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脑子混乱极了,嘀嘀咕咕地说:“你gān嘛呀,包粽子啊。”
谢瑾年转身要走,林琅直接一只手给他拽了回来,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嘿嘿一笑:“谢老板,真巧,在这碰上你。”
他们有好几天没见了,同一个屋檐下可以做到好几天不见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方许久没回来,另一种就是有一方在刻意躲避另一方。
他们俩之间,两者兼而有之。
谢瑾年嘴角抽了一下,道:“放手。”
林琅不放手,用了力气直接把他拽到身边,把他当成毛绒玩具那样直接搂在怀里,往日里谢老板一挑眉一冷笑,林琅立马就范了,可今天,他是见识过她喝醉时什么样的,现在却觉得那时她根本醉得不够彻底。
“林琅。”谢瑾年盯着她喊她名字。
林琅没听见似的紧紧抱着他,另一边还了被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腿,直接跨在他身上,十分豪放。
谢瑾年眉头一跳,又叫她:“林琅。”
被叫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躺在那开始呼呼睡觉,可睡归睡,力气却一点都不小,怎么都不肯放人,谢瑾年的语气终于有了点松动。
“林琅!”
这都感叹号了,足可见语气在加重,林琅不得不给点回应,她闭着眼,自语般道:“嗯嗯嗯,我在我在,别想我,我就在你身边。”
谢瑾年一怔,注视着她微红的脸颊,那是害羞了吗,怎么会,她明明醉了,那么,应该是因为醉了吧,所以才脸红了。
他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他有了一种不应该有的想法,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还是控制不住。
那种明明很清楚会功亏一篑,却还是刹不住的感觉特别可怕。
林琅半梦半醒间,呢喃着什么话,她凑近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满足地喟叹着:“谢瑾年……”
谢瑾年低头望着她的脸,他呼吸特别急促,有点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去,隔着头发,不断摩挲着她的额头,一直波澜不惊的心好像忽然又学会了跳动,那种感觉,难以言表。
他特别讨厌这种感觉。
第二十六章
很难形容那种一觉醒来看见喜欢的人在旁边的感觉。
林琅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大概是昨晚宿醉,头很疼,她醒的特别早,天才蒙蒙亮,照现在的月份,这会儿顶多也就五点多。
谢瑾年靠在chuáng头,她趴在她怀里,他雪白的衬衫胸口上残留着疑似她昨晚流的口水,她下意识想替他擦一擦,但已经都gān了,这样只会吵醒他。
他睡着,眉头微蹙,好看的脸上有些疲惫,这会儿月亮还没完全退下,他就像拂晓的月亮一样,掩盖了所有的明亮,整个天际上只能看得见他。
怎么说呢,她和杨翌承在一起时,从来就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她与对方相处,总是非常冷静的,除了偶尔会比对待一般人稍稍和睦一些之外,几乎没有区别。
那时候其实她不太懂真正的爱qíng是什么样,那种喜欢的qíng绪又是如何的,她就总是觉得,杨翌承外在条件不错,属于带得出去,她又确保可以带得回来,以后不会背叛她,对她也还算体贴,父母又满意,两家知根知底,那就足够了。
这个另一半从各方位条件上都符合她的标准,于是她就和对方开始恋爱,并且抱着必将结婚的目的,哪知道最后会是那样的结果。
也许没有林瑞正的事,她这辈子就会这么过去了,嫁给杨翌承,生个孩子,林家和杨家合伙做生意,时间久了,即便她对杨翌承没有那种挚爱的感觉,至少也会有亲qíng,她当然也会吃醋,不允许对方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属于她的东西,就算没有特别喜欢,她也不允许别人窥觑。
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就是,林琅现在的心qíng也很复杂。她觉得自己对谢瑾年这种感觉是喜欢,可谢瑾年之前的话犹在耳畔,她原本不是个如此拖泥带水的人,可竟然也会因为他的话开始迟疑不定,这种改变真糟糕。
忽然,谢瑾年的眼睫颤了颤,林琅立刻闭上眼继续装睡,她呼吸有点不稳,脸开始泛红,渐渐的,她感觉抱着她的人有了动静,他似乎很小心,怕惊醒她一样,努力撤出身体。
林琅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倒在chuáng上,闭着的眼快要撑不下去,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看得她浑身冒汗,她这才发现,这么热的天,两人方才拥抱着,她竟然没有觉得热,难不成开了空调么?还是谢老板其实是天然空调?
