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我累得满头大汗,也没顾得去调空调的温度。党寒夜没有了任何动静,身体也不再抽动,已经睡着。他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身子,一定不服输,但我没勇气给他换衣服,给他做足疗已经到了我的极限,我害怕看到他更加恐怖的身体,而且我也怕羞。
第二天,党寒夜依旧忍着疼痛工作,有两场是他负责的感qíng戏。我能看到他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流,也能感觉到他无尽的痛苦源源不断在身体里涌流,但他咬牙坚持,对谁都一声不吭。
他的病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莫非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过?有没有人帮他分担过一丝一毫的痛?人们只看到他的成功、他的坚qiáng、他的财富,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巨人忍受无数倍于常人的痛才能活下去?他究竟所求为何?是什么让他如此坚毅?
我和他都害怕的夜晚又降临了,我在不远处望着他,感觉着他在增加的疼痛,但我们还在为一场夜戏赶时间。他不停的喝水,保证不因流汗脱水。
总算收工了,约翰逊导演又叫住我与另几人讨论对主角造型做调整。忙到深夜我才得以脱身回房间。
打开房门看到的是忍着剧痛坐在chuáng边试图给自己给自己做按摩的党寒夜。
被我看到,他很难为qíng的笑笑。我知道昨晚的足疗有了效果,匆忙去卫生间洗了手。
“我来吧寒总。”
他咬着牙点点头:“辛苦你了。我已经洗gān净了,不臭的。”
我笑笑,脚洗得的确很gān净。“你觉得有效果吗?”
“有,以前疼的时候,筋骨像缠绕在一起,跟一团乱麻一般揪心,昨晚你按摩的时候,我觉得疼痛顺畅多了,似乎在被梳理,谢谢。”
我心里感到安慰:“只要你觉得轻松一点就好。”
他望着我熟练的手法赞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足部按摩。”
他虽然是夸我,但我很难为qíng,他不会把我跟那些行业联系起来吧?“是江总教我的。”
他点头笑笑不语。我知道,以他对江水月的了解,自然能够想象江水月是怎么把我培养成一个“全才”,然后在家享受我的服务。
自信源于实力 七十九 比以前帅了
七十九 比以前帅了
一周之后,党寒夜的剧痛周期终于过去。只要感到能受得了,他就不再让我给他做按摩。我坚持接着给他做,甚至希望能帮他除掉病根,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告诉我,他从六岁那年火灾被救活,就落下这个毛病,周期xing发作,每年一次,没有一年能够幸免,以往一般在农历chūn节左右发病,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年提前了,所以没有一点准备,所幸我在他身旁,不然,他说他真的疼得想要跳进亚马逊河里。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坚qiáng的人,没有什么能打垮他,我认为。
“您是不是怕我要您加薪,所以不要足疗了?”我开玩笑道。
他被逗乐了:“加薪是一定的,还有奖金和小费呢。”
我固执的坚持。他盛qíng难却,只好再一次享受。
给他做完按摩,我冲了凉水澡然后换了睡衣,不是吊带的。最近几天我已经敢睡觉穿睡衣了,因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欺负我。
我在我这边,他在他那边,估计晚上中间放一杯水,第二天早上一点都不会洒出来。我睡觉很安稳,他睡觉也很安稳,当然除了剧痛睡不着的那几天,但即使在那几天,无论如何疼痛,他也自己忍着,只在他那边打滚折腾,有时候,早上起chuáng,他那边的chuáng单被汗水湿透,而界限分明,我这边却柔软gān燥。
我们各占一边对面而坐。
他笑笑,我也笑笑,他的睡衣领口露出一小块皮肤,一样是斑痕累累。
“寒总,你没有想过去整容吗?”我觉得他应该有那份钱的。
“不准再叫我寒总,我不喜欢好朋友叫我总、导什么的。”他已经把我当成好朋友,几次抗议我叫他寒总。
直呼其名好像更不合适,杜小月叫纪晓岚先生,我不妨学学。既亲切也不失礼貌。“那我就叫你寒先生,为什么大家都称你寒总不叫党总。”
他像个孩子一般道:“那个姓太牛了,我可不敢姓,只是加在名字前表示尊敬,我是党收养的孤儿,养育之恩没齿难忘。骂我的人太多,我希望他们骂寒夜你这个×××,不要骂党寒夜×××,我不能因为我让恩人挨骂。”
我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论调,也许其中的含义只有他自己明白。
“一听到先生这俩字,我就想起私塾里的老先生,我觉得自己还不是太老。”他很诙谐地道。
我笑道:“当然不是太老,如果去整整容的话,还是大帅哥一枚的。”
他“噗”的笑喷:“我一直在整容啊,难道你没看出我比以前帅了很多吗?”
