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问题将顾无尘问的连退三步,他俊朗的身躯僵硬着,幽黑浓郁的鹰眸中有着浓浓沉痛,目光死死望着陆慕轩的背部,似要透过那儿看清冉苏的表qíng。
倏地,他艰难扯动唇角,赤红着双眼,沙哑着嗓音撕声大吼道:“苏子,当年的事qíng真像都摆在那儿了,小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已经那么惨了,你难道还要狡辩?”
当年他赶去时,小慈在yīn暗的房屋里,躺在一张破旧的单板chuáng上正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qiangjian着,她衣衫已经完全被撕扯了,赤luǒ着身体,双手双脚被捆绑在chuáng上,双腿大张着,被那些男人压在身上施bào。
她在大声哭泣着,沙哑着声音叫着救命,可是她越是这样,压在她身上的那群男人就更加疯狂。
就算他当时如何的不待见冉慈,如何的不喜欢冉慈,可看见一个一向天真烂漫,如花似玉的女孩被这样残忍对待时,他如何能平静?如何能不起恻隐之心?
查出来的结果样样都是指向苏子,他如何能不痛心?这个和她一起长大,是他发誓要保护疼爱一辈子的女人,就用这样狠毒的手段伤害自己的妹妹,就算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小慈,可他也万万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事qíng来!
就算心中有许多不敢置信,有许多痛心疾首,可在那铁证如山的证据前面,他也不得不低头,不得不相信!
可即使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分手,也从来没厌恨过她,他只当她是年纪小还不懂事,只想着安抚好小慈之后就回来找她,可当他赶回去时候,他找不到他的苏子了。
他们一起买的,一起装饰,一起住过的幸福公寓里没有她的身影,冉苏大宅没有她的身影,清山别墅也没有她的身影。
那些年,他去便了所有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只为寻找她的身影,可却仍旧了无音讯,如果不是真真实实认识了十五年,他几乎都要相信她是真的不曾在他生命中出现。
可午夜梦回时,他会突然醒来,他知道那不是昙花一现,她是真的存在着,长在他心尖上,只要一想起就会深深刺痛着他,深深提醒着他!
可明明是她先做错了事qíng,并且绝qíng的走了,可为什么现在却一副饱受委屈的质问他?
幽深的双眸中透着无尽的伤痛,在陆慕轩和冉苏身后,顾无尘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叫喊道:“冉苏,我恨你,你知道嘛!我恨你,恨你的绝qíng,恨你的不知悔改!”
陆慕轩稳健的脚步不停,打横抱着冉苏径直朝着大门内找去,低眸,望着埋在她脑袋前看不见神色的冉苏,紧抿着蔷薇色唇瓣,深邃的琥珀色眸子隐过一丝复杂。
如果,他的苏子知道当年的事qíng真相,知道主谋那件事的并不是冉慈一人?那该怎么办?
微微眯了眯沧凉的眸子,敛下眸中万千qíng绪,面对她,他始终还是太脆弱了,脆弱的没法看见她对他也像对顾无尘那般古井不波。
脚步有些沉重,可靠在他胸膛前的冉苏却丝毫也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听见顾无尘的话,她心中有些沧凉。
可更多的却是苦涩,她当初是眼瞎了吗?才会觉得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带来光明,其实认识他,并且嫁给他,才是真正向着另一个火坑中跳。
冉慈九岁来到冉家,当时她才十岁,对于这个长相甜美可人,xing格温柔善良的继妹,她其实是没多大感想。
怨吗?怨不动了,妈妈的去世已经让她哭的痛不yù生,她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力气去痛恨这突如其来的继母和继妹。
可当顾无尘第一次来冉苏找她时,在客厅中,她却清楚的看出来冉慈眼中露出的灼灼光芒,第一次她可以当作是自己看错了,第二次她还可以无视,第三次她甚至可以自己在心中欺骗自己。
可要是每次都这样呢?
还好当时顾无尘也并不待见冉慈,两人说过的话甚至不超过一只手,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看出来她不喜欢冉慈。
当时她在心中很是甜蜜和感动,这就是她认定一生的男人啊,如斯柔qíng对她,可她还是太低估了她这个继妹的手段,渐渐地,冉慈懂得了收敛自己的心思,在每次顾无尘来冉家时,她要么不是回房,要么就是出去玩,从不在两人面前出现。
可她第三根神经却清晰的察觉到,躲在暗处有一双含怨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这令她感动很不安,所以之后她就不让顾无尘来冉家找她,两人基本上都是在外碰面,对此,顾无尘并没有嫌烦,或者是生气,只是唇角含笑,包容着她所做的这一切。
连她都不得不为冉慈这些年来的忍耐拍手叫好了,如果她去当演员,绝对是奥斯卡影后,这隐忍的功夫真是厉害,在冉家她从来不会和她发生矛盾,每次见面都是甜蜜蜜的唤她苏子姐姐。
她若是不扬起笑脸,那就是绝对是她的不好,所以新闻媒体道上写的都是她容不下自己继母继妹。
对于外面的那些报答,她根本就不屑,让她霸占自己妈妈位置的女儿和私生女笑脸盈盈,她做不出来!
可白雅丽从来也不生气,帮冉慈买什么,绝对不会差下她的,甚至买的会更好,有时候她就觉得,这对母女能屈能伸,做了这么多,不成功都奇怪了!
所以,冉慈成功了,一直隐忍着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这么狠的招数,找人qiangjian自己陷害她?狠,不仅狠,也绝。
她并没有查过当年的事qíng,一开始以为冉慈当时只是做假,并没有真正被人qiangjian,可司琪前不久查出来的结果却另她大吃一惊,果然,冉慈不仅对她狠,对自己更加狠毒!
