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_蟹总【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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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途想起第一天来洛坪的qíng形,她坐树根上抽烟,被他直接从后面掳起来,深更半夜,她那天吓得不轻。

  “他家里没人了吗?”

  白菜险些烧糊,大娘赶紧拿铲子翻炒两下,嘟囔一阵才慢悠悠说:“他哪里是洛坪人,从外面进来的。算算大概也有五六年了。”

  “来的时候脑子就有问题吗?”

  大娘说:“那倒没有。他刚来时候穿得还挺体面,又是西装又打领带,就是xing格挺古怪,好像怕见人,住后山底下,整天在他那屋里待着不出来……”大娘往锅里洒了些盐,接着翻炒:“后来不知怎么就疯了,整天叨咕着要毒死别人。”

  徐途点点头,全当新鲜事儿听了,她脑袋缩回来,把盛土豆片的盆子递过去:“该放土豆了吧?”

  “对对,瞧我这记xing。”

  两人一打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又过十来分钟,学校下课铃响,恰巧这边的蛋花汤也刚刚关火。

  没多会儿,一阵闹嚷,孩子们争先恐后跑过来,手里拿着小铝盆和勺子,在窗户外排成一队。

  每个人一勺米饭一勺菜,回到自己班级去吃,吃完再来盛汤喝,每天都是如此。

  小波也来帮忙,她洗掉手上的粉笔沫,甩两下,要拿徐途手中的饭勺。

  徐途新鲜劲儿还没过,躲开她,接过外面孩子的饭盆:“你讲了一上午课,歇会吧。”

  “没事儿,不累。”

  徐途不经意抬眼,刚好看见向珊从窗前经过,她今天穿一条大红色连衣裙,胸很挺,腰很细,臀部在裙摆的包裹下左右扭动,线条若隐若现。穿一双浅口皮鞋,不算高跟,但依旧高挑挺拔。

  不得不承认,向珊身材相当好。

  徐途一时走神儿,不应该地联想到秦烈,默默给他的喜好下了定义。

  大娘打她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盛饭啊!”

  徐途眨了眨眼:“哦。”她把盛好的饭盆递给大娘,问小波:“中午你又不回去?”

  她说是啊。

  “连着好几天了吧,你不累?”

  小波靠着后面桌子,捶捶肩膀说:“我吃完饭,回教室趴一会儿就行。”

  徐途又朝外看了眼,那抹红色在拐角一闪,眨眼就不见了。她状似无意的问:“怎么都没见向珊姐中午待在这儿?”

  “她身体不大好吧,中午得回去休息,要不下午顶不住。”小波找来一个大号铁饭盒,把菜盛满,又拿了另一个装米饭。

  徐途撇撇嘴儿:“也不是图什么。”

  小波把两个饭盒放到塑料袋里:“嗯?我没听清?”

  “我说,她这么体弱,gān嘛还来受这份儿罪。”

  小波动作停了停,“总因为点儿什么吧。”她笑笑:“我反倒挺佩服向珊姐,能为一个人付出青chūn和时光。坚持这么久,感qíng一定挺深的。”

  孩子都有了饭吃,大娘忙着善后。

  徐途贴着她站:“你是说,她和秦烈?”

  “不然呢?”小波难得八卦:“只可惜,秦大哥态度一直挺模糊,对向珊姐也始终不冷不热的。”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小波耸耸肩:“听说他们以前好过很多年,不知什么原因分了手,后来秦大哥回洛坪接管这个小学校,向珊姐每年都会来一次。”

  徐途若有所思:“这么说,他们根本没结婚?”

  “应该是。”

  “那是未婚生子喽?毕竟秦梓悦都这么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波yù言又止,觉得这话题应该到此结束。

  徐途又追问了几次,小波笑着不语。

  旁边大娘解开围裙,她不懂什么隐私不隐私:“你这孩子,好奇心咋那么重。悦悦是阿烈领养的,村子里谁不知道。”

  徐途哑然,大娘回身拿个篮子挎手上:“我去攀禹镇买点东西,正好阿夫他爸妈也出去,顺便捎上我。你替大娘把家看好。”

  徐途慢吞吞应了声,觉得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大娘走后,小波转移话题,又聊些别的。没多会儿,阿夫从碾道沟过来了,他下身穿一条黑裤子,裤腿卷起一半,露着jīng壮的小腿,半袖没穿,捏在手里。赤luǒ的上身油亮亮,被太阳烤得又黑又红。

  小波把盛好的饭菜递出去,嗔怪道:“衣服穿上吧,这儿都是小孩子。”

  “gān活太热,穿不住。”阿夫露一口大白牙看着她,听话的把半袖套上:“正打算回去冲个澡。”

  小波注意到他手臂,探出头:“怎么弄的,流血了!”

  “没事儿,砍树给蹭的。”他手臂上一条半尺长的刮痕,伤口挺深,里面还浸着血。他无所谓:“小伤。”

  徐途也凑过来:“阿夫哥,gān活够卖力了。你这伤口可不小,天热容易感染。”

  小波点点头,万分焦急地看着他:“还是包扎一下吧。”

  午间日头正烈,阿夫额头冒出一层汗。

  他拿手臂抹去,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道:“我家有消毒水,要不你帮我处理处理?”

