷击声无异,然后他和爱德华双双上垒。爱丽丝高调而优雅地和他们击掌相贺。
比赛继续进行着,比分在不断地变化着,当他们轮流领先时,他们像那些街头棒球手那样互相嘲弄着。偶尔,埃斯梅会冲他们大喊,让他们收敛一点。雷声继续轰鸣着,但依然很gān慡,完全没有雨水,就像爱丽丝预言过的那样。
轮到卡莱尔击球,爱德华捕球的时候,爱丽丝忽然喘息起来。像往常一样,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爱德华,爱德华猛地抬起头,看着她。他们对视着,瞬间用眼神jiāo流着某些事qíng。在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爱丽丝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已经站在了爱丽丝身边。
“爱丽丝?”埃斯梅的声音很紧张。
“我看不见……我说不准。”她耳语着。
这时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怎么回事,爱丽丝?”卡莱尔用充满威信的冷静的语气问道。
“他们移动得比我预计的还要快,我看见我之前的预计出错了。”她低声说着。
贾斯帕向她俯下身去,做出保护xing的姿势:“什么qíng况变了?”他问道。
“他们听到我们在打球,于是改变了路线。”她懊悔地说着,就好像她觉得她对某些吓着了她的事qíng责任重大。“叶瓷的预料没错。”
七双敏捷的眼睛同时互看,随即移开了。
“还有多久?”卡莱尔说着,转向爱德华。一种紧绷的全神贯注的神qíng掠过他的脸。
“不到五分钟。他们在奔跑,他们想加入比赛。”他yīn沉着脸说道。
“有几个人?”埃美特问爱丽丝。
“两个。”她简单地答道。
“两个!”他嘲弄着。“让他们来吧。”他粗壮的胳膊上钢铁般的肌ròu群一路膨胀起来。
“继续比赛。”卡莱尔最终决定道。他的声音既沉着又淡定。“爱丽丝说他们只是很好奇。你来当捕手,埃斯梅。”他说道。
别的人都在走回场地上去,用他们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幽暗的密林。爱丽丝和艾美特围着卡莱尔身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现在比赛已经进行得很无趣了。没有人敢把球打得比一支短打更远,埃美特,罗莎莉和贾斯帕一直在内野里徘徊着。爱德华根本没在注意比赛,他的眼睛和头脑都在广泛搜索着密林。但他更担心的是叶瓷,心里突然涌上的不安让他很难受,他搜索不到那么远的距离,或者说不太清晰,再加上叶瓷的思想是屏蔽的,而查理脑海里全是晚餐和球赛。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密林边缘,分散着走在十几米的范围之内。那个高大的黑发的男子走在最前面,这一举动彰显着他是头领。接着是一个女xing,最印象深刻那一头惊人的带着红影的长发。他们紧紧地聚拢在一起,然后才警惕地继续朝着爱德华的家人走去,表现出一群结伴而行的掠食者在遭遇一群更庞大的陌生同类时的本能反应。
他们走路像猫一样,是一种似乎随时都准备着变化身形蜷下身来的步法,穿着是寻常的徒步旅行者的打扮,都穿着牛仔裤和没系扣子的厚重的防水面料的恤衫。但是,他们的衣物都很破旧,而且都打着赤脚。男人理着平头,但那个女人鲜亮的橙色头发里粘满了树叶和碎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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