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那个冷婷儿真是个要命的,竟然趁着我不在混进我们赵家,那个小芸是个可气的,背着我娘和我爹好上了,不知怎么的让冷婷儿知道了,拿这个要挟了她,知道了我们赵家许多事qíng,唉,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外面喝花酒没回去 喂,沭之延,你怎么了?!来人,快点来人!——”赵家安正说着,突然看到沭之延捂着胸口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好象很痛苦的样子。“人呢?!来人!——”
沭之延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小武,小木头一个人在那儿照应不过来,他留了小武在客栈照顾自己的母亲,赵家安见他昏倒,也没人去问原因,只能扯着嗓子喊自己府里的人过来,但一时还没有赶过来,他一着急嘴里就骂起人来,声音也大了很多,有些变调!
“沭之延,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快点醒过来!”赵家安看着府里的人把沭之延弄到石台上躺下,府里的大夫一溜小跑的赶过来,忙不迭的把着脉,让赵家安骂得满头是汗,“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倒?你吃素的呀,怎么半天也没看出个原因来?!”
大夫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沭之延的身体,才犹豫而紧张的说:“是,是,是,是——”
“是什么?!”赵家安恼怒的说,“你能不能说话利索点!”
“是血,是血瘀在胸口,好象是,好象是受了重伤!”大夫抹了一下头上的汗,“可能,可能,可能要失明或者,或者不能动弹 ”
赵家安一愕,盯着大夫,半天没说话,受了重伤,可能要失明或者不能动弹,这不是要了沭之延的命吗' “有什么办法吗?”
大夫低下头,嚅嚅的说:“小人无能,不能,他这种qíng况,除非有奇迹,但是,但是,他好象伤得很厉害,受伤之后又一直没有休息,所以,弄成现在这个模样小人真的没有办法,要看沭公子自己的运气了,若是,若是他运气好,或许不会有事,若是运气不好,可能,可能很快就会看不见,身体不能动弹 ”
“那现在呢?”赵家安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问了一句。
沭之延其实已经醒了,刚才突然间胸口一闷,喘不上气来,只觉得耳朵嗡鸣,眼睛发胀,身体僵硬,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刚才一折腾,又醒了过来,听赵家安训斥手下人,原想休息一会再睁开眼,却听到大夫的话,心中一凉,唯一的念头就是,若他出事,悦儿怎么办?
“现在,先倒杯水我喝,我口渴的很。”沭之延慢慢的说,心里头一片茫然,他要是有事,悦儿要怎么办?她,刚刚经历了那么多,才刚刚开始开心,自己刚刚许诺要好好对她,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qíng。
赵家安立刻亲自倒了水递给他,抹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汗,“沭之延,你吓死我了,别听这大夫胡说八道,你又不是没受过伤,让你爹打得人事不省,不也活过来了吗?你小子一直就是个命大的,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
沭之延没有说话,喝了水,长长出了口气,摆了摆手,慢慢的说:“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和你们老爷说会话。”
赵家安大声说:“都快滚下去吧!”
剩下两个人呆着,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沭之延,你没事吧?”赵家安小心的问,“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路上摔了一下,摔得巧了,正好摔成了这个样子,估计要特意摔还不一定行。”沭之延轻轻一笑,“我在这儿呆一晚上怎么样?”
“当然可以。”赵家安立刻点头,“这儿没有人会打扰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别让我妹妹发现就成,我妹妹现在恨不得生吃了你们沭家的人才解恨,跟疯了似的,天天守在灵堂里哪也不去,我真担心她再这样下去会疯了。”
“给我准备纸墨,我想写封信给一位长辈,有些事qíng我得亲自向他解释,我不希望是自别人告诉他发生了些什么,自我说出来,也许更好些,更清楚些,我不希望他恨我!”沭之延微皱眉头,他得用今晚的时间把沭家和悦儿的事qíng全部写出来让送他们回来的马车夫捎给冷梓伟,他不敢回去面对悦儿,他得把事qíng办好了,才能够问心无愧的面对睫儿,好好对她。只是,他还有时间吗?如果他看不见了,或者真的不能动弹了,他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行,你想怎样都行。”赵家安立刻点头,吩咐人去准备,“等会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咱哥俩喝一杯,当着你的面我也不说假话,这县太爷做得我实在不自在,只天天坐堂就难受的我要死,还得拿腔拿调,真是别扭,而且,那些什么状子之类的看得我头疼。我娘死我只是听说的时候伤心,现在,好象没什么感觉了,其实她死了比活着好,我爹那家伙和你爹一样,是个风流多qíng的,天天在外面,估计我娘也就只是个摆设了!”
沭之延没有说话,突然想,他要是呆在这儿,悦儿一个人回去,小莲不在,阿财也不在,小武也让他留在了客栈,悦儿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有人去找她麻烦?她会不会担心他?
