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块。”
我伸手掏兜,自己的裤兜里一份钱都找不到,翻遍了林羽石的羽绒服兜,也没有一个钱毛,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撕碎,只剩下内衣,更不可能有钱。
司机似乎看出我没钱,一脸晦气,就差骂人了,但他大半夜拉我,也不想白拉,说道:“要不打电话让你家人送钱来?”
家人!我的家人远在河南。“你等一下,我去小区门口的保安室先借点钱给你。”
但他似乎不放心,跟着我过来。
两个值班保安我认识一个,说明了qíng况,他立刻替我给了司机钱。
司机收钱走了,我对保安道谢,告诉他明天还他钱,然后我踏进小区。
来了,就进去看看吧,很久没有来了。摸摸身上,没有带钥匙,党寒夜一定不住这里了,他应该和他的公主妻子住在那个欧洲风格的豪华别墅了。他的妻子最近好像不在海都,就算妻子不在,他也不会来这里,那里是他的家。
也许我可以爬窗户进去住一晚,希望有窗户没关牢固。
自信源于实力 一百九十七 技术拙劣
一百九十七 技术拙劣
现在应该是凌晨了。翠岭小区里大多房子都黑着灯,人家都在甜美的梦乡,而我算什么?孤魂野鬼?
玉兰花形状的路灯发着刺眼的白光,夜空中突然徐徐落下雪花来,下雪了!
我仰起脸,让冰凉的雪花飘在我温热的脸上,然后化去,变成水滴。
那幢我再熟悉不过的房子在乱舞的雪花中严严实实捂着门户。我能进去吗?
轻轻走近它,居然看到一个窗户透出亮光!那应该是厨房的窗户,是沈嫂来收拾房子忘了关灯?
我站在门口,习惯xing地举起手,敲了敲门,我总不习惯按门铃,然后转身想找个窗户爬进去。下了台阶,伸手抓住一楼窗户的防盗栏杆,用力,跳上去,刚要去推二楼没有防盗栏杆的窗户,似乎听见下边门有了动静,然后有脚步声。
我回头向下看,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飞舞的雪花里张望。我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里!滚烫的泪水又一次冲出眼眶,我无声的抽泣,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穿着一件我帮他买的深色羊毛衫,乱舞的白雪中,身形更显瘦长,还是那么挺拔。我爬在窗户栏杆上,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他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脊背是那么帅气。
他穿过糙坪,在路中间四处张望一会儿,又回到门口。他要进去了,我心想。
“小雪,是你吗?”他沙涩的声音在穿过漫天大雪送进我耳朵里。
我咬着牙,流着泪,在黑暗中摇头。
他转过糙坪,查看花丛中,然后围着整个房子找了一圈。雪渐渐铺满了地,我的手快要冻在冰凉的铁栏杆上,我轻轻地将林羽石的羽绒服垫在手下握住栏杆。
寒夜站在门口,掏出手机,拨号。
“喂,小雪,你在哪里?……哦,启峰啊……没有,她没来这里……找到后给我打个电话……嗯……”
我的手机在林启峰家的包里,估计刚刚是林启峰接了电话,他们在找我,但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党寒夜在原地站着不动。突然他道:“小雪,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啊——”我吃了一惊,失声叫出来,同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晚了。
他听到动静立刻转过身来,抬头,隐约的光线中,我们的目光**,他吃惊中的关心,关心中的柔qíng,柔qíng中的爱怜都在眼神里,藏不住的,我的全部懦弱被他的那双深沉的眼睛包容,那种我渴望的感觉,那种相通相依相知相惜的融合,我知道,这一刻,我们彼此只属于对方。
“下来。”他向我伸出双臂,命令道。
我乖乖地跳进他的怀抱里,被他抱住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被他拉进屋里。
关上门,里边很暖和、很温馨、很像个家,不像是有钱男人偶尔才来住的地方。我买来的小熊熊还坐在他的沙发上,茶几上依然堆满他常看的各种各样的书籍。莫非,他经常住在这里?
他不说话,拉着我上楼,进了他的卧室,拿出一条他的浴袍塞给我道:“洗澡去。”然后他进了卫生间,给我放好热水。
他从卫生间出来,我依然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他,傻傻望着,我还有什么可回避的?还有什么比我更失败?还有什么比我更可笑?还有谁比我更傻?
我看出,他脸上有担忧,甚至很害怕,他怕什么?
“小雪,”他站在我面前,“小雪,没事吧?”他的语气,像是经历生死后,追问幸存下来的爱人是否平安。
我不说话,我不想说,突然扑到他怀里,哭,大哭,不要命地哭,最好哭死在他怀里,那一定会很幸福。
他不言不语地抱着我,任由我的鼻涕眼泪弄了他满怀。在他怀里。我还感到有湿热的东西钻进我的头发里,我抬起头看他,他正抹了一把眼睛。他,流泪了?
他把我推出他的怀抱,温柔地道:“去洗澡吧,不然水会凉了。我去煮奶茶,洗完澡后喝杯热奶茶就睡觉。”
他都会自己煮奶茶了?莫非刚刚我在外面看到厨房的灯光,是他在煮奶茶?
