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比较惹人眼球的是关锐身边那个小女孩。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很难看出五官,这个小姑娘却及其的粉白剔透,眉眼唇鼻无一不jīng致无比,俨然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小美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孩的情态眼神,虽然生得非常好看,她神情却及其的呆滞,只知道木木的坐在那里。外界的声音、气氛、色彩对她来说好像都是透明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个小小的白玉美人一样端放在那里。
关家的座次顺序是很讲究的,严格按照长幼辈分、权力大小来安排。关老太太虽然不掌权,但是毕竟是老祖宗,所以排在关烽前边;关锐是台面上的第一把手,座次紧挨着关烽;然而这个两三岁的小姑娘,直接越过了关家众多掌权不掌权的堂兄弟们、分支旁系们,列到了第四位。
关烽的助手Hellen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拭去小女孩嘴角边流出来的一点口水,“婕婕,不要吃手。”
关婕黑白分明、水晶一样的杏眼转动了一下,然后又呆呆的顿住了。
Hellen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擦拭关婕细嫩的小嘴。
关烽亲生的唯一女儿,百分之百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五官外貌,整个家族血脉最正统、身份最高贵的小孩,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勺的小公主——却是个天生的自闭症。
两岁多了,没有开口说过话。连哭的声音都是平平的,没有音调起伏,没有感情,没有悲喜。
关烽一直带她在自己身边抚养,但是也没有特意要改善这种情况的意思。如果有一天关烽死了,他身后有三分之一的遗产会直接jiāo到这个木呆呆的弱智儿名下。她会有钱得足以天天拿钻石粉末洗澡——不过也许她根本分不清钻石和泥土的区别。
关烽接了个电话,低头嗯了几声:“我已经知道过了……在三少去法国正式结婚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告诉他半个字。”
他合上手机,关老太太一眼瞟过来:“什么事啊,藏着瞒着的?”
关锐也看了过去。
“段寒之在美国出车祸了。”关烽没有看她们,而是目视前方、神情平淡,就好像在说“这个牡蛎很新鲜啊”一样正常。
关锐脸色微微一变:“那是不应该告诉靖卓。”
关老太太讽刺的哼了一声:“哪天出不好,非搞在订婚典礼上出,是不是真的啊?”
“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报社的朋友。”
“……订了婚还这么多妖蛾子的事,真是把我们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关老太太轻飘飘的瞥了关锐一眼,“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
关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掩唇一笑:“造孽?大概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爹吧。”
关老太太险些拍桌子,幸亏是在人前,硬生生忍下来,脸色却一阵青一阵白:“我跟关烽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给我闭嘴!”
就在这个时候,关靖卓和郁珍已经走完了红地毯,端着酒杯来到亲友主座前,来向关家的长辈敬酒。关老太太一看郁珍,当时就伸出手,边上的助理立刻扶她站起来。
郁珍受宠若惊:“伯母,你这是……”
关老太太打断了她,语气竟然十分和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我叫伯母吗?”
郁珍不由得又惊又喜,试探着轻轻道:“——妈?”
关老太太立刻拉住她,感慨万千的答应了一声:“哎!”
郁珍心下狂跳,虽然脸上还撑得住,心里其实已经狂喜到难以自已了。
她早就听说,关老太太在当夫人的时候,只生了关烽一个独子,所以关烽正统继承人的地位坚固无比、不可动摇。关锐、关靖卓以及一些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关父在外边跟情妇生的,有回了关家的,也有关家不承认的。
她知道关锐、关靖卓都跟关老太太十分的不合,所以她自己也没想过会得到这个未来婆婆的欢心。谁知道订婚典礼上,关老太太竟然如此给她面子,她不由得笑着向关靖卓深深看了一眼。
关靖卓却站在一边,神情不温不火,好像人站在这里,却已经神游天外了。
接下来就是郁珍一一向关家其他人打招呼。关烽跷着腿坐着,只点了点头,脸色苍白面沉如水,就像一座价值千金的、稍微动一动就要出毛病的钻石雕刻;关锐淡淡的笑了一下,那笑意完全没有到达眼底,也像面皮神经受到牵制以至于只能皮笑肉不笑一般。
关家其他人则好打发多了——关婕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过表情,所以被直接忽略了;其他堂兄弟们都知道自己美没什么关系,跟关靖卓关系好的,喝两杯酒,说两句祝词;关系一般的,也就点个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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