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得紧紧的,没有松手的意思,眼中有抹她辨不出来的东西。
“华律师,那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慢慢聊。”飞飞到也知趣,看看两人,走了。
陶涛走过去把门关上。
华烨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停在左修然的办公桌上,他皱皱眉,眸子一冷,“左老师呢?”
“他回北京了。”陶涛闭了闭眼,“你既然要出差,我就不多说了。一切等你回来后,我们再详谈。”
华烨沉下脸,“小涛,很多时候我能容忍你像个孩子,但有些事,你不要太任xing地说出不顾后果的话。”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或许是你期待很久了。”陶涛苦涩地一笑,眼眶中有热雾泛出,她拼命地抑着,才把热雾qiáng咽了回去。“相处这么久,我们多少还是有一点默契的。”
华烨咄咄地看着她,“小涛,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可爱。我道歉,昨晚我是冲动了,不该动手打了你。”
“不要这样说,我也打了你,很公平。”她昂起头,语气平静。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生了这么大的气,以至于一夜都没有回家。如果你还是在意我和她的见面,那么,一切照旧,我答应过,我会远离有她的生活圈。”
一瞬间,陶涛真的生出心灰意冷的感觉,“华烨,我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扯进你们之间?我说过,如果你有事瞒我,那么一定要做得彻底,到我死都不要让我知道。哪怕全世界都在取笑我,我也qíng愿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傻子。可是世界就是这么的透明,许多事一点点地bī到我眼前,我闭上眼,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你是个懦夫,你明明爱着许沐歌,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小涛!”华烨失声低吼。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说我想太多了,你是我老公,对我有责任,不会背叛我。呵呵,你有多爱她,需要证明吗?你们都已分手了,可你还在暗暗地资助她的学费,你还在替她照顾她的家人,还对她的家人隐瞒着你已婚的事实,在她的首演时,给她送花鼓励,给她找公寓,陪她买qíng侣杯……需要我再列举下去吗?”
华烨紧绷的面容哗地失去了血色,好半天,他都没办法张口说话,只是瞪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陶涛。
“你会问我怎么知道?又是有没跟踪你?没有,没有,一切都是天意。也许是老天有成人之美吧!”她笑着挥挥手,黯然地低下眼帘,“华烨,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尊重事实吧!”
办公室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华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默默按掉。手机不死心地跟着又响起,“邹秘书催我去车站了。”
“去吧,一路平安。”她又伸手去拿包包。
他握住了她的手,紧得让她感觉了疼痛,“小涛,这些事都是事实,可却是有缘由的,等我回来,你会好好地向你解释。”
“你不会告诉我你根本不爱许沐歌吧!”她笑靥如花。
他不吱声,隔了一会,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上面还有隐隐的指痕,心中不禁一紧,“脸色很差,好好地休息,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如看一个陌生人,“从今天起,我搬回爸妈的家,我会好好地和他们说,你妈妈那边,你去解释。”
“小涛。”华烨重重地闭了闭眼,“不要赌气,事qíng没有你想像得那样坏。”
“我知道明天很灿烂,我……又没老,还会遇到一个心里面只装着我一个的男人。走吧,多保重!回来后给我电话。”
他失败地攥紧拳头,手机在掌心里又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他想抱一下她,她躲开,走过去,替他打开办公室的门。
他痛楚地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陶涛扶着门框,泪如雨下。
第四十八章,小猫
华烨的行为不是不能原谅,只是陶涛只经没有坚持下去的自信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象从山顶滚下来的巨石,她躲开一块,能保证下一块就不会击伤自己吗?
霸着没有灵魂的华烨,是她想要的幸福吗?
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如果不能沟通,没有默契,没有爱的支撑,长长的岁月该如何走下去?
美国最具影响力的qíng感导师曾以“爱之屋”来比喻qíng感关系:地下室,qíng感生活一团糟,仿佛置身于yīn暗cháo湿的地下室,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没遇到对的人;一楼,知道自己的qíng感生活出现问题,但不肯正视;二楼,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挽救qíng感,但往往因为逃避,不懂得处理自己的感受;三楼,尊重自己的感觉,也宽恕他人;幸福的阁楼,无条件地爱自己。
她的爱qíng住在哪一层楼?
好象在地下室,又好象在三楼,如果意志能够坚定,那么她离幸福的阁楼就差一个台阶。
阳光就在窗外,为什么心底还一片冰冷呢?
陶涛抹去泪,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再次回到办公室。把从文印室捧回来的主设备安装及cao作的培训材料一一装订成册,然后送去车间。在车间停留了一会,看到工人们在忙碌着,车间主任跑过来,告诉她主设备安装前的准备工作都就序了,就等左老师回来指挥。
“左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陶涛摇摇头,她还是前晚和她通过电话,说起来,两个人都有三天不见了。“不知道机场有没恢复航班,恢复了,怕就是明后天吧!”
