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女人的智商绝对在吴磊之上,她用这种很不明显、很女孩子化方法来博得我的好感,她要接近我,但我不认为她是为了家族利益,她这种女孩子还没到了为家族cao心的年纪。那她是为了什么?
“小雪姐(已经认我做姐姐了),我知道你化妆画得好好,能不能教教我啊?”
“如果吴小姐想学,当然愿意效劳。”我应付道。
“叫我阿鑫吧,姐姐,我都认你姐姐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没有没有。”我笑笑。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姐?”
“哦,你难道没心事吗?”我反问。
“姐,你太聪明了!”
在她这种聪明人面前我还是不敢冒充聪明的,“在阿鑫面前,再聪明的女人也是傻子。”
“姐,看你说的?”她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小丫头,接近我究竟为了什么?
到了郑州,她想跟我回我家,我撒了个谎,才没让她去成。再怎么说,我跟吴家是对手,我不能这么容易就把自己家人引见给他们。
与他们分手,乘车回到我们县城已经是晚上了。
我跑到医院,妈**手术已经结束。姐姐、姐夫、爸爸、弟弟都在。
“妈妈怎么了?”我扔下箱子扑到妈妈chuáng边,但她已经睡了,睡得很安稳,脸色也不错,怎么会生病了,生什么病了?
姐姐才说:“咱家前几天买了辆电动车,咱妈去村口学骑。没掌握好,倒了,把脚腕儿骨头压伤了。没大碍的,就是一个小手术。我们说别告诉你了,可咱妈今天早上做手术前,突然说想你,要你回来,才给你打电话的。”
“你们怎么不看着她?她那么大年纪了,还学什么骑电车啊?”我出口抱怨姐姐,但一想到自己离家老远,更没尽孝,那有资格抱怨她们?
二姐道:“我和爸爸都在,可没追上,咱妈骑车可猛了!”
“以后别让她再学骑电车了。”我嘱咐,来的时候心里还想着给爸爸买辆汽车,这么一下,又害怕了,他这么大年纪学开车行吗?
晚上在医院守着妈妈一晚,早上妈妈醒来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雪,你对象怎么没来?”
“我对象?”我一时有些懵,想了想才想起她是说林启峰。按说,丈母娘住院了,他真该来,但,人家已经不是我对象了。“妈,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我知道,他忙,没空,我不生气,女婿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有女儿孝敬就行了。”妈妈很看得开。
“可是,妈,其实是,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啊……”我妈很意外,嘴张得老圆,“分手了?为什么?”
“人家看不上你闺女了,人家年前就要结婚了。”把责任都推给别人,我妈就不会责怪我,这是上辈子得来的经验。
我妈风向一转,立刻道:“啥?就他长那黑不溜秋的样子,还看不上我闺女?就算他看上你,我还不同意嫁给他呢!”
瞧我妈,多自信,我怎么就一点儿不像她?顾影自怜,是我爸爸的基因对我影响太大了。
“小雪,妈听说你现在是大导演,是不是很能挣钱啊?”我妈探着脖子问我。
我笑笑道:“妈,你不要听别人添油加醋胡说。我才刚刚弄了一部小电影,不是大导演。但不管我挣多少钱,你要想买的东西,我们现在能买起了。等你养好病出了院,我先给你在县城买座房子好不好?”
我妈一听,眉开眼笑,哪像个有病的人?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去饭馆给妈妈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饭菜,刚刚回到医院,爸爸就说:“小雪,一个人打到我手机上电话说找你,你给人家回个电话吧。”
我给妈妈弄好吃的,接过爸爸的手机一看,是寒夜的电话,我打过去。
“喂小雪,怎么样了妈妈?”寒夜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过来。
“哦,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个小手术,我得在家呆一段时间,谢谢寒先生关心。”我答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爸爸的手机号?
“好的,好好照顾老人家,如果需要我帮忙就说话。”
“嗯。谢谢。”
“柏林电影节,你能赶上参加吗?”
“能,我会赶去的。”
“那就好,其它的事qíng你就不用cao心了,在家好好陪妈妈。对了,你的手机怎么总关机?”
“没电了,也忘了带充电器。”
“先去买个万能充电器凑合用,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谢谢。”他gān吗这么关心我,让我总是想误解。但又没什么可误解的。
上午,我姑和姑父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东扯西扯就扯到我的终身大事了,姑姑说记着一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介绍给我。当她说男的叫欧阳墨雨时,我想到了梦里不断出现的欧阳漠北,就答应了。但我妈可不是省油灯,仔细向姑姑问了一番男方是做什么的才同意我去相亲。
姑姑走后,妈妈对我说:“小雪,你不懂,你现在是大人物,可不能随便去跟人相亲,那要被记者知道还了得?”