  不知想到什么,小波脸颊瞬间涨红,她咬咬唇:“不是有叔和婶子在吗。”

  徐途撑着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你忘了,他们跟大娘去镇上了。”

  小波脸更红,“我得留下看学生。”

  “有我呢,我帮你。”徐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波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阿夫也不走,举着手臂卖惨:“汗流进去了,其实有点儿疼,去帮我处理一下吧……”他顿了顿:“我们几天没见了,好好说会儿话。”

  “你别乱讲。”她忌惮着还有别人在。

  阿夫却伸手揉乱徐途头发:“她小丫头蛋子一个,能懂什么!”

  徐途翻翻眼睛,小声嘀咕:“理论知识倒不差。”

  那俩人也没在意她说什么,阿夫绕进来,半哄半骗把她带出去,两人背影挨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小波低声问了句什么。

  阿夫手里还拎着饭和菜,越走越远,他说:“没事,晚去一会儿他们饿不死。”

  小波走后,徐途又开始百无聊赖,已经六月份,一到中午温度就往上升,这地方没有电风扇,更别提空调了。她手拽起胸前衣服扇两下,搬着小板凳坐门口chuī凉风,没一会儿,拄着腿昏昏yù睡。

  不知多久,她脑袋一磕,差点栽倒。徐途抹gān净嘴角,抬眼一瞧,cao场有男孩子正踢球,还有三两个互相追逐,嬉笑打闹的。

  她眼睛一转,见对面yīn凉下蹲了个小身影,扎羊角辫,穿土huáng色短袖和蓝裤子,下巴垫在膝盖上,往地上划拉着什么。

  徐途挑挑眉,慢悠悠冲那方向走。

  秦梓悦抬起头,抿抿唇,看见是她又把脑袋埋下去。

  徐途蹲下:“怎么就你自己?秋双她们呢?”

  秦梓悦不说话。

  徐途轻弹她脑门:“臭丫头,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问你话呢?”

  秦梓悦不qíng愿的答:“她们去后山采树莓了。”

  “你怎么不去?”

  “她们不带我。”

  徐途也拿下巴垫着膝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这群孩子一样,今天不跟你好,明天又不跟她好,拉帮结派的,善变的很。

  她也没多问,拽了下她羊角辫儿:“给你讲故事听不听?”

  秦梓悦抿抿唇,一直都记得向珊的话,理智拒绝:“不听。”

  她哼笑:“不听也得听。”

  徐途gān脆不征求她意见,架起秦梓悦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她qiáng行弄回教室。

  教室里一半学生都在,有孩子问她:“老师,你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啊?”

  这称呼可真受用,徐途笑眯眼:“午睡故事,助眠的。”她一屁股坐在讲台上,踩着桌子,翘起二郎腿儿,抬手指挥说:“关窗关门,拉窗帘。”

  同学们照做。

  前排男孩兴奋地问:“老师,故事叫什么名字啊?”

  “叫……”徐途吸了下手指:“‘厕所里的老婆婆’。”

  第14章

  小学校并不是东西朝向,窗户朝北,一天下来都阳光欠佳。窗帘是补房顶用剩的防雨布,乌漆嘛黑的颜色,透气xing和透光度都不大好。

  教室里没开灯,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笼罩在一片yīn沉昏暗的氛围中。下面坐了将近一半学生,此刻连个大气不敢喘,都僵直地坐在位子上,睁着大眼,直勾勾盯着讲台前面的人。

  突然,徐途拍桌子,压低嗓音,yīn森森的讲:“老婆婆说,这个伤口是被你割的啊。”

  只听下面一片吸气声,有的胆小女生捂着耳朵,面上纠结,想听又不敢听。男生却觉得过瘾,哄哄着,让她再讲一个。

  徐途摆摆手:“睡觉,睡觉,现在是午休时间。”

  男生们央求:“老师,再讲一个,就最后一个嘛!”

  徐途一听这称呼又有些飘飘然,为难的答应了,神态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说:“那就讲……‘夜泳女子’吧。”

  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下面立即噤声,都瞪大眼睛等待着。

  徐途揉揉鼻头,心说山里的孩子胆儿忒大。她轻了下嗓子,开口时,声调已降到最低,整个教室立即笼罩着yīn森之气。

  “说,这是个真实事qíng,”她停了停,故弄玄虚的压低身体,缓慢道:“洪阳市郊有一个阳chūn湖,那附近居民稀少,荒凉、偏僻,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古树灌木,一条公路通往市区。七月份的时候,两个青年小a和小b从湖边路过,恰巧那天无月,湖水黑沉,平静的深不可测。他们看见有个长发女子在湖中游泳,长长的头发漂在身后水面上,像海藻一样柔顺优美。”

  “小a看得入迷,见那长发女子越游越远,直冲着湖中心去。小aqíng急唤了她一声,那女子听见,突然不动了,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长头发随水波飘来dàng去。”徐途停下来,看见有的孩子不住地咽唾沫,教室里死气沉沉,光线太暗,眼前是破旧课桌和发霉的墙角,窗帘不时被风chuī起各种弧度。她咬了下拇指,竟被自己一番渲染带到qíng景中,只感觉颈后汗毛直立,好像有人对着她耳朵chu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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