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瑟一声惊呼,天啊,这么小的小孩竟然非礼她。
阿长将他们轰走,那群孩子哄一声大笑着散去。
然后在水里边游边喊:“阿长,阿长,死妻丧子福不长。阿长,阿长,死妻丧子福不长……”
好恶毒的话!陈晓瑟立刻急了,大吼一声:“别喊了!”
阿长却已经习惯,他只是哀伤的一笑,接着推着陈晓瑟在湖里走。
陈晓瑟说:“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单独住在这个地方了,她们真的好过分!”
阿长却说:“他们说的很对。我既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老婆。”
陈晓瑟问道:“你很爱你的妻子是吗?”
阿长说:“是的。”
“她得病不会是因为你们的孩子的去世吧?”
“确实如你所说,后来她自己把自己折磨而死。”
好可悲的一家人。
“阿长,你可想过再娶一房媳妇?”
“不要,我的妻子永远都是她,无论是她疯了还是死了。”
好专一的阿长啊,希望他的将来能够幸福,就让她的妻子在天堂里陪伴他吧。
晚上八点奶奶还没回来,阿长出去接她。陈晓瑟在chuáng上等啊等,最后支撑不住居然睡着了。
半夜一声窗响,她醒了过来,背部清清凉凉的好不舒服。用手一摸,居然上过药了,看来奶奶回来了。
她起chuáng开门,深夜的大山非常的安静。一侧糙丛的蛐蛐懒懒的叫着,阿长屋里的灯亮着。她走了过去,轻轻的问:“阿长,你还没睡吗?”
里面出现了一阵嘈杂,阿长在起身。不一会,门开了,阿长光着背出现在门口。陈晓瑟说:“我没什么事qíng,就是问问。奶奶回来了是吗?”
阿长说:“是的,你不用担心。要不要进来坐会?”
陈晓瑟想了下,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回来了我就不担心了,我回去睡觉了。”她转身走的时候,看见阿长桌子上一个方布盖着一个东西。
下半夜睡的香甜,伤口因为抹了药,也不痒了。奇怪,这个药味跟上一次抹的不太一样,又好闻又好香,主要是这个味道很熟悉。
清晨,陈晓瑟醒来的时候,又收获了一个小礼物,是阿长雕刻的一个木偶人雕。雕像上的女孩子长发披肩,眉间一点朱砂。原来昨晚,他连夜雕刻是自己的雕像。她的心里一股暖流滑过!
陈晓瑟的长发洗头很不方便,奶奶年纪太大,伺候不了,只有阿长帮她洗。温热的水浇到她的头上,一圈圈的打滑,然后用毛巾帮她擦gān,帮她头发梳顺。
陈晓瑟头上有个三厘米左右长的伤口,抹药的时候很困难,阿长便用剪刀将她那块的头发给剪掉了。乌溜溜的长发很粗一缕掉在地上,还好她头发很厚,散下来看不出什么。
这是她消失后的第四天。没得到连浩东一点消息。
她的腿已经可以离开拐杖行走,她拿着手机去找阿长,想让她帮忙找个充电器充一下电。她在外面喊了两声没人回音,便调皮的自己开了门进去,屋里也是空的。人哪里去了?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房间里的一个暗门,她走过去将门轻轻的推开……
晚上,陈晓瑟跟阿长和奶奶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行走,不想再打搅。希望他们将自己送到有公车的地方,她自己坐车回去。
阿长说:“我可以把你送你到男朋友那里去。”
陈晓瑟立刻否决,说:“不用!我自己走。”
阿长又说:“要不我打电话通知你男友过来接你?”
陈晓瑟再次否决,说:“真的不用!我一定要自己回去。”
“那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进入完结文前的躁动期。
心里有点紧张。
73、军歌嘹亮
第二天清晨,奶奶将她送到山下,陈晓瑟想从湖心穿过去,因为绕山的话,路途太远,她害怕自己支撑不住。
陈晓瑟拿着阿长送的两条蛇和自己的雕像蹲在木盆里,阿长在湖里慢慢的推她。陈晓瑟说:“阿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阿长说:“没有!我的未来早就没有了。”
陈晓瑟却突然说:“阿长,你是好人,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好人,不要去做……一些不好的事qíng。”她说的有点哽塞。
阿长一直静静的听,目光越来越犀利,突然将陈晓瑟拽下了木盆,将她揽入怀中,掐住她的脖子说:“你发现了什么?”
陈晓瑟闭上眼睛,泣不成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阿长的手松了下来。
“嗷呜”一个类似láng叫的声音打破安静的山谷。陈晓瑟一惊,捂住嘴,眼泪哗哗的往下淌,是飞狐,飞狐来救她了。
她看到湖的对岸,一只勇敢而又矫健的猎犬朝她泅渡过来,宛如一个微型的舰船,无畏不惧的前行。
好一个勇敢的战士!好一个铁胆忠心的飞狐!
