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这会儿机灵了,立刻说:“妈,是我喜欢在家里打球来着。”
“看看这个,还有这个,电视机怎么能放在篮球场边上呢,万一打坏了电视怎么办?”卫母心疼的抚摸那座落地小型家庭影院放映机,“还有这么多碟子,你们搞这么多碟子在家里gān什么?为什么都不放好?还有这张跟这张,都是一样的,哎呀这一套都是一样的!你们相同的东西买这么多gān什么?不làng费钱吗?钱不是好赚的,怎么能乱花钱呢,真是的!……”
“一套看一套收一套珍藏,其他的以后送朋友。”段寒之不紧不慢的道,“我楼上还有一间专业放映室,两座墙的碟,三千张。”他一把推开起居室的门去换衣服。
卫母张口结舌了半晌,忍不住回头数落卫鸿:“你们怎么能这样瞎搞!瞎搞!”
卫鸿对父母来视察工作这一点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无奈那是自己妈,只得皱了皱眉qiáng自按捺:“妈,我是演员他是导演,这个是工作,没办法的。”
“什么没办法!同样的东西买那么多张,怎么叫没办法?哎呀你从小就是,一点都不知道家里生活辛苦,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这么大人了还一点都不懂事……”
卫母一边唠叨着,一边在偌大的房子里乱转,结果一不小心进了一扇半开着的门,段寒之正好脱下贴身衬衣,光luǒ着上半身准备换上长袖T恤,结果卫母正好撞见:“哎呀呀呀!”
段寒之更吓一跳:“谁?”
卫母惊慌失措,夺门而出,卫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怎么了怎么了?”
卫鸿也跑过来一看,段寒之惊魂未定的抓起上衣囫囵一套,胸口还大起大伏着,“这,这……”
“误会误会!他换衣服!”卫鸿赶紧把父母往外边带,“平时我们都不关门来着,平时没有外人来……”
卫父却在这时爆发了:“什么叫外人,爹妈算外人吗?你亲生的爹妈倒是成外人了?卫鸿你小子,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竟然给我胳膊肘往外拐!恶心!下流!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你要丢尽我们卫家的脸?啊,你给我说清楚,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卫鸿张口结舌:“我,我一时口误……爸,您这也太qiáng词夺理了吧……”
段寒之懒得介入他们家里人吵架,就不疾不徐的披上外套,坐在chuáng边,抽出一根烟来点。谁料这场争吵他注定逃不掉,他四季衣物多,光出席正式场合的正装就装满了一柜子,皮货全都挂着,羊毛东西全塞在衣橱拐角,稍微好伺候点的棉质外套、上衣、牛仔裤就随便扔在地毯上,袜子围巾皮手套之类小东西更是东一只西一只。卫母一辈子收拾家务收拾惯了,忍不住又唠叨:“家里怎么能这么乱呢,你们都不收拾家里吗,总要有一个女人来做家务事才好!衣服也买的太多了吧,好端端的大小伙子两套换洗不就够了吗,要那么多衣服裤子gān什么?真是太làng费了……遭雷劈呀你们……”
段寒之把烟一弹,慢条斯理的道:“伯母,这是我家。”
卫母一哽。
“这是——”段寒之顿了顿,眼角冷淡的环视四周地上,“我的东西。”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您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对我的家横加指责?——我的家人,我情人的母亲,还是一个敌对者?”
卫母双手直抖,段寒之看着她的目光冷静到几乎冷漠的地步。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和高高在上,那种刻意的蔑视让人遍体生寒。他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寸微笑都在不动声色的告诉你,他就是比你骄矜,就是比你生而高贵。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就是为了让你自惭形秽,让你无地自容。
段寒之平时不是这样。
这是他刻意的。
“不过,抱歉了,我从小就没学过怎么收拾衣服和整理家务,我的母亲终其一生也没有学会那些事情,因为都有别人来替她做。我看到的,听到的,受到的教育就是那样,所以我一辈子都不打算学会亲自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段寒之把烟头在烟灰缸边上随意磕了磕,动作漫不经心,“如果您打算让我学会整理家务,那么请以一个家人的身份来教我。如果您不打算这么做,那么,您也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横加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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