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根又怀孕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验孕棒不能确定,可科学仪器骗不了人。糙根孕吐很厉害,吃不下睡不好,全家人都看到他的辛苦,却不知道他肚子里怀的其实是……虚胎。
虚胎,就是什麽都没有的,虚幻的……任何科学都解释不了。
寒恺修想大骂老天爷,太讽刺了,真他妈的太讽刺了。可是他不能骂,因为这一切跟老天爷没有关系,要怪也只能……不能,那个人更加不能怪,如果没有他,他们不可能有孩子,他们不可能有那些甜蜜的回忆……可是,想到现在的糙根,现在一团乱的家,寒恺修的心在滴血,。
王伯,为什麽?
你,对我还是不放心吗?
当年,是你亲口说把糙根jiāo给我,你会很放心,现在这样,你又是想怎麽样?
我是糙根的男人,是孩子的父亲,有责任给他们顶起一片天,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危,当在你擅自决定这一切,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只是普通人,我的糙根因为你,好不容易才过上的儿女绕膝的快乐生活,同样也是因为你,他受尽了苦难,当时的你有料到现在的局面吗?有没有想过糙根能不能承受这一切?
让一个小生命跨越八年的时空,提前出生……是玩穿越吗?
担心糙根挺不过第二次生育的难产之灾,甘愿冒天大的风险,也要对我们隐瞒……寒恺修在心里轻叹一声,涌起一阵怅惘。王伯,你对自己太有信心,却轻看了我寒恺修,为了糙根,我可以放弃生命,只要能让他安然避过劫难,就算是禁yù一辈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对於那个早已驾鹤西去的神秘老人,寒恺修说不清楚现在的心qíng,感激或是愤恨,他真的是分辨不清。
三宝把手指含在嘴里,发出朦胧的呓语,寒恺修怔怔看着,恍惚像是时光倒流了,他只感觉到一阵惘然无措,回神时已是一脸湿泪。
“少爷,你……你这是怎麽了?”张妈担忧的看着他。
深吸一口气,寒恺修摇头,“没事,我在这里坐一会,你去忙吧。”
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张妈在心里叹了口气,深知什麽安慰对他起不到作用,她只说,“孩子给我,让他睡chuáng上舒服些。”
“不用,到chuáng上他就醒,还是我抱着好。”他心不在焉拍着孩子,眼睛不自由的飘向卧室。
老婆,你会後悔生了三宝吗?
老婆,你若是一早知道,还会期待这个给你带来劫难的小生命吗?
这是个很傻的问题!
即使,早早知道了结果,你还是会搏命保住这个孩子。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比起孩子,我宁愿只有你一个,哪怕你恨我,怨我,也要牺牲孩子来保全你。三宝低智,所有人都以为是你的过错,念予因此恨你,你把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要是没有王伯自以为是的安排,要是没有三宝,你该少受多少罪?
你一定会说,王伯是好人,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傻老婆,让你受尽折磨换来一个痴痴傻傻的孩子,我们为什麽不能有怨言?
老婆,我好累,真的好累了,没有你,我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熬得很辛苦?别怕,很快了,很快……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任何天灾人祸都没有办法分开我们!
“……马马。”
三宝忽然喊了一声,寒恺修一凛,眸光中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对不起,爸爸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控制不了,可是……妈妈是爸爸最爱的人,伤他,无论是谁,都不能原谅。庆幸的是,你虽然什麽都不懂,在你心里都留有糙根的位置,也不枉他生了你爱了你,对他算是一点安慰吧。
xing根xing福 (生子) 番外 30
心qíng沈重,食yù也受到影响,连做饭的张妈也没有心思张罗,晚饭的时候跟寒奶奶出去买了几袋饺子,一锅煮了,再丢几片青菜下去,一大家子的晚饭就有了。
“奶奶,我不想吃。”二宝闻着饺子味就皱起了眉头。
寒奶奶叹了一口气,还是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饭厅,“少吃点,宵夜煮皮蛋粥吃……”
青菜是从阳台菜地上摘的,很新鲜,和胖乎乎的饺子滚在一起,别有一番趣味,只是大家明显的没有食yù,半天没有人动筷。
张妈关了厨房的灯,擦了手走过来,“怎麽都不吃?是不是味道不够?”尝了口汤,味道很正常,她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低声劝道,“这些青菜都是糙根亲手种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他的心血,别辜负了!吃吧,再难受的事都会过去,别跟自个肚子斗气。”
二宝勉qiáng吃了一口,马上又吐出来,“真难吃。”
“没有妈妈包的好吃。”大宝吃了条青菜,就放了筷子。
这种气氛提到糙根,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大熊看了寒恺修一眼,示意大宝把筷子拿起来,“吃饭时间不说别的,安安静静的吃完,肚子饱了再说其他。”
大宝是最懂事的一个,这时候偏偏就成了一根筋,“没有妈妈的味道,我不要!难道,你们没有觉察到吗?妈妈的气息都没有了,家里冷冰冰的,就像以前,妈妈没有回来的时候……”嘴巴说着,眼睛直直看向寒恺修。
寒恺修表面纹丝不动,其实整个人都在颤,他竭力控制,离他最近的安格冶还是觉察到了。
“大宝,你太不懂事了。”安格冶厉声喝道。
第一次被人这麽疾言厉色的喝斥,大宝尴尬,更多的是委屈,他想要表达什麽,在安格冶的怒目下,他忿然抿紧嘴唇。寒恺修想说几句缓解下能把人bī疯的压抑氛围,不等他开腔,只听“砰”的一声,一只瓷碗在地上摔成几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肇事者三宝的身上,成为众人焦点的他浑然不觉,只知道依依呀呀的叫,从寒奶奶怀里伸长了身体,要去够旁边的瓷碗。
他现在是三岁?两岁?或者是一岁?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只知道,口水兜,尿不湿,奶嘴……婴幼儿的必需品,他缺一不可。
张妈取了两个奶嘴过来,一个塞他嘴里,一个给他玩儿,他起初不乐意,用三宝试语言嘀嘀咕咕嚷了一阵,最後无聊了才玩起了奶嘴。
三宝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糙根和寒恺修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能够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并且慢慢的有了成效,可是如今却……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今天都没看到念予,这孩子什麽时候出去的?”
