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涛现在才知道左修然以前真的很算君子,因为等两人真成了恋人,他做的都是让她瞠目结舌、脸红耳赤的事。回想自己与华烨的恋爱,简直就是小儿科。左修然在她的面前打开了恋爱世界里另一扇匪夷所思的大门,但却令她惶惑,令她惊惧。好像她刚刚跌倒,没等站稳,他就拖着她往前疯狂地奔跑。感觉如同放在山石上的jī蛋,被风chuī得滚来滚去。可似乎,又无力反抗。左老师来势太猛,急风骤雨,一把矜持的小伞不起任何作用。
“gān嘛?”她对他做用不着礼貌,口气很冲。
“刚刚和谁通电话了?”他他冷冷地质问。
“无可奉告。”
“是不是要我现在飞车过去,当面问个清楚?”
“随你的便。”
“好,五分钟后见。”今天下雨,她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看电影,没下楼,陶江海夫妇也没出门,他被困在陶家客厅里,对着楼梯叹息,一天都没见着她人。看着窗外,清月半挂,雨停了,拉她出来吃烧烤不错。
“别,”五分钟》从他的公寓开车到桂林路,不堵的话,通常都要二十分钟。但这人很会疯,难保做不出把青台的马路当F1车道使。“同学打电话拜年。”她编句话搪塞他。
“男同学?”有点失望,但语气却放柔了。
“哪个像你处处桃花开,女同学!”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总揪着别人的从前斤斤计较,你为什么不谈谈我现在的表现?哼,小心眼。那通电话之前,有四十二分钟你gān吗去了?”
她低头看着手机,哦,是有一个未接来电。“洗澡洗头发。”她实话实说。
那边突然沉默了,然后她听到一声重重的喘气,接着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有着无法形容的魅惑,“现在穿着睡衣吗?什么颜色?”
她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从暧昧跃近亲密,“左修然,你……疯了……”她想义正严词地怒斥,想凛冽地责骂,一出口却只蹦出这几个字。
“嗯,我已经疯到脑中描绘你只着薄薄的睡衣的样子,领口微敞,我看到你秀眉的脖颈,白皙中泛着粉红的肌肤,湿法、红唇……”
“啪”地一声,她挂上了电话,还嫌不够,又把电池从手机中取出,座机的话线拔掉,门上锁,窗帘拉严,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怦怦”直跳,不知是羞躁还是惊恐,一抬手,脸颊滚烫。
真的真的疯了,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公然调qíng,以为她是个随意的女人吗?可是如果恋爱中的人,在吻过、搂过之后,这些只不过是上了一级台阶。但他们在恋爱吗?
扶着chuáng沿慢慢蹲下身,将脸捂在双手之中。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溢满了泪水。
她想起了与华烨的第一次。她以为他会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一个。早在离婚之前,他们夫妻间的亲密就已近乎冷淡成冰。如果不想人生孤单,不是左修然,也会有别的一个男人,将拥有她身体的全部,对她说脸红而跳的话,做儿童不宜的事。而华烨也会在许沐歌面前呈现他失控的那一面。
她紧紧闭上眼睛,阻止泪水再次往外奔涌的冲动。她告诉自己,当一切不能改变,只能勇敢面对现实。
第二十四章 温暖呼叫转移
作为长假最后一天,上班族们抓紧玩抓紧吃,街上人挤人,车也不好开。陶涛故意把手机关了,漫无目的逛了几小时的街,两条腿快失去知觉时,才找了家日本面馆,点了碗面,汤汤水水喝到碗底朝天。接着,进了家书屋,在里面翻了两个小时的时尚杂志,三点时,她走出书屋,在街角一家花店买了束花,看时间耗得差不多了,才打车去部队大院。
这个时间,午饭早过了,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和季萌茵说几句话就能告辞。下了车,冲着站岗的小士兵微笑地颔首,把花捧捧好,上楼敲门。
季萌茵穿了件灰色的开衫,鼻梁上还架着眼镜,看到陶涛,笑了:“来啦,小涛!”
“妈妈,过年好!”陶涛有些窘,忙把花递给季萌茵。
“真漂亮。“季萌茵接过,让陶涛换鞋,把大衣挂衣架上,找了个敞口的水晶花瓶,把花cha进去。
陶涛环顾下四周,闻到一丝药味,看季萌茵脸色是不好,不仅咬了咬唇。
季萌茵走进卧室,过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还有一个白色的瓶子。“盒子是给你的,瓶子是给你妈妈的,你爸爸没份。”
她愕然,抬起头,季萌茵笑意盈盈,“不是什么大礼物,南海特产,一条珍珠项链和一瓶珍珠粉。那个珍珠粉听说祛斑效果很好,你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季萌茵又给她看在海南的照片。都是风景照,没有几张里有季萌茵的身影。海南的海比青台更蓝更远,难怪称之为“天涯海角”。
“妈,”她把杯子放下,“我答应我妈妈要早点回去的。我该走了。”
“等下,小涛。”季萌茵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把你喊过来,是想你了,还有我想向你郑重地道个歉。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小涛!”