林琅心里乱哄哄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却渐渐消失了,并且越来越远。
随后,她听见隐约的关门声,林琅立刻睁开眼望向门口,他已经走了。
她又看向挂钟,果然才五点多,心里好烦,要是他可以晚一点醒过来就好了,她早就想摸摸他的头发和他的脸了,那样清高的人,在没有特定关系的qíng况下,她是做梦都别想做到这些,上一次“偷香”摸了一下他的脸,速度那么快,手感却一直让人流连不忘,谢瑾年身上的每一处,好像都对她充满了诱惑力。
她甚至会产生,但求一睡这种想法。
她真的越来越糟糕了。
怎么可以这样。
林琅喘了口气坐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裙子,这一看不要紧,那么低的领口,正常qíng况下她会谨慎对待,不会露出什么更过分的痕迹,可……昨晚那么醉着,躺得又那么“豪放”,谢瑾年不可能什么都没看见。
林琅有点烦躁,直接脱了裙子扯下胸贴,光着身子去换衣服。
等她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宽松的T恤和短裤,尽管只穿着平底拖鞋,可那两条大长腿真的是太夺人眼球了,但凡是站在院子里的人看见,都很难不去注意。
她也没仔细看院子,按着额角直接去洗澡,昨晚就那么睡了,感觉现在身上还有酒味,这么邋遢的她,谢瑾年居然可以那么搂着她凑合了一晚上,很难说他心里是不是也有她,要不然他看起来洁癖那么严重的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忍受她?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说她喝醉了毫无形象,使劲拉着他不让走,从她醒过来时紧紧攥着他胳膊的姿势来看,这种可能xing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想到这些,林琅洗澡都洗得心累,洗完之后又在浴室磨磨蹭蹭了一会,出来的时候也六点多了,庄奶奶醒得早,平时这会儿也起来了,林琅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回走,随意朝院子里一看,就瞧见一个身影,原以为是庄奶奶,可仔细一看,不是。
院子里站着个陌生人,一大早的,门还没开她就进来了,说明是昨晚就在这的。
林琅顿住脚步,放下毛巾湿着头发望着她,她同样地回望着她,两人对视片刻,打破沉默的是庄奶奶。
“臻臻起来了啊。”庄奶奶从房间里出来,拉了拉身上的外衫,笑眯眯的,特别亲切,比平时对林琅还亲密,林琅看得心里吃味不已,很难不对莫名出现在院子里的人产生厌烦。
那女孩笑了笑,瞧着应该和林琅差不多大,她热络地和庄奶奶说:“嗯,有时差,睡不着了就起来了,这位是?”她望向林琅。
庄奶奶这才看见林琅,恍然道:“林丫头也回来了,今天这么早起来。”
林琅抿了抿唇,半晌才说:“我这两天有假期了。”
庄奶奶点点头,没再说啥,拉着另外那个女孩去厨房了,两人亲密无间,她倒好像成了外人。
说得什么话,其实她本来就是外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还真把自己当成人家自己人了?
林琅心qíng很差劲,前路还不知道有多少荆棘等着她,虽然赢了林氏一次,但那一次也是侥幸,因为林瑞正根本没过问。她很清楚林瑞正今后肯定不会再轻敌,她的状况举步维艰,这才申请了几天假期,在bào风雨来临之前,好好安抚一下自己。
只是没想到,在这原本最能让她安宁的四合院里,也会有让她焦躁不安的一天。
林琅最终什么也没说,也没硬往上凑,回了房间开电脑,电脑打开之后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对着屏幕发呆。
她叹了口气,双臂撑在桌上按着额角,闭起眼想,也许是她最近与他们接触少,再加上宫辰的事,庄奶奶对她生疏了吧,又或许,其实她也只是对方的寄托,今天出现的女孩才是人家最疼爱的人,她什么都不算。
用手捂住脸,林琅安静了好一会才放下手,开了浏览器查看林氏集团的新闻,看对方最近有什么动向。
她翻看了好久,市面上现在风平làng静的,林瑞正好像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宫辰出任董事长的升荣集团股价一直在飙升,林氏因为子公司的效益降低还曾有一段股价下跌的qíng况,但很快就缓和了过来,如今的形式仍然一片大好。
林琅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渺小。
她承受了那么大压力,熬了好多个日日夜夜做出来的事,能给林氏集团带来的只是好像蚂蚁咬了一下那样的波动,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要达到她的目的,那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林琅舒了口气,关了电脑,房门被敲响,原以为是装庄奶奶叫她去吃饭的,她快步去开了门,谁知外面站着的竟然是谢瑾年。
他与凌晨时分她见到的模样有了明显不同,显然是打理过了,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清雅。他向来不喜欢笑,就那么轻轻淡淡地站在那对她说了“吃饭”俩字,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今天又穿了西装,也不是上次那套黑色的,深灰色更配他了,瞧瞧那高挑修长的背影,宽肩窄腰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四个字的真实写照——盘整条顺。
林琅不免有些惆怅,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可要是很清楚他不会属于自己,再欣赏也得不到,那就会不由自主地感觉人生无望。
林琅到底还是去吃饭了。
坐在席上,本来总是三个人的餐厅多了一个人,尽管刚起来,那女孩也依然打扮得十分jīng致漂亮,与不施脂粉的林琅比,倒是有点艳压了,林琅忽然想回去再化个妆,可人都到了,再回去显得刻意,这第一筹被对方夺走了,让人沮丧。
“来,我介绍一下。”庄奶奶笑着说,“这是成臻,那是林琅林小姐,是这里的租客,你们俩年纪应该差不多,也更有共同语言,这段时间臻臻会住在这,你们俩多jiāo流。”
听听,叫人家就直呼其名,叫她后面就得加个X小姐,这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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