我妈都知道我现在是公众人物,要帮我保护隐私了!我估计,她心里更多的是认为,姑姑介绍的小人物配不上我,我该嫁个“大人物”。
两天后,姑姑安排我去相亲,还是在她家,我进了门,姑姑家的大儿子在打游戏,我记得前世,我见欧阳墨雨时,是她小儿子在打游戏,时间应该提前了四年,那时我三十,今年我二十六。
但我同样忍不住道:“总打游戏会坏眼睛的,等你高度近视,戴上厚厚的眼镜片,没有女孩追你,你后悔也晚了。”
但我忘了,虽然前世我跟姑姑家的孩子们打打闹闹很熟,但这世,因为我一毕业就出去打工,很少在家,并且他们现在也都知道我是“大人物”了,这个大弟弟并没有跟我吵,而是礼貌地对我道:“我知道了姐。你坐。”他还放下游戏手柄去给我倒水。
然后我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样子很帅,比前世我见他时要年轻,他站起来很礼貌地对我笑笑。我姑姑进来道:“小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欧阳墨雨,墨雨,这就是我侄女薛之雪,你肯定在电视上见过她了。”
欧阳墨雨对我笑笑道:“你好薛小姐,你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漂亮。”
“是吗?谢谢。”我们分别入座。
姑姑开始唱主角说话,欧阳墨雨偶尔cha一句话,我就和前世一样,是gān坐在旁边走神儿的主。
欧阳墨雨的堂弟欧阳漠北现在一定还上初中,我要不要向他打问一下他呢?按说我和欧阳漠北本来没什么,可他不止一次出现在我梦里,让我不关心都不难。
姑姑一家终于借故走开,只留下我和欧阳墨雨。
上辈子,他借这个空狠狠损了我一番,但我现在没打算报仇。
“欧阳先生,我想问你件事qíng。”
“请讲。”他彬彬有礼地客气道。
“你是不是有个堂弟叫欧阳漠北?”
他听了我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欧阳漠北?没有啊,我没有叫欧阳漠北的堂弟。”
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没有?历史发生偏差了?
“你好好想想,他现在大概十四五岁?”我追问。
“不用想了,我叔叔家确实没有叫欧阳漠北的孩子,这我怎么会弄错?”
欧阳漠北爸爸叫什么来着,我努力想,人家开过家长会的,叫……叫欧阳……振东,对了,就是这个。
“你是不是有个叔叔叫欧阳振东?”
“是,那是我三叔。”
那就对了。“他们家有几个孩子?”
“他只有一个女儿叫欧阳漠西。”
我记得,欧阳漠西是欧阳漠北的妹妹,在我们学校初中部读书。没错,就是这家人,可为什么没有欧阳漠北?
“他就生过这一个女儿吗?”
“是的,我三叔和三婶结婚好几年才有了这个女儿,当宝贝似的宠着。”
真的会没有?居然没有欧阳漠北这个人!我倒抽一口冷气,那个在我梦里反复出现的欧阳漠北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种幻觉?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我常常梦到他,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我爱上前世一个小自己十二岁的学生,所以常常梦见他?
不,我从来没有真正注意过他,感觉过他,我更没有多想过他,除了作为一个老师看待学生外没有其他感觉。但前世今世,谁都没有变,为什么单单没有了他?
“薛小姐,你没事吧?”欧阳墨雨的话打断我的狂想。
可能我刚刚很失态,“对不起,我……”
“没关系。”他将水杯端给我。
“谢谢。”我正好喝口水,缓解尴尬。
“我看过你拍的《玻璃空气》,剧本写得很感人,很有哲理,台词很幽默,刚一开始,我都不相信是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写出来的东西。”他对我赞赏道。
“是吗?谢谢。”
“你已经是个名人了,为什么还要和我这种小人物来相亲?”他可能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我是名人吗?我是漂海一族,在海都那种大都市,我总有一种客居的无着落感觉,还是自己家乡好。”我是个业余编剧,也能拽的。
他认同地笑笑:“其实我刚毕业的那年也打算去海都闯闯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可我妈死活不愿让我去,说外面太乱,想让我报考公务员。本来我执意要走的,但到了火车站,发现火车票丢了,我妈说这是天意,就把我拉回去。”
我敷衍地笑笑:“是吗?看来就是天意。”
“你是那一年去海都的?”
“98年。”
“我也是那年打算去的,九月二十号,我生日那天准备走的,结果丢了车票,就回家考了公务员,昏昏糊糊过了这六年。你却成了知名导演!”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些感慨,似乎后悔当年没有迈出那一步。
九月二十号?我也是那天走的,郑州到海都的直达列车只有一列,莫非他当初和我买的是同一车次的火车票?那又怎样?就算他去了,就算我们坐在一起,那时我们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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