上一次她过来拿行李,季萌茵说华烨是月亮,她是太阳,言下之意仍想尽力挽留。而今天这声对不起,陶涛明白,季萌茵已经知道华烨心有所属,复合无望所以这么抱歉。
“这和妈没有关系,不需要道歉。毛衣在哪?”她吸了口气,淡然地笑笑,站起身。
季萌茵眷恋地抚摸着陶涛的脸颊,眼中有泪光闪过。她执意要送陶涛到楼下,陶涛劝住了,外面太冷。站在楼下,陶涛允许自己最后再抬头看看季萌茵家的窗子。这一次,是真的说再见了。
“陶涛,你在这儿gān什么?”经艺和许沐歌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
经艺瘦到脱形,真的就是皮包骨,但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还很是有神。许沐歌一张脸如同白纸,什么表qíng都没有,只定定地盯着她,手中提前两只包装jīng美的礼品盒。
“说话呀,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这儿有你朋友,还是有你亲戚?”经艺推了陶涛一下。
陶涛没有说话,她不擅口舌之争,也不屑于与眼前这两个人争执。华烨那帮朋友的思维模式和常人是不同的。何况又有什么可说,能说的?倒是有点感叹她们这种咄咄bī人的语气,想必是笃定了华烨的爱,才能这样肆无忌惮。
她视若无睹,越过她们,径直向前。经艺大概被她这种见如空气的态度惹火了,冲到她面前,轻蔑一笑:“怎么,心虚了?其实你不说,我们也有数。想不到你还会走迂回路线,缠不住华烨,找季阿姨哭诉来了?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厚的。”
陶涛有些忍耐不住,讥诮地翘起嘴角:“你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不过,我想你是有切身体验,才会下这番结论。但是拜托,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喜欢和人家的男朋友或老公有牵扯的。谈到缠,在你们面前,当然要甘拜下风。”
经艺脸色有些泛白,陶涛虽然没有点明,但她自己心知肚明。萧子桓的绝qíng,是她心里面不能碰触的痛。一想到他,就是撕心裂肺的疼。陶涛语带讥诮,她怎么能不抓狂?手在空中飕飕舞过,掴向了陶涛。陶涛没有防备,脸颊一阵火热。
“经艺,你gān吗?”不懂内qíng的许沐歌显然吃了一惊。
经艺已经没了理智,语无伦次地指着陶涛:“不行,我就是要教训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信口雌huáng。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华烨爱沐歌,却不要脸地勾引华烨,让他对你负责。现在呢,还不是被甩了。华烨从来就不喜欢你,要你不过是打发一时寂寞,生理上需要发泄罢了。”
陶涛的右脸烧得厉害,她紧紧咬住牙,才抑制自己冲向经艺的冲动。被疯狗咬了一口,自己没有必要再咬它一口来报仇。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悲哀,为自己,更为华烨。人以群分,他的身边有这样一群发小,华烨已经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了。
“真的应该把华烨叫过来,让他看看你如此仗义为他打抱不平,他怎么也得表达一下感动吧!不过,我却替他感到悲哀。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专qíng的男人,想不到在你们眼里,他为了一时寂寞,居然能随意和别的女人上chuáng?那么你可得朝朝暮暮看紧他,别再给他寂寞的机会。毕竟像我这样不识时务的女人还是大有人在。”不过脸上的伤痛,陶涛故意瞟了一眼许沐歌。
“你这是威胁?”在一旁的许沐歌也沉不住气了,自从电影院见过朴忠贤,她就变得神经质的敏感,预感自己避之不及的往事会因这个女人影影绰绰地浮出水面。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感qíng从来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能威胁什么?患得患失、慌不择路可不是你们的作风。”陶涛低下眼帘,蔑视地摇摇头,“可是,也有人说过,耶鲁走久了,总会撞上鬼。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呢?我已经离婚了,至于华烨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爱你到永远,你找华烨保证去,我给不了你什么。我不想摆什么高姿态,也不评价华烨如何如何,但只要他身边一直有你们,与他离婚,我觉得是种解脱。”
“那是你不配。”经艺吼道。
“确实不配。”陶涛点头。
“以后,季阿姨有我来照顾,你不必再过来了。”许沐歌拿出了华家当家主妇姿态。
陶涛笑笑,并不接腔。事实上,她已心力jiāo瘁。她都正式放手,为什么还要受这种侮rǔ?让她不对华烨多一份怨怼都难。她完全可以揪住许沐歌并不光彩的过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许沐歌擅长的,她未必做不到。可是,抱歉,她现在真的对华烨没了想法。没有,真的一丝都没有了。
“那再好不过。”陶涛转身,走的飞快。
“gān吗就这样放过她?”经艺不甘心地怨道。
“再打一巴掌?”许沐歌叹气,“幸好华烨不在这,不然他会向你翻脸。”
“不可能。”
“你不了解他。”
“难道他还在意那个女人?”经艺指着陶涛远去的身影。
许沐歌没有说话,埋头往楼梯走去。早晨和华烨通电话,提出来向季萌茵拜个年,华烨说等两天,季萌茵身子不舒服,不太想见人。她一听就上了心,觉得是个机会,又怕一个人来会冷场,扯上刚从国外回来的经艺一起。有经艺在,季萌茵应该不会让她很难堪。
52书库推荐浏览: 林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