爱一个人确实应该坚持,可坚持的应该是正理,而不是像冉慈那样扭曲的心态!
她虽然从来也不是好人,可至少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qíng,都是别人来招惹她了,她才会回击。
只是这次她回来了,不会再让冉慈继续嚣张下去了,等着吧,终有一天她会把冉慈的恶行bào露在太阳之下,让顾无尘好好看看自己当年起了恻隐之心的女人是怎样的蛇蝎心肠,又是怎样的心态扭曲!
这样想着,冉苏唇角微微勾起,在轩舅舅怀中蹭了蹭,陆慕轩眸含丝丝柔qíng笑意,清隽的容颜上挂着腻人的宠溺,顾无尘静静站在那,眯着幽深无垠的鹰眸注视着那两人的离开,心中抑制不住的疼痛,为什么每次都是想和她好好谈,可最终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双眸中流光闪烁,快速隐过一丝复杂,为什么陆慕轩搂着苏子时流露出来的神qíng,那么……那么……像对心qíng女人?
猛地摇头,顾无尘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是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呢,他是苏子的舅舅。
直到两人已经走入别墅之后,顾无尘这才转过身子,微微阖上锐利的鹰眸,将眼中受伤的qíng绪掩饰下。
上车,打动方向盘,黑色路虎急速奔驰而出,一路上,顾无尘赤红着双眼,拼了命的开着,路上遇见红灯也不停下,导致马路上jiāo通混乱。
黑色路虎后已经有好几辆警车跟在后面,警笛发生刺耳的声音,可顾无尘却充耳不闻,直到到了顶山顶车子这才缓缓停下。
开动车门,顾无尘走下车,默默站在这仓山之巅,狠狠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将心中那无端生气的压抑闷气努力克制下。
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幕播放着,一会是冉苏波澜不惊、无怨无恨的眼神,一会是她发怒骂他时的怒恨,一会又是陆慕轩温柔抱着她的画面。
一幕幕纠缠在他脑海中纠缠他,倏地,他惨笑地摇摇头,踉跄地退后几步,然后无力láng狈的坐在山顶上,苍白着一张脸,揪住胸口的衣服,一口一口用力的深呼吸,死死的摁住猛烈跳动的心脏,似乎一松手,那个地方就会突然血崩裂开!
掩着俊朗的面孔,顾无尘坐在地上,将脸死死压在手心中,吼间发出野shòu的嘶吼声,滚滚热泪终将是灼热了手心!
第七十八章 开家长会
陆慕轩动作温柔将冉苏抱回了家,上了楼,轻轻放在浅紫色大chuáng上,他缱倦幽深的眸光扫了一眼冉苏白嫩细腻肌肤上因为跌倒在地上而被擦破流着鲜血的膝盖。
紧紧抿着蔷薇色唇瓣,幽深似寒潭的琥珀色眸中隐过一抹心疼,他转身,一言不发,然后下楼。
门被轻轻关上,低垂着脑袋的冉苏,这才缓缓将头抬起,眸光闪了闪,侧身,打开chuáng边白色小柜子,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和打火机。
动作熟练抽出一根细长MORE香烟,白玉素指尖夹着,打开打火机,口中慢慢呼出淡白色烟雾,烟雾袅绕,空气中渐渐染上一丝香烟味。
微微眯着清凉如水的凤眸,心中一阵翻滚的恨意这也稍稍平息,冉苏极为享受这一刻吞云吐雾的感觉,只是,陆慕轩却突然走了进来。
门再次被推开,他手上多了一个白色医药箱。
握在冰冷铁制的把手上,陆慕轩修长圆润的指尖微微一紧,随后若无其事走上前来,抿着弧形完美的薄唇,只是眉间却悄然紧皱。
依旧沉默着,他将医药箱放在chuáng边上,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拿出酒jīng、棉球、一系列清理伤口的物品,细细帮她打理着腿上的伤。
当白色棉球沾上冰凉辛辣的酒jīng擦在她破皮的膝盖上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白嫩的膝盖上向四周传来。
冉苏抑制不住的轻嘤一声,身躯僵硬着,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上绯色唇瓣,悄然间,素指尖香烟已经被掐灭,低眸,睁着一双水嫩清澈中透着晶莹的凤眸望着蹲在她面前的陆慕轩。
陆慕轩抬眸,看见的便是冉苏这样的模样,她眸光似沁着一潭秋水,氤氲生辉,因为疼痛,她粉颊有些绚红,但却忍着,咬着鲜艳的娇唇,表qíng有些委屈,又有些娇憨。
心中建筑的高墙瞬间倒塌,陆慕轩心中苦笑一声,他微微扬起唇角,清润的嗓音充满磁xing,眸光清歌潋滟。
轻和着声音问道:“疼吗?chuīchuī就不疼了!”
说着,他薄唇微微上前,对着伤口那处,轻轻chuī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破皮的一处,冉苏忍不住的身躯一僵,只觉得一阵苏麻透入四肢百骸。
可是苏麻很快便被舒服隐盖下去,之前还痛辣的伤口处被轩舅舅轻轻chuī着,似乎不怎么疼了,冉苏微微眯着氤氲的眸子。
小时候,她就这样,跌倒了摔伤了,他替她清理伤口,她从不哭着叫疼,只会吐着还稚嫩的声音,水灵灵的俏目中氤氲发光,糯糯唤道:“轩舅舅,chuīchuī,chuīchuī就不疼了!”
冉苏低垂着凤眸,静静望着屈尊降贵蹲在她面前的男人,眸光波光流转,唇角微微弯起,没有了爱qíng,没有了亲qíng,可她还有轩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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