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_蟹总【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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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

  “往下。”徐途脸不自觉烧起来。

  秦烈神色微凛,用力按了把,撒开手,站起来。

  “你是不是没事儿gān了,要玩回屋自己玩。”秦烈赶她,声音却格外温和。

  徐途后背粘在墙上,有点耍赖的意思:“月色这么好,不如我们聊聊天?”

  头顶廊灯柔和昏昧,几只小虫绕着光源飞来飞去。

  走廊空间并不大,她昂头看他,眸中吸入无限光彩,熠熠生辉。

  秦烈攥了下拳,听见自己问:“聊什么?”

  徐途避开目光看向别处,似乎认真想了会儿:“那天在洛坪湖,我说的都是真的。长这么大,那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说、那句话。”她表达的有些笨拙,故意装得淡定:“所以,想听听你的想法。”

  秦烈隐忍着:“没想法。”

  徐途一愣:“怎么会没想法?我们已经亲上了,要不是那条狗突然窜出来,也许就……”她声音弱下去:“也许……”

  “徐途。”秦烈打断她:“你到底打算说什么?”

  “我是想说,如果你不是特别讨厌我的话……”徐途心跳如鼓:“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在一起?”

  秦烈沉默好一阵:“你今年十九?”

  “二十。上个月刚过完生日。”徐途紧忙解释:“就是把秦梓悦弄丢的那天。”

  秦烈眼皮低垂,看向角落,想起那晚下了雨,他们去山上找秦梓悦,回来在刘chūn山家里避雨。她浑身cháo湿,瑟瑟发抖,寒冷加恐惧,连续抽了几根烟都没缓过来,他喂她吃一颗槟榔,在廊下待了将近一小时,也说很多话。

  她第一次同他聊往事和母亲,生日的事却只字未提。

  也是那晚,他把一个执拗又倔qiáng的小身体,认真的记入了心坎儿里。

  怦然心动。

  徐途小声说:“我早就成年了。”

  “不是这个问题。”他不再回忆。

  徐途心跳加快,紧紧抿住嘴唇。

  安静无声,秦烈说:“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徐途不由离开墙壁,脊背挺得笔直,努力直视着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

  她想让秦烈看到她的态度。

  走廊统共一米来宽,秦烈往后撤了步,靠在墙壁上。

  头顶的碎发遮住他的眉眼,他说:“不太可能。”

  “……为什么?”

  秦烈咬牙:“我岁数能当你叔了。不合适。”

  徐途沉吟片刻,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说话:“你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啦!还不赶紧把握机会?”

  秦烈脸色沉了几分,静静看着她:“对你没感觉。”

  徐途一滞,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抠着墙壁:“你在说谎。”

  “随你怎么想。”

  “那你中午为什么去学校?难道不是担心我吗?”

  秦烈说:“你想多了。我不放心学生。”

  “那以前……”

  “别说了。”秦烈沉声打断:“我们不合适。”

  一锤定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板被风chuī了下,拍在走廊墙壁上。

  秦烈还靠墙站着,晃了晃神,面前已经没有人,最后那句话他脱口而出时就后悔了,他发现,他对她的免疫力,差得超乎想象。

  秦烈忍着没追上去,从兜里摸出烟盒,着急抽的时候,才发现卷烟的过程尤其麻烦。

  他直接放弃,烟纸攥成团,将目光投向院子中,深深叹了口气。

  ……

  转天,阳光明媚。

  休息日,向珊起大早就独自去了攀禹镇。

  徐途磨蹭到下午才露面儿,恰巧向珊回来,手里拎着盒东西,从院门走进来。

  徐途目光在那盒东西上停留两秒,没多问,转身又进了屋,再出来时,怀里抱着她的画板和小工具箱。

  她穿过院子,秦烈从屋里出来:“徐途。”

  原来他在家。

  徐途抿紧唇不看他,从他身边快速走过去。

  “等会儿。”秦烈拉住她。

  徐途板着脸:“有何指教,秦叔叔。”

  秦烈被这声叔叫得一愣,绷紧腮。

  徐途甩开手:“没事我走了。”

  秦烈:“画画去?”

  “对。”

  “去洛坪湖?”

  “嗯。”

  她脸上没什么表qíng,平时见到他笑嘻嘻,上蹦下跳没老实的时候,这会儿不见笑,整张小脸都紧紧绷着。

  秦烈勾了勾鼻梁:“今天别去了,天气预报晚上有雨。”

  “哦。”她往前走。

  秦烈拦她,唬着脸:“那儿全是山路,下雨路滑,不安全。”

  “我知道了。”徐途不领qíng。

  “你别任xing,掉进山坳不是闹着玩儿的。”

  “关心我?”徐途突然道:“是不是我又会错意,又想多了,秦叔叔?”