陈晓瑟朝它伸出双臂。她就知道,它不会丢弃她。飞狐舔了舔她的手背,表示了自己的关心。
陈晓瑟朝四周看了看,突然转身对阿长说:“阿长,你走吧!快走!”
阿长的眼睛四处搜索着,他好像也发现了什么。
“赶紧回去。”因为害怕,陈晓瑟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阿长再次抓住陈晓瑟,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尖刀。他将刀尖抵在陈晓瑟的脖子上,说:“你居然出卖我?”
“我没有。”陈晓瑟回答的无比的坚定。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是刚刚知道。”
“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
飞狐呲牙咧嘴的就要对阿长袭击,眼睛凶狠的可怕。阿长拿起尖刀就要she杀飞狐,陈晓瑟大声的说:“不要杀它!它还是个一岁的孩子,是我养的一个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阿长没有下手。
陈晓瑟对飞狐说:“飞狐冷静点,不要动,我不会有事qíng的。”又对阿长说:“阿长,你不要这样,挟持人质你会被杀的。送我过去,我给你求qíng,那个人是我的男友。”
阿长在水里拖着陈晓瑟的身体往回走,一句话不说。
陈晓瑟闭眼大声朝着飞狐来的方向喊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其实她自己也害怕,谁不怕死呢?飞狐来了,那连浩东肯定到了。
果然,听到某个角落里的连浩东喊道:“放开她!”
陈晓瑟对阿长又说:“阿长,你做那些东西是不是有苦衷?你不想改过自新吗?”
阿长说:“我要报复,那群人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报复!”他挟持着陈晓瑟已经走到了岸边,陈晓瑟的脖子被他的刀刃划出了一道血痕……
一直隐藏在湖对面的连浩东站了出来,放下望远镜,发号命令:“杀!”
枪没有响。
连浩东转头说:“我让你开枪,你怎么不开?”
狙击手额头上汗淋淋,哑着嗓子说:“队长,那可是嫂子啊!我害怕……”
连浩东却说不出的镇定,说:“我当然知道!那是我媳妇。”
狙击手甩甩头上的大汗,再度瞄准。
连浩东嫌他麻烦,将枪抢到自己手里,然后瞄准。一旁的这个狙击手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对着自己的女人开枪是如此的镇定。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啊,这万一走了火……
连浩东的心怎么能那么的qiáng大?!
突,突,两发子弹发了出去,几乎同时。
阿长在陈晓瑟的身后轰然倒下!
连浩东回看,这第一枪开的竟然是后来赶来的金少阳。他撂下枪,走过去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大声呵斥:“臭小子,那是你嫂子,谁准许你不听命令就开枪的?”
这人实在是难伺候,他命令的人不敢开枪,有人替开了,他还去骂人家。
连浩东下水往对面走去,双手紧紧的握住,说了一句:“角度那么刁钻,竟然敢下手。”
刚才两发子弹,一枪直接爆头,一枪打的是他的脖颈,枪枪均可毙命。
子弹就在陈晓瑟的耳旁穿过,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弹风chuī了起来。那致命的风声像来自地狱冤魂的呐喊。
平生第一次感受死亡,那么近,那么清晰,那么的快捷,如果这个子弹偏离一点点,可能倒下的就是自己。
她觉得自己看不清楚朝她走来的连浩东,那是个什么人?魔鬼还是上帝?索命无常还是救命天使?一种双面jiāo叠的重影让她迷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有死亡才是解决事qíng的途径吗?
陈晓瑟傻傻地看着倒下的阿长,这个人十几分钟前还给她讲他的妻子和孩子。
这个柔qíng似水的汉子,这个妙手如花的天才,这个重qíng重义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他救了她,可自己的男人却杀了他。
他不应该死啊,不应该啊,他虽然做着错事,可他说不定能改过自新。
还有啊?丑奶奶怎么办?她本就孤老无依,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却被自己连累致死。
阿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陈晓瑟,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他的仪容没有那么的坏,但在陈晓瑟的眼里却那么的狰狞。那大滩的血使她产生巨大的晕眩,并且深入她的胃部,她抽的疼,忍不住呕吐。
连浩东已经走到,抱住陈晓瑟跪到地上呕吐的身体,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陈晓瑟吐到浑身发冷。
qiáng忍住要晕倒的身体,用尽所有的力气朝连浩东捶去。
“为什么要杀他!”
“他该杀!”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是国家的罪人!”
“可他是好人……”
……
陈晓瑟终于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连浩东最后说了什么,陈晓瑟没记住。她只看到他的表qíng冷漠如冰霜。
陈晓瑟醒来时,是在Z市解放军医院的VIP病房。连浩东未合眼的守了她十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连浩东问道:“醒了?好点了吗?”他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晓瑟下意识的往后躲,连浩东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微微一笑,qiáng制xing的抓住陈晓瑟的手,问:“还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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