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嗯。”严真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您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咱们就在医院,叫医生也方便。”
奶奶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渐渐压下来的暮色:“这一趟我是真不该来,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不说,还看见了不想见的人。”
“奶奶。”严真握住她的手,“您别这么说,我和淮越都很想您和珈铭。你们来了我们高兴。至于其他的事qíng,是预料之外的,您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奶奶反过来拍拍她的手,“只是,蒋怡她……”
“我也知道!”严真适时地截过奶奶的话头,不让她多说,“我都明白。”
“你都知道?”奶奶从没跟她说过这些,此刻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是有些惊讶的,qiáng撑起上半身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严真失笑地看着她:“奶奶您先别着急,先躺好。”
而奶奶却不肯,只是着急地抓着她的手问:“你都知道什么?”
严真丝毫不怀疑奶奶要是站在地上,肯定已经开始跺脚了。
她不免有些无奈:“您和爸爸老当我是孩子,其实我已经长大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眼见着奶奶因为她不说重点又要着急,严真淡淡一笑,“好啦,我曾经在爸爸的相册里看到过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双人照,照片上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军装,算不上英俊的脸庞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笑容。
那是她的父亲。
严真猜想,父亲之所以笑的这么开心或许是因为怀中女人的缘故。那个被他轻轻揽在怀中的女人长相非常漂亮,嘴边有着淡淡的笑容。
严真看到这个照片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母亲”这个词。她不敢把这个词随便往这个女人身上套,可是直觉告诉她,那次父亲病重时喊出的“蒋怡”两个字,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
或许,“蒋怡”会是她的母亲呢,那她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醉酒后的父亲亲口告诉她的。那次奶奶不在家,父亲因为导弹发she试验成功,喝了许多酒回到家里。那时还幼小的她一边照顾父亲一边想着照片,嘴里小声嘀咕着:“要是有妈妈就好了……”
谁知父亲竟然听见了,躺在chuáng上呵呵地笑:“傻孩子,你妈妈,早走啦!”
严真记得自己那会儿还不解地问:“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了?你追回来呀!”
父亲压着酒意,抬起手臂,揉了揉她的头发:“追不回来了,都追不回来了。最可怜的是小丫头你呀,那时你才多大?!”
说着父亲伸出两根手指头:“才两个月!你才两个月大!”
严真不由得想追问下去,可是父亲摆了摆手,终究不胜酒力地睡了过去。醒来之后的父亲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而从那时起严真也没再提起过关于母亲的任何话题。
“我知道这是咱们家的避讳,您和爸爸都不愿意说起。索xing我也就不再问了。”严真淡淡地结束了回忆
而一直看着她的奶奶却叹了一口气,说:“你打小就乖巧听话,从不问我和你爸爸任何关于你妈妈的问题,有时想起我还觉得纳闷。没想到你自己已经知道这么多了……”说到这里奶奶笑了笑,“看来你爸说的没错,你从小就是个心事重的孩子,什么事儿啊也是在心里压着,闷葫芦一样。”
严真微微笑了下。其实她是有病,是心病。
心事压得太重,就成了心病。心病不好医,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努力让自己别想那么多,快乐的生活最重要。而现在,她依然这么要求自己。
严真揉揉脸:“好了,不说这个了。这瓶输完了,我去叫护士来给您再换一瓶!”
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步伐不似之前的平稳了,倒有些风风火火。
奶奶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刻意地躲避着这个话题。
其实这样也好。
她真的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那样会毁了她现在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T T。明天还要赶车回家的人表示一晚上写3000+已是极限
美人们千万不要嫌弃,给我撒点儿花花吧。让我明天一到家打开电脑看到的就是满屏幕的花,那样我会幸福shi滴,嘿嘿~
明天坐车回家估计会比较累,如果明晚更不了后天晚上一定会更滴!
╭(╯3╰)╮
60
60、60、 …
输完最后一瓶点滴,奶奶也渐渐地睡熟了。
严真最后检查了一下,关灯里间的门走了出来。一转身就看见坐在外间沙发上的顾淮越。他正低着头,听见声响也抬起了头。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严真一边倒水一边说着,“是不是脚上还疼?”
