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函虽然觉得叶醇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一个学校那么多学生,叶醇怎么可能会知道晓北是谁,再说晓北刚转校没多久,也没有刻意介绍,根本不可能和校长有更多的jiāo流,他们家晓北根本不可能主动会跟人沟通。
黎晓函笑笑道:“那晓北的事qíng就要麻烦你了。”
叶醇将双手藏在桌子下面,捏成拳,道:“不麻烦,应该的。”
叶熙见叶醇状态不对,皱眉头道:“待会早点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白的。”
叶醇现在背上全是汗,点头道:“好。”
既然叶醇身体不太舒服,黎晓函和叶熙便也不再多坐,先散了让叶醇早点回去休息。
黎晓函临走前还多关心了两句:“叶醇记得找张大夫看看,不错的。”
叶醇内心苦笑,面上还是点点头:“谢谢,我会的,你们路上小心。”
黎晓函与刘宇昆一起离去。
叶熙站在自己的车前,没上车,而是对叶醇说道:“你是不是胃不好?”
叶醇只能胡乱点头,他可不敢再继续跟他jīng明的二哥待在一块,说道:“老毛病,这周吃饭不太规律,没什么事,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
叶熙说道:“确实得去看看医生,晓函介绍的那位张大夫不错,你有空预约检查一下。”
叶醇再次点头:“那我回去了。”
叶熙:“自己小心点。”叮嘱完弟弟后才回自己车上。
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好像又说不上。
第73章 困扰
回到车上的叶醇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他连拧钥匙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试了两次后只好放弃点火的动作。
他手脚现在是又冰又冷,额头上还在冒冷汗。手搭在方向盘上连握都握不紧,全身颤抖。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晓北就是邵驰和黎晓北的弟弟。
他该怎么办?
从黎晓函告诉他,对方的弟弟就是黎晓北开始,叶醇从头到尾都没有静下来过,脑海里全是黎晓北的笑容,全是他与晓北相处的点点滴滴。
用脚趾想也知道爱弟成痴的邵家人怎么可能会让他和晓北在一起,不说他们的xing别,就单单是年纪这一关就过不去,更何况他还有前科,而且他的前科现在其中一个就在城南二中任教,还是晓北的班主任。
他还能和晓北在一起吗?
他还能等到两个月之后吗?
就现在这种qíng况,根本不可能和晓北继续发展下去。
想和邵驰的弟弟在一起,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他二哥那一关他都过不去。
现在的叶醇有点庆幸自己还没跟晓北在一起,否则后果不堪。
不能在一起的另一个结局就是他们得分开,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叶醇只能祝福晓北。
他做的到吗?
他每天都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舍得了吗?
晓北会怎么看他。
在今晚之前,叶醇从来没有想过晓北身后隐瞒着的竟是他的身世,他偶尔的不安居然也是来源于此,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从头到尾都只知道黎晓北是贫困生,而且还为此深信不疑。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和晓北的相识只是一场误会,美好梦镜一样的开始,却如梦醒来后回到现在一样结束。
这就是他们的感qíng?还没开始就结束。
后来,叶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到家中的。
回到家中后,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神,才发现自己脚上还穿着皮鞋。
而他此时满脑子都是黎晓函向他宣布他弟弟的身份。
高二六班。
寝室六零五。
黎晓北,黎晓北,黎晓北……
他的晓北,他的晓北,他的晓北就这样化成了泡沫,消失在阳光底下。
叶醇在浑浑噩噩中洗完澡,躺在chuáng上,全身都没劲,他现在感觉心脏是痛的,呼吸也疼痛不已,因为他知道,在他知道晓北的身世之后,意味着,他要对这段还未开始的感qíng放手。
可是放手,那与活生生剥他的皮有什么区别。
心痛难耐,眼睛酸涩。
他从未试过这样,第一次,叶醇有了哭的yù望。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居然会想哭,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病。
的确,中了爱qíng中名为“晓北的魔障”,中此毒他是甘之如饴,且从未想过要解毒。
没想到,这qiáng大毒xing无药可解。
有这样的结果,叶醇谁也不怪,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喜欢的太过糙率,陷入的太过轻易,又沉沦的太过迅速,导致如今的无法自拔。
不知道晓北的身世之前一切都是蜜糖,知道之后一切都是砒霜。
他的世界全是黑色的。
抱着他的晓北睡过的枕头睁大眼盯着天花板,一夜未合眼。
他思考了一个晚上。
想到了许多问题。
如果他想和晓北在一起,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包括他的父母,甚至是所有人都会极力反对。
晓北的哥哥是全国首富,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他不需要为晓北做任何事qíng,也做来任何事qíng,他的家人全部都能帮他解决。
他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以晓北的身世,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未来。
闹钟准时将他从无尽思考联想的状态回归到现实,他该起chuáng去上班了。
不过才一个晚上,叶醇便满脸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皮下,两眼无神,jīng神恍惚,对着镜子,他不敢相信这就是昨天那个意气风发的他。
今天是周五,他还答应晓北要告诉他自己与龚逸轩的事qíng。
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头昏脑胀的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继续发呆。
财务室的会计找他签字,敲门敲半天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反应,还以为没有人在办公室,来了又走。
半个小时后何校长打他办公室电话才把叶醇从呆愣中叫醒。
何校长问:“小叶,你在办公室啊。”
叶醇捏捏鼻梁道:“我一直都在。”
何校长问:“那行,你到我办公室一趟,关于学生体检的事qíng想和你商量一下。”
叶醇说道:“好,没问题。”
给自己泡了杯浓茶后喝下后,叶醇才出办公室。
仿佛这样他就能够清醒一些。
然而,事实证明,叶醇被昨日一事影响极大,何校长说了半天,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基本上是左耳进右耳出。
何校长也发现他的状况不对,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醇也知道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问题,再次搬出昨天应付叶熙和黎晓函的借口,道:“就是最近饮食不太规律,胃病犯了。”
何校说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学生体检的事qíng就由我来负责吧,你这段时间也是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叶醇说道:“没,您挺顾虑我的感受的,谢谢何校长。”
有这样的领导,叶醇觉得自己平日辛苦些也值当。
何校长向来是一言九鼎,告诉他体检一事由他负责便是他负责,不会瞎承诺。
再次回到办公室的叶醇一安静下来又开始想他的晓北。
思考一个晚上,足够他确实许多事qíng。
只是,他不停的问自己,真的要直接放弃吗?
从放寒假到现在,他都还没见过他的晓北,抑制不住的思念如喷泉般狂涌而出,无法停歇。
他以为甜蜜的冬天,转眼间,却变得苦涩难堪。
以他现在的状态,叶醇没办法再去见黎晓北。
他可以怪自己,可以怪别人,但是都怪不得晓北。
他的晓北从未说过他家庭贫困,他甚至没想过占自己的便宜,摸了摸衣袖上的袖扣,叶醇吻了吻,他怎么会觉得贫困生能买的起这么昂贵的礼物呢。
想必这本来就是与禹景铄同一天买的。
上一次在商场,买的那一套秋衣秋裤,自己居然傻到没有看牌子,没有去看价格。
如果晓北家境贫寒,他估计根本不可能在商场随便买。
晓北还告诉过他,家里人对他的高考根本没有任何要求,而自己竟然没有想过原因。
如果晓北家境贫寒,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此随xing。
晓北还告诉过他,元旦家人带他们去滑雪,去看球赛,吃各种美食。
如果晓北家境贫寒,大概就只能在家里看球赛了,一张足球门票也不便宜。
想到这儿,叶醇想起孟子矜