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乱七八糟的想着近来的事情,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关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可效果却总是不尽人意。他不是没想过跟二叔坦白,但是坦白的时候他要怎么说呢?说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在不断长大?那还不把二叔吓出个好歹来!
如果他没有对植物的特殊感应和头发怪异的生长经历他或许就不会想那么多了。但是一结合这两点,再加上梦里的“妖怪”二字,他就总是忍不住往坏处想,更遑论他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打哪儿来?生他的人是谁?这些问题排山倒海地冲进他脑子里,却连个答案都没有。问二叔,二叔也知之甚少。
第无数次按下开始播放的按键,单飞就像着了魔一样听着手机里传出的一成不变的手机录音,然后愣愣地握着刘镇东离开时送给他的玉坠子,脑子里不断思考。录音是约三个月前某次和刘镇东通话时偶然录下来的,并不长,却让他眷恋。
已经快一个半月了,刘镇东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半点音信都无。如果不是刘家的人待他如往昔,刘珍北偶尔会过来找他聊聊天,他真的会以为他认识刘镇东只是个错觉,是个他凭空织就出的梦。
为什么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
对了,就是在刘家住了一晚之后,好像一切都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着……
是不是刘镇东的父亲不喜欢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跟了他那么优秀的儿子?单飞近乎疯狂的想着所有的可能性,但仍是对眼下的问题毫无改善。
又是gān瞪眼在chuáng上抱被坐了一宿,单飞目光无神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时不时地看手机一眼,好像只要他这样做,下一秒刘镇东的电话或者短信就会进来。可他都等到眼里起了红血丝,手机也没有任何声响。
七点半,二叔来找单飞吃早饭。单飞在屋里应了声,缓慢地给自己套了件厚外套。事实上还没有冷到要穿这么多的地步,但他忍不住总是想给自己多套两件以遮盖肚子上的变化。
二叔皱眉看了单飞一眼,用几乎可以称得上严厉的语气道:“你这样下去不行,今天超市不开了,我说什么也得带你上医院!多大个事儿啊,看把你弄得!”
单飞吓得回神,马上道:“不用了二叔,白天我还有事要忙。”
“不行!你这状态越来越差了,我怎么能放心?去不去这回由不得你说了算。”
单飞正想再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电话并不是刘镇东打来的,而是陈宁。她今天要结婚了,希望他能去参加。
以前二叔在监狱里的时候得了陈大夫不少照顾,即便他不认识陈宁,冲着陈大夫的面子他都该去参加这个婚礼,更遑论陈宁本身也帮过他不少忙。
“二叔,我要去参加陈宁的婚礼,医院的事回头再说吧。我就是想镇东了睡不着,你就当我没出息得了,哪需要看什么病。”单飞话毕勉qiáng挤出个笑容,连早饭都没吃便出去了。
陈宁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给单飞打的电话。她喜欢单飞,也知道单飞不喜欢她,但是人的感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好在她还算理智,知道所求不得便择优而嫁了。但一个姑娘的婚前最后一个愿望,她还是希望能得到满足。
单飞出了家门直奔车库,开着小虎就往陈宁说的地方驶去。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开车了,坐在驾驶座上,那种异样的感觉便特别明显。肚子大了开车都跟着不舒服起来。
因为太早的关系,酒店里的宾客到的并不多。一般来讲怎么也要到十点了才会陆续有人往酒店来,毕竟开饭时间都得是临近中午时。
单飞一个人也不好这么一早进去等着,便去旁边的快餐店要了份早餐。他并不是不饿,只是不敢吃,所以拼命地告诉自己不饿。如今胃又开始疼起来,他必需吃些东西缓和一下才行。
温热的豆浆进了胃里,叫嚣的疼痛才算止住了一些。单飞付了钱离开,开着小虎盲目地在外环路上瞎转着,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想gān什么。路过某家超市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是要去参加婚礼的,他得买个红包包礼金才行。还好刘镇东给的附卡带在身上,不然他连礼都随不了了。
买了红包,就在超市内部的自动提款机里取了钱,他给包了份大红包,然后看看时间,确定还够他多转悠一会儿之后,他就去了301团。开车的时候没太过注意,现在看着周边的风景方知,他居然下意识地就往301方向开了好久。莫明的,他又怀念起那片菜地来。关了音乐仔细聆听,好像刘镇东的心跳声就近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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