“不行,我还得出去一趟,回来咱们再喝。”沭之延说着就站了起来,也不和赵家安解释,匆匆离开,他直奔山上的墓地,母亲说小莲在那儿替吴美儿守墓,反正现在大哥在牢里,他得让小莲回去照顾悦儿,放着活人不管,管什么死人,真是无趣,吴美儿死不死的跟小莲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让厨房先做着,你办完事快点回来,咱哥俩好久没喝了。”赵家安在后面大声吆喝,“快点啊!”
第8卷 相惜 第229章
沭之延心中没有任何人的影子,除了悦儿,他的一切只是为了悦儿,所以,他匆匆赶到墓地,一眼看到正在清扫墓前落叶的小莲,立刻很直接的说:“小莲,不要在这儿守着一个死人了,吴美儿已经死了,你立刻回去,照顾悦儿,她一个人住在那院落里一定会害怕!”
“五少爷!您回来了?”小莲看到沭之延很开心,但是,沭之延一边喘息一边扶着墓碑的样子让她有些担心,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绯红着,“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一点,可能是赶得急了。”沭之延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身体也真会捣乱,什么时候不舒服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就算真的要失明或者不能动弹,也得等他安排好悦儿的事,或者悦儿被她父亲带走后,才可以呀!“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今天有事可能不能赶过去了,你和悦儿说一声,让她不用担心我,我处理好手头的事qíng就立刻赶过去,还有,不要让悦儿太累着,她这一路赶得挺累,原本身体就不算太好,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什么事也不要和她说。”
“嗯。”小莲立刻点头,“小莲记得了。”
“好了,你走吧,我给吴美儿上支香就离开。”沭之延摆了摆手,“我大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解释的,而且他现在还呆在大牢里一时半会的出不来,也没时间管你,对了,这儿除了你还有谁照应着?”
“明太大师安排了一个小和尚过来。”小莲轻声说。
“好的,我知道了,你走吧。”沭之延看着小莲离开,自己在坟前跪下,点了一支香,轻声说,“吴美儿,你终于是达成了心愿,从那次开始,你就一直想着要死,要不是没有见到我大哥,你早就死了,也好,你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大哥,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可以和我大哥过平淡幸福的日子。这一次出去,我有许多不同的想法,其实也知道你可能不会和大哥在一起,那一次你就说了,你不能也不配再和我大哥在一起,纵然是大哥他不介意,好了,你已经选择了,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求着你可以在九泉之下帮个忙,让我多活几天,等我安顿好了悦儿再让我如何都行。唉,你死了,就什么也不用愁了,而我,怎么说呢?要是我真的看不见了,或者动弹不了了,你说我还能连累悦儿吗?我呀,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偏偏又——算了,和你说了也没用,你自己还不知道怎样呢?但愿你下辈子是个幸福的,如果有来生的话。”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除了隐约的山风,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来郊游,沭之延静静的想,假如没有爹的事,没有沭家曾经对悦儿的不堪,此时,他完全可以开心的带着悦儿出来骑马或者如何都好。
“还是你好呀 ”沭之廷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你两眼一闭,什么痛苦都没有了,不过,有点不值,你怎么也要看着沭家彻底完蛋再死,也好让你心中再无怨气,现在死了,怎么能看到以后沭家的凄惨,爹对你虽然不好,可他毕竟是我爹,我没办法置他不顾,但愿可以弄他出来。”
“沭少爷。”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沭之延在大师跟前很放肆,“你吓死我了,这是墓地成不成?你猛然叫了我一声名字,我还以为吴美儿诈尸了呢!”
明太大师温和的一笑,合掌念了声,然后说:“沭少爷,路上可走得顺利?”
“还行,就是吴美儿死了,药虽然取了回来,也没用上。”沭之延叹了口气,跟着明太大师向外走,山风chuī在脸上很舒服,阳光让他微眯起眼睛,“今天还有事不能和你聊天了,改天有时间我来找你,说不定以后有时间可以长时间陪着你,对了,要不你收我为徒吧,我到寺里和你一起诵经过些清静日子?”
明太大师微微一笑,轻声说:“沭少爷是个多富多贵的人儿,怎么可以过这清静苦修的日子,再说,你会得下冷姑娘吗?”
听到冷悦儿的名字,沭之延立刻笑容灿烂起来,但是,灿烂只是一时,接着他又沉下脸来,伤心的说:“别提了,我取药的时候遇到悦儿的父亲了,那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悦儿有那么出色的父亲,怎么会在意我这样的无用之辈,而且,明太大师,你说要是你女儿让人欺负了,你还会让你女儿再嫁入沭家吗?不会的,至少我不会,我会立刻带女儿远远的离开。要是悦儿父亲知道我们沭家对悦儿所做之事,他岂肯轻饶?! 就算是看在悦儿面上不计较,也不会允许我们再来往,唉,明太大师,以后我还是陪着你吧,我现在是一点幻想也不敢抱!”
明太大师一愣,微微皱下眉头,点点头,“你这一说我到想起来,冷姑娘的父亲确实是个谈吐举止不俗的人物,不像是个商人,或者说,应该是个比商人更有权势的人物,但是人不张扬,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人。他有问起冷姑娘在这儿的事qín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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