他出了卧室,给我关好门。我抱着他的浴袍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简直不成人形:长发凌乱不堪,满脸泪痕,眼睛通红,捂着一件男人的大羽绒服,肥肥大大,像戏袍。
脱下林羽石的羽绒服,内衫已经被扯得破烂,脱下来,直接扔进垃圾筐里,文胸少了一只带子,也扔进垃圾筐里。上身,嫩白的皮肤被啃咬出一块块紫红的斑点。脱下下身的衣服,将自己浸入热乎乎的水里,闭上眼睛,潜入水中,憋很久,然后冲出水面,猛呼一口气,还是活着好。
柔柔暖暖的水,慢慢抚慰我身体的疼痛,但我心里的伤痛,有谁愿意为我抚平?
将长发细细梳理整齐。穿上带着党寒夜体味的浴袍,他的体味很清淡,那种很男人的汗味。出了浴室,钻进他铺好的被窝里。这张chuáng是我买的,chuáng上的被褥等也是我买的,但我从来没有睡过,原来是这么舒服。
卧室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被推开,党寒夜端着杯子进来,坐在chuáng边。
“趁热赶紧喝了,尝尝我煮的奶茶味道怎么样。”他笑笑。
我坐起来,接过杯子,暖暖的有些烫手,轻轻chuī着,一口一口抿着,味道还算凑合,他能做成这样,十分难得了。
他又去给我倒了一杯清水,喝完奶茶,让我喝水冲口,他一定是个体贴细心地好丈夫。
我将奶茶杯子jiāo给他,接过水杯,喝着清水,他坐在chuáng边望着我,和蔼温柔的目光,我也望着他,我的眼里只有他,喝水时目光都不离开,直到水被喝光了,也没发现。
他轻轻要过我手里的杯子,要站起身来。
他要走了,要让我一个人孤独的留在这里,我不要。
我想都没想,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他没能站起来。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有些魔幻:“你要了我吧?你娶我吧?”我纤细雪白的胳膊勾在他肩上,渴慕地望着他。我嘴唇在颤抖。
我明明看到他眼底掀起的狂风巨*,但转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归于风平làng静。
但是,我真的很拙劣,勾引男人的手段太拙劣,我感到自己的双臂变得僵直,只是傻傻地抱着不松手。
他将手里的两只杯子放在chuáng头柜上,抬手掰开我的双手,然后把我的手塞进被窝里,把被子扯起来包裹住我,只留一张脸蛋儿。然后摸摸我的头发道:“傻丫头,胡说什么?睡吧,做个美梦。”然后他拿起那两只杯子,转身走出房门,关好门。
我无力地栽倒在枕头上,我是如此失败,作为一个女人,我太失败了,倒贴,也没人要。真的,作为一个女人,我毫无魅力可言,林羽石接近我,是因为我有一张他曾经恋人的脸,他想利用这张脸为他曾经的恋人报仇;林启峰追求我,因为我有一双与他初恋qíng人一般的眼睛,我只是他心里的替代品;党寒夜,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傻乎乎的丫头和还有一点小才的下属……所有我身边的男人对我都是利用,只是利用的角度不同。我,薛之雪,作为自己独立人格的女人,对他们毫无吸引力可言。
我又一次将眼泪溢满眼眶,伸手去擦,却被手上的光芒刺痛眼睛。我手上还有林启峰戴上的钻戒,我举着手看,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戒指,简洁大方的设计风格,让我这个不喜欢珠宝首饰的女孩也有些动心。但我知道,这是不属于我的,是我替那个叫小贝壳的女孩戴的,他套上去的那瞬间,一定以为是握着她的手。
但我不想摘下来,我太渴望这个象征婚姻的戒指了,就让我虚荣一次,戴着别人的戒指入睡吧,这一切,醒来之后,都不再属于我。
梦里,狂风巨*,有一个小女孩在làng里挣扎,有两个男人去救她,但没有抓到她的手,我在岸边焦急的呼喊,然后听到一个青涩声音说:“小雪,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的,小雪我要你,我再也不放开你,无论怎么都守着你。”
然后我就醒了,房间里很明亮,看看表已经中午一点。然后,我看到chuáng头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女人的衣服。有文胸,有内裤,有保暖衣裤,有一条我经常穿的那个牌子的牛仔裤,还有一条崭新的腰带,衣架上挂着一件白色半长款羽绒服,旁边搭配一条红色围巾。
我知道,这全是新的,文胸内裤是刚刚剪了商标洗了之后在洗衣机里烘gān的。党寒夜去商场给我买了一整套衣服。
我爬起来穿衣服,文胸大小正好,就是我穿的号,内裤也是,所有一套衣服就是量着我的尺寸买的,好像我曾经试穿过。
最后系上红围巾,我平时不这么搭配的,出了房门,下楼,闻到炒菜的味道,党寒夜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做饭。
我站在厨房口看他做菜,他回头看我,对着我笑笑道:“中午好,你今天很漂亮。”
“就是没人要。”我也笑笑。
番外 无qíng飞雪乱舞夜
林启峰绝对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能跑这么快!他和林羽石两个并非常人的大男人就偏偏没追上。
林羽石回去开车去走了。
望着满地依然娇娆的红玫瑰,林启峰说不出的挫败。几年前曾经有个男人也在这个房子布置了整屋子的玫瑰,但最终也以失败告终,似乎这个房子不适合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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