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璇的连声催促之下,韩琼不得不转身离开,临走前他突然一箭步的冲到韩璇的chuáng边:「韩大哥,你说你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一个坏人绝不会将所有的钱捐出来,让自己身无分文的,……不管怎样我将来都一定会回来找你的,韩大哥请你保重。」说完,韩琼在韩璇的唇吻上温热的一印,懵懂的、生涩的、义无反顾的一印,然後在韩璇呆愣的时候,飞快跑步离去。
韩璇讷讷的按上方才被吻的唇,如梦的、温热的、纯真的、意象不明的吻,一再重复的低喃:「你错了,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哈哈哈……」
◆◇◆◇◆◇
静安的在病房外待一个早上,殷健南第一次领会到忧心忡忡的意涵,不只是文字上的形容,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真诚的害怕……
虽然郑医师是自己人,专门替义父处理善後,殷健南将中逸jiāo给他医治,可以避免许多问题。
可是除此之外
一向掌握优势、甚至懂得掌握人心的他,在十七年来的一帆风顺下,成功太容易了,而这一次,无疑的上天依然将好的qíng势往他这边倒,但,为什麽会有一种感觉,一种渴望重来的感觉。
假如,昨天晚上,没有作下这一切……
医院的长廊yīn恻恻的,即使在初夏的清晨里,殷健南的手触碰玻璃窗的微寒,医院的建筑物本体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巨大城堡,尽管雄浑壮观,却死气沉沉的,阳光的温暖和光线透不进来……
难道我以後也要这样吗?
中逸……
一个念头闪过,下意识的殷健南掏出另一支备用的手机,里面竟有十几通梦涵的未接来电显示,殷健南看了一眼,将来电显示按掉,面无表qíng的望著窗下。
医生终於出来了,殷健南若无其事的赶迎过去,不疾不徐的步伐依然维持一贯的优雅与稳重,他从不让自己的小细节疏忽,落入他人的把柄。
郑医生冷冷的看他一眼:「伤口暂时稳住,只要好好调养就好。」说罢,迈开了步伐,殷健南在自己来不及阻止的qíng绪下拉住他白色的衣袖,喉头乾涩的说:「把所有qíng况都告诉我,一字不漏……」
走入病房时,还昏睡中的中逸卧在白色的病chuáng上,赢弱的让殷健南产生他被白色chuáng铺淹没的错觉,殷健南走进chuáng前,用厚实的手指拂平他的双眉之间,想起医生的话……
「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啦,就肛门裂开,肠道破裂,我已帮他进行初步的fèng合手术,有没有细菌感染还要观察,将来恐怕会有漏便的後遗症;还有,他的yīnjīng管状内膜撕裂,yīnjīng断裂,虽经过fèng合手术,但是否会有後遗症还有待观察;此外,他的拇指骨折,下脊椎骨也严重伤害,必须住院观察一阵子,就这些,死不了人,只会半死不活而已……」
心中五味杂陈……
……
「什麽?汪承旷职一个星期了,这是怎麽回事?」绍其华青筋爆跳,他大声的向公司里的人事处咆啸著,回应他的只有一张张不知所措的脸。
白中逸已经两天未归了,可是这下偏偏连汪承都不见人影,……邵其华这下也失了主意……
莫若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儿子邵烨是同xing恋,他爱著自己的伴读白中逸,……天啊!怎麽荒唐的事怎麽会发生在我的儿子身上?
但万一是事实,我该用什麽态度去面对,反对,还是……赞成?
邵其华疲惫的从公司回家,看到太太还站在邵烨的门外,两天前,邵烨清醒之後,就一声不吭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进去,连莫若走时也不肯打开房门看她一眼,……如今又看到太太一副凄惨的景象,邵其华气得只想一脚踢开房门,狠狠的给他甩一巴掌……只是当他怒气腾腾的走近房门时,他太太赶紧拦住他:「好不容易才让我送饭进去,你就不要再生事了,……本来就不长ròu,这下瘦的更厉害,都皮包骨了。」说罢,邵太太已泫然yù倒,邵其华赶紧稳住她,却同时感到头痛yù裂,脑血管好像要爆掉了,心中戚然闪过:老子都快不行了,你怎还那麽不懂事!