相互对看的眼神里传递着一个信息,就是今天都没有人看到念予,连张妈也没有留意到。念予守规矩,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外出,就算是外出了也会打电话回来,去哪都会牵挂着他的小媳妇,一整天的悄无声息总是透着点奇怪的味道。
从他五岁开始,就跟着寒恺修生活,张妈看着他长大,待他跟吉祥三宝一样,没有谁亲谁疏,想到他一下人孤零零的,被大家给忽略了,张妈的愧疚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念予,你在不在?”敲房门,半天没有回应,怕他睡得沈听不到,她更大力的敲,“念予,出来吃饭,就等你一个人了。”
寒恺修说道,“不用喊了,直接开门进去。”
推开门,房里开着小壁灯,淡淡的光流泄而出,提起的心还没落回肚子里,就听到张妈的尖叫,在其他人还没回神之时,寒恺修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寒夜寂寥,救护车来了又走,像一阵飓风,寒恺修和大熊跟头上救护车去了医院,安格冶留下来照顾家里的老小。
三宝滚动着纯真无垢的两只黑眼珠,小嘴里吧嗒吧嗒的吐出一个个的口水泡泡,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嚷什麽。
张妈两眼发红,重新给他换了条围兜,把他抱进卧房里放到糙根身边。三宝的咿呀声停止了,扭着着肥肥的小屁股,不停的往糙根身上蹭,嘴巴不满的哼哼什麽。
寒奶奶奇道,“他想gān什麽?”
三宝想要什麽寒奶奶当然不会懂,只有照顾他的张妈才会明白。
解开糙根上衣的扣子,露出他平坦的胸部,三宝在寒奶奶惊讶的目光中叼住糙根的一边rǔ首,吮得津津有味。
“我们三宝啊,一出生就只认糙根,除了他的奶水,其他什麽都不吃。”
寒奶奶当年只听她提过糙根产奶的事,现在亲眼见到,震惊之余有些不敢相信。糙根的rǔ首可能是因为哺rǔ过比一般男人的要大一点,可也仅仅是大一点而已,并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这样子怎麽能哺rǔ呢?
“这样,能吃到什麽?”
张妈整好被子,低声说道,“现在有没有得吃我不清楚,当年糙根可是一人喂四个,量足着呢。”
寒奶奶露出惊叹的表qíng,“四个啊,不敢想像……不对,吉祥三宝,哪来的四个?”
“别忘了,我们少爷也是个大孩子。”想起当年父子抢食的qíng景,那样的快乐……张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
寒奶奶鼻子一酸,慢慢俯身,近距离凝视糙根,哽咽的说,“孩子,寒家对不住你!”
张妈慈爱的看了他们片刻,轻轻示意寒奶奶,“我们出去吧,不要吵到他们。”
留下盏chuáng头灯,她们放轻脚步走出去,缓缓的带上门,没有人留意到,糙根的眼睛动了,然後又动了第二下,第三下……
张妈冒着冷冽风雪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菜,还煲了汤,准备让安格冶开车送到医院去。都是一夜无眠,医院没有来电话,他们也没打电话问qíng况,就是想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安格冶在房里讲电话,张妈凉了碗汤,等他出来正好能喝。二宝抓着张妈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着,jīng神倦怠。
“奶奶,我也要去医院。”二宝眼睛红红的,不停的打哈欠。
“乖,小孩子不能去医院,叔叔只是去送饭,很快就回来的。”
“我想爸爸。”
小姑娘的困顿写在脸上,偎着张妈嘟嘴撒娇,软软的声音惹人疼爱。张妈弯腰抱她,她现在不是以前的小ròu团子了,抱起来还真是要点力气,张妈抱了一小会就抱不动了。
“唉,奶奶老了,没有力气了。”
二宝拉着她的手,一老一小坐在沙发上,“没关系,等二宝长大了,背着奶奶到外面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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