“还想赶在新年后能正式投产呢!现在可是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的过。”车间主任两眼晶亮。
陶涛笑着告辞,经过培训前的厂房的那块低洼处,现在被积雪又盖住了,那天她差点滑倒,幸亏左修然托了她一把,但他最后竟然还是把她给扔在地上,说要保持尺度。
尺度的建议还是她提的,所以也不敢抱怨。
一来一去,去餐厅吃饭晚了,餐盘里的饭菜有点冷,好在汤是热的。喝了几口,勉qiáng吞咽着饭粒。仍没胃口,但陶涛努力咀嚼着。有一个将自己捧在掌心里当宝的老公,生场小病正好是撒娇的机会。她若病了,cao心的人是陶江海。他那大嗓门在耳边吼着,会病上加病。
飞飞捧着餐盘,笑得鬼鬼的挤过来,“哇,炒豆芽!我和你换。”她把盘中的土豆烧ròu夹进她的盘里,自己从她盘中夹走一大筷豆芽,“我最近减肥中。没办法,我这人消化功能好。连着吃了几次相亲饭,人没相中,体重倒增加了。”
“你眼光很高呀!”陶涛笑。
“没有,是参照物太qiáng了。你看,在我眼前整天晃着的是左老师那样的极品帅哥,普通的我能入眼吗?”飞飞理直气壮地眨眨眼。
陶涛摇头,“你要是真的嫁给左老师,怕是眼睛要哭肿了。不过,你可以以龙头为参照物,那样你会感到这个世界会非常美好的。”
“他?他?他?”飞飞夸张地将脸挤成一团,“要是不幸找了龙头做老公,我就一死了之!”
陶涛噗地笑得饭都喷出来了,四下看看,不知龙头有没听见。
“其实嫁人还是要嫁你老公那样的,事业有成,为人稳重、成熟,不算帅得冒泡,可有型有款,最重要的是,那样的男人感qíng专一,给老婆安全感。对外人冷冰冰,温柔的一面只在老婆面前绽放,想想就要尖叫。你……怎么了?”
陶涛象看着什么鬼物似,一脸呆滞。
“没……”陶涛愣了下,继续埋头吃饭,只觉得饭粒冷硬如砂,难以下咽,她改喝热汤。
“陶涛,你有个富爸爸,开宝马,住别墅,我都不太羡慕你,可是你嫁给华律师,我真的很羡慕。说真的,这个时代,好男人真的很难遇上。”飞飞由衷地叹道。
“我吃饱了!”陶涛突地站起身。
“gān吗拉着个脸,我这是夸奖你,又不是想抢你老公。”飞飞翻了个白眼。
“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回办公室补眠。”陶涛无意多说,扭头就走。
按电梯时,看到电梯停在曾智华那一层。停了一会,电梯才缓缓下行。刚跨进电梯,另一个人跟着也走了进来,眼角的余光一瞟,是曾琪。真不怕冷,象日本人似的,这种天气,穿了条及膝的皮裙,长长的毛衣宽宽松松,围巾的刘苏拖得长长的,就一件驼色的大衣看上去稍微有点温暖。
刚刚在餐厅没有看到曾琪,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心qíng好象很靓,嘴里哼着歌,腰肢一扭一扭地跟着打着节拍。
两个人各占电梯一角,谁也不看谁。
电梯停下,曾琪抢先出来,陶涛等了下,才出来。
“新年后,我调去总公司设计部工作。”曾琪两手jiāocha,倚着墙,歪着头看她,“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了。”
“恭喜!”她淡淡地弯了下嘴角,脚步不停。这下左老师不会太寂寞了。
“你心里面没其他想法?”曾琪有点不甘,紧追了上来。
她怔住,扭过头,“我说我会很想念你,你相信吗?”
曾琪哼了声,咬咬唇,“你要想的人大概不是我吧!”
陶涛知道她要说左修然,真是好笑,她只不过做了左修然的助手,却惹来曾琪莫名其妙吃飞醋。依左修然那处处桃花绽放的xing子,日后两人真成夫妻,曾琪不是要把除了他妈妈之外的所有女xing斩尽杀绝?
“对!”她模棱两可地耸了下肩。
曾琪瞪了瞪她,“你倒挺坦白,不过想也白想。透个内幕给你,不只是我要调去总公司,我爸爸这次也会一同过去,他升为总公司的副总。”
陶涛吃了一惊。腾跃现有三个分公司,分公司总经理都是腾跃招聘的,一任四年。曾智华自从青台分公司成立以来,就任总经理,连任两届,现在好不容易争取到新的生产线,正走出业绩的时候,怎么会突然调走呢?曾智华一走,公司还不大乱。新的总经理能压住阵脚吗?
“谁做总经理?”她脱口问道。
“这是董事长cao心的事,和我没啥关系。你好好表现,不是所有的总经理都象我爸这么温和、仁慈。”曾琪高雅地挑了下秀眉,走了。
和她也没啥关系,她只是小职员一个。陶涛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门没锁,正暗暗嘀咕自己的粗心,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她吓了一跳,轻轻推开门,左修然和一个灰色头发、高鼻梁的外国男人对着电脑,用她所不熟悉的语言,正激烈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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