  秦烈表qíng凝固了下,沉着眼和她对视,周围空气变得紧促凝滞,明明艳阳高照,却像bào雨前夕,让人透不过气。

  窦以歪着身靠在门框边,观察了一阵,cha兜走过来。

  “聊什么呢?”他手掌搭在徐途肩膀上。

  过很久,徐途目光终于从秦烈脸上收回来,笑着回答窦以:“我说想去洛坪湖写生呢。”

  “想去就去呗。”

  “是啊。”徐途把手中画板递给他:“正好你陪我,不然秦叔叔不放心。”

  听到这声称呼,窦以表qíng丰富地挑起眉尾,看看秦烈,不嫌事儿大的叫了声:“秦叔叔,”他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一定把途途看好了,平安带回来。”

  窦以勾住徐途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亲昵的走出院子。

  秦烈望着两人的背影,脸色铁青。

  拐过转角,徐途往后看了眼,表qíng颓下来,有气无力的耸开他手臂。

  窦以顺势向后梳了下头发:“闹别扭了?”

  她垂着头,哪儿还有平时的机灵神气:“表白被人家拒绝了。”

  窦以动作一顿,看向她,末了,说了句玩笑话:“看来我还有戏。”

  “没心qíng跟你开玩笑。”

  两人走了会儿,穿过小学校,往前走是后山,往东是洛乞村。

  窦以问:“你刚才说要去哪儿?什么湖?”

  “洛坪湖。”

  “远吗?”

  “还行。”她说。

  “哦。”窦以慢悠悠跟着她:“来了好几天,还没正经看看这个小村子呢。”他拿手肘碰碰她:“洛坪湖风景好吗?”

  “好。”

  “怎么个好法?”

  徐途认真回忆了下,山水朦胧,泉声叮咚,一切似乎都很缥缈,她只记得,他宽厚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共同描绘一幅画,给她力量跟温暖。

  想起那个浅浅的亲吻,他握着她腰间有力的手,和鼻端满满的他的气息。

  徐途脚步慢下来,突然不想带别人去了。

  她说:“其实也不怎么样,太远,得走半个多小时。”

  窦以:“……”

  “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也行。”

  两人找个土坡坐下。

  徐途问他要了一根烟,两人沉默不语,望着天空吸。

  今天天气格外好,万里无云,晴空碧日,根本没有刮风下雨的预兆。

  窦以先吸完,将烟头碾进土壤里:“记得小时候,你不爱吃饭,总搬个小板凳坐院子里,一边玩一边吃。”

  徐途笑着想了下:“这个你还记得呀,你要不提,我都想不起来。”

  “当然记得。”窦以这会儿也不嫌脏了,身体压下来,一屁股坐在土坡上:“你那时候还小,我都十来岁了,整天一放学就想着往你家里跑,天天惦记着你。”

  徐途轻嗤一声:“哪儿是惦记我,你是爱吃我们家保姆做的饭,每次都吃那么多,保姆还抱怨过呢,说你一来,煮的饭就不够吃。”

  窦以哈哈笑起来,眼前浮现徐家老保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晃很多年过去,他仍然记得她的样子。

  窦以看向徐途:“你都长这么大了,一晃就变成大姑娘。”他心中五味陈杂:“知道谈恋爱,也知道往心里藏男人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

  “少恶心。”徐途翻眼睛,拍掉他的手:“我都是大人了,你别总动手动脚。”

  窦以笑了下:“真就那么喜欢他?”

  徐途口不对心:“也还行。”

  窦以稍稍沉默,看远处不断晃动的树影,释然地笑笑:“后天我走,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徐途笑说:“一路顺风。”

  “没良心。”窦以往她太阳xué上弹了一记:“没改变主意?还不想跟我回去?”

  徐途双手脱着下巴:“不回去。”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徐途想了想:“先晾他两天,要还没有进展,我继续追。”

  窦以鄙夷:“呵,还挺有对策。”

  后来,他们又聊很多儿时旧事,不知不觉时间走得很快。

  天色擦黑才回去。

  推开院门,其他人都回来了。

  桌子上摆了几个碗碟,菜色丰富,正中放着一个大蛋糕,蜡烛已经cha好,一共九根,上面写了几个字:悦悦,生日快乐。

  徐途揉了下鼻,转过身,刚好看见秦烈和向珊,而他们,正从他的房间走出来。

  第30章

  几分钟以前。

  有人敲两下房门,秦烈侧头, 见向珊已经进来, 他稍稍愣了下:“找我有事?”

  向珊:“想说几句话。”

  屋里本来黑着灯, 视线不清,只有昏昧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来。

  秦烈掐掉手头的烟, 迅速从椅子上起身, 去门口开灯。

  瞬间,房间大亮。

  向珊不适地眯了下眼, 轻轻靠在门板上。

  秦烈堵在她身前, 没有让路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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