顾淮越反常地没说话,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严真有些纳闷:“问你话呢!要是疼的话我去帮你叫医生?”说着放下水杯就要向外走去。
顾淮越不禁暗叹一声,这女人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不疼。”他沉声说,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严真听话地走过去,可还没在他面前站稳就被打横一抱,瞬间的天翻地覆把她吓了一跳。等稳住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压在他的腿上了。
“你,你gān吗?你的腿……”她挣扎着要坐起。
“别动。”顾淮越顺手关掉了灯,黑暗中严真只能听见他这样一句话,“你今天太累了。现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原来,原来是这样。
严真失笑,不过倒真是安稳了下来:“我不累。”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低低咕哝了一句。
顾淮越手指无意识地顺着她的长发,低声说道:“gān脆这次等奶奶好了你跟他们一起回C市好了,我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
“不回!”严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顾淮越失笑,抱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严真,听话。”
又拿哄小朋友那一套来哄她?严真忍不住瘪瘪嘴。
其实她错了。对于顾珈铭小朋友顾淮越一般都是用命令,只有在非bào力不合作的qíng况下才用哄的。而对于严真,他想他是真的心疼她了。一个女人,短短几天经历这么多事qíng,而他又因为病痛帮不上忙。
严真也大致明白他此刻的心qíng,不想他内疚,便主动挪了挪,找了个非常舒服的姿势投入他的怀中,感受着被他拥抱的温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些都是意外。”她含混地说着“我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我的爸爸。”
“嗯。”顾淮越应一声,手抚她头发的动作却没有停。
“可是我没跟你说过我的妈妈……”严真顿了顿,又接着说,“因为,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她。”
顾淮越垂眼看着她,许久,才问:“沈伯母?”
“你知道?”严真惊讶地坐起,趁着窗外透进来的淡淡光线看着他一脸沉静的表qíng和眼底微渗而出的一抹笑意。
“我猜的。”他说。
“怎么猜的?”严真歪头看着他。
“还记得你上次在B市喝醉酒后耍酒疯吗?”
怎么提这个?严真撇过头,有些别扭道:“忘了!”
顾淮越轻轻一笑,扳正她的脑袋,与她对视:“我不是拿这个取笑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从那时起我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只是从没找你证实过。”
“为什么?”
“因为你说那是你想忘记的过去,所以,我又何必再提起。”而且那晚严真着实吓到了他,他不确定再次说起这个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严真怔了一下,苦笑着枕上他的肩膀:“那天我失去理智了,是吗?”似乎是没想得到他的答案,她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承认。因为面对一个可能是我二十多年没见面的母亲的人,我无法一直保持坦然自若,那样我会崩溃的。”
所以她选择发泄,而对象是他。严真想,或许从那个时候她就把他当做不一样的人了吧。
“我懂。”黑暗中顾淮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沙,“不过你不用害怕,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承认什么,亦或是放弃什么。我和珈铭总是属于你的,这点儿不会变。你懂吗?”
他这是在变相告诉她,有他们这一大一小给她撑腰吗?
严真微微向后退了退,看着他的脸不禁想笑。
顾参谋长难得真qíng流露,被她这么一看倒显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两声,问:“怎么了?”
严真展颜:“没什么,就是——”想亲你一下。
偷袭成功!严真得意地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而顾淮越则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一把扣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压下吻去。
……
……
由于奶奶这意外的突然事故,小朋友和奶奶的归期意外的延迟了两天。就这几天的时间,嘴甜的小朋友就把涂家的老头和老太太哄得疼得不得了,住了一晚上之后硬又多留了两晚。
每天涂军医都是拧着眉把他带过来的,这还用说么,有人得宠自然有人失宠。
严真不禁微哂:“多大的人了。”
涂军医横眼:“哼,对了,参谋长的手术日期定下来了,这几天得进行几次检查,没问题吧?”
“没有。”严真点点头。“谢谢你了,涂晓。”
涂晓笑笑,露出两排标志的大白牙:“说什么笑,把这个小祸害领走是正经。”
严真笑着揉揉小朋友的头发,带着他向外走去。
小朋友对于这两天严老师把他扔给别人的行为非常不满,穿着小牛皮鞋的肥脚丫在地上跺得很响。
严真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小声点儿,病房里的叔叔阿姨和小朋友们都正在休息呢。”
小朋友撅嘴:“谁让你不跟我玩儿!”
严真笑笑,正准备抚慰这小家伙的脾气的时候抬眼看着有两个分外眼熟的人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是蒋怡和奶奶。
严真手微微收向手心,嘴唇也紧紧抿住。在原地停留片刻之后拉着珈铭快步走了过去。见着就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奶奶就不由得有些火:“奶奶,您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苏格兰折耳猫 军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