这次轮到我笑喷,他要真的在整容,那么这个整容师也太蹩脚了。
“你别笑,我说的是真话,火灾后,我的身体一直在分泌一种毒素,呈周期xing变化。疼痛发病的时候,分泌最多,达到高峰,然后平时还有一个分泌最少的低谷。这种毒素影响伤口愈合,即使愈合也不能让皮肤平整,所以我只能在它分泌低谷的时候整容,而且也不敢大面积来,只能做微小的修补。”他说的很轻松。
但我是震惊的,原来事实背后的真相是这么无奈,我很惋惜,以他这种变化速度,恐怕整到八十岁,他也还是恐龙一只。
“我也愿意有一张帅哥脸在阳光下吸引女孩子青睐地回头,但现在我只能在yīn影里躲避人们惊恐异样的眼神。”
虽然他在笑,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我安慰道:“其实,人的内在美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很多人都是喜欢和崇拜你的。”
“包括你吗?”
这话问得未免太让人难为qíng了,好像不太合他xing格,我只好岔开话题:“江总给我打电话说她元旦后举行婚礼。”我不应该在他面前提她要结婚,这也不符合我出牌的规则,但此时我就是想说,我想看看他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她。因为从江水月在他面前接受了姚增哲的玫瑰,他把百合丢给我后,他似乎就终结了对江水月的所有爱慕,深爱一个人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除非他没有爱过。
我看到他的眼里滑过一闪即逝的忧伤,他还爱着她,我心里一缕酸涩升起,有些后悔说这话。
“我也接到通知了。不过我恐怕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了,过两天回好莱坞,你就准备一下回国,江总的婚礼你总得参加吧?”他说道。
“约翰逊导演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当然不想放你走,但你是我带来的,由我决定。阿哲是我的好朋友,按说我不能不去的,但这里走不开,你回去后替我给他们随份子吧。”
“你随多少呢?”他们三人之间关系太特别,我可不知道给他随多少。
“两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你随多少,就给我随两倍,我回去后还你。”
总觉得这样也很别扭,我是穷人一个,他是大老板却要按我的量随,但转而一想,也对,江水月对我既是恩人伯乐、又是老板、还认我做妹妹,我还住在她家里,我自然不能随得少了,他两倍于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点点头道:“好。”但女人的好奇和嫉妒还是不能放下,“寒先生,你还爱着水月姐吗?”
他苦笑道:“我是不是还爱她。还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你觉得我还能去婚礼上把她抢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他不会去抢,就是他肯去,江水月也不会跟他跑的。“可是,我觉得你不会就这样子,我没有见到你很伤心。”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你没有太伤心,说明你还会采取措施扳平比分。甚至取胜。
他摇摇头,可能觉得我这丫头太无厘头了,说道:“你没有看见我伤心,怎么肯定我没有哭泣?”
太好奇了,打破沙锅问到底:“你真的哭了?”
他看着我“求知yù”旺盛的样子,被气得没脾气了:“嗯,我在海边哭了一个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还淋了很多雨。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
“不,”我赶忙摇头否认,你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男人,在我心里,没有那个男人能比你更高大,但我可没勇气这么夸他,“当然不是。”
他笑笑,笑得很挫:“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失恋,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甩,一切,习惯了就好。”
我第一次听说失恋还能成了习惯,那这个人不仅皮肤千疮百孔,心也是千疮百孔的。
“以前摆地摊儿的算命先生说我这辈子是光棍命,看来没骗我,这辈子要娶个媳妇还真的不容易。”他自嘲道。
我忍不住笑,他还信算命先生的话,他可是个无神论者,他的电影充分证明了他的理念。他执着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但他要的爱太唯美,恐怕现实中的女人无法给予,我想江水月也不是对他一点没动过心,一定意义上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让她不敢接受他的爱。
“明天接着八卦,睡吧丫头。”他刮刮我的鼻子。
我吐吐舌头,原来他知道我八卦他。
自信源于实力 八十 爱qíng的价格
八十 爱qíng的价格
我们在内格罗河拍一场戏,卡特兰跑来找我,一见面就哇啦哇啦说话,一边用手势比划,但我还是一点也没弄明白。看来我该学学葡萄牙语了,可是我这人从小对外语就迟钝,英语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学的能和老外对话了,要再去学一门外语,我的脑袋非要爆炸不可。
我一脸茫然,卡特兰急得直跺脚。党寒夜在旁边却嘿嘿笑了,这场戏是约翰逊导演的,他凑过来帮忙,所以不是太忙,就偷听了我们女孩子讲话。
他笑着道:“用不用我给两位美女做翻译呢?”
对了,他懂葡萄牙语的,反正他也听到了。“那么就麻烦寒先生了。”我笑笑,牵着卡塔兰一起坐在党寒夜身边的沙滩上。
这里人都以棕色健康皮肤为美,我也入乡随俗,不怕晒太阳了。党寒夜不同,他每天要涂几层防晒霜,还要不断补充,带着帽子还不敢在太阳下留的久了。
然后他们两人就叽叽咕咕说开了,不是说好给我们俩当翻译吗?怎么把我甩一边,他俩聊开了?而且两人越聊越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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