「其华,你怎麽了?」
「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
「你不要骗我喔?两天前你也说邵烨没事,没事怎麽会搞成这样,若不是我不放心赶回来……」邵太太滔滔说著,邵其华只看到她嘴上一张一合,刚感到一阵昏眩,紧握的拳头还来不及抓住什麽,人就倒了下去……
……
「邵烨,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为什麽相信她不相信我,……就算身为下人,我也有我的尊严啊!」睡梦中,中逸努力辩白著,殷健南俊眉愤然一敛。
「……梦涵……梦涵…你不要怕……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我不要邵烨了…我不要他了……」闻言,殷健南拳头倏然一紧。
「你醒了。」不想再听下去,殷健南冷冷一喝。
陌生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中逸猛然双眼一睁,看到眼前昂然站立的是殷健南,他神qíng先是微微错愕,却突然被bào怒取代,顾不得手臂上的针管,拳头霍然击到殷健南面前,却被他定定的按住手脉:「呵呵……这麽恨我,是不是看到我令你想起什麽了?」
第九章
「你醒了。」不想再听下去,殷健南冷冷一喝。
陌生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中逸猛然双眼一睁,看到眼前昂然站立的是殷健南,他神qíng先是微微错愕,却突然被bào怒取代,顾不得手臂上的针管,拳头霍然击到殷健南面前,却被他定定的按住手脉:「呵呵……这麽恨我,是不是看到我令你想起什麽了?」
「哼!」中逸不屑的偏过头去,并使力将手抽回来。
殷建南没有为难他,只是淡淡冷冷的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冲动对自己没有好处。」但眼神难掩关切。
中逸不理,静默的空气顿了半晌……
「?对?不?起?……」
中逸震动了一下,咬牙的说:「你给我滚!」
殷建南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好吧!如过有需要帮忙的事尽管叫我……」
「你给我滚!」双肩微微耸动中,中逸勉qiáng挤出几个字。
殷建南的身体动了一下,小心说道:「我已经命令他们要守口如瓶,所以你放心前晚的事不会有人泄露出去,如果有谁大嘴吧,我绝对会让他好看-」
「找人轮jian他吗?」中逸不齿。
「我刚刚已经向你道歉过了!」
「好啊!那你也让我gān,然後我再向你道歉。」
「如果你想这麽做,我不也会回避,但前提是你先把伤养好……」
「你给我滚!」中逸激动的大怒。
殷建南转身离去,待门关上之後,中逸逞qiáng的身子再也支不住的颓然倒向一旁,……想哭、……又想笑、但最後什麽qíng绪都挤不出来,只是痛,浑身抽筋的痛,痛到心肺骨髓,却荒谬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麽,……对不起……呵呵,说的真好,简洁的三个字,一切就云淡风轻了……
是这样吗?能够这样吗?
◆◇◆◇◆◇
一段时间过後,中逸终於冷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没什麽大不了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须要在乎这些小事。
就算是耻rǔ又怎样,走在路上都可能会被疯狗咬到,何况是遇到疯子,不!是变态!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愿承认疼得憋气的下体,眼神专注的看了针头半晌,毅然将它拔开,血、瞬时在空中喷出妖冶的半圆,喷到他苍白的唇上,腥红的气味、想起、那一夜的苦涩……
好不容易攒聚些气力,忍耐的,中逸撑起身子,一瞬间彷佛所有的痛感同时叫嚣,他的太阳xué冷汗涔涔,但他气、气愤甚过疼痛与耻rǔ,气人面shòu心的殷健南,更气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狠很的垂下chuáng铺……中逸豁然站了起来,浑不顾冲上大脑的晕眩感,也不顾潺潺湿cháo的地方,步伐急急的走出去,不痛的,当一个人没有神经的时候,什麽痛都考验不了他。
大力的拉开房门,冷不妨的见到那人的走狗,同样的一群人渣,停顿,让中逸岔开了一口气,颓然的靠到墙上,冷汗顿时从全身的毛孔倾巢而出。
「白…同学……你不多休息吗?」
「让开!」哑著嗓子,两天未进滴水的喉头,如旱地乾裂。
「这……对不起……老大叫我要把你顾好。」阿川期期艾艾的说,一脸为难。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呵!这句话真是好用,……说要把我顾好,其实是监视吧!……我白中逸真是何德何能,劳你殷老大如此顾忌……
中逸再不理会,扶著墙,一步接著一步、一步接著一步走……他还走的动…但……要去哪里呢……?
阿川见状急急的挡在他前面:「前天晚上我没有碰你,是那一群弟兄他们很嚣张,连老大也要让他们三分……」
「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中逸觉得医院的走道好长好长了……
「这两天殷老大不眠不休的守著你,没离开你半步,我第一次看到他那麽颓废,脸上长满胡渣……你不知道,他一向很注重体面……」阿川不敢为难他,但又不敢违背老大的命令。
忍无可忍!
「那你到底想说什麽?」中逸大声的咆啸著,顿时彷佛要抽乾全身所有力气般,中逸弯下身子,喘息不休,猛然、锥心的痛从指腹传来,中逸疑惑的看著包成一团的拇指,心神一阵恍惚,qiáng自忍耐。
「我说想请你…等老大回来再走……老大他很有诚意与你和解的……毕竟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阿川挥汗如雨,小心措辞。
是你有错在先!
原来,是我有错在先的啊!难怪!我罪有应得!
「你让路吧,我决计不会告他的!」再回神时,中逸已一脸苍白,愤怒,的同时,也知道,斗不过他了……,原谅怎样,不原谅又怎样?还不是全凭殷健南一时好心的施舍?如果哪天他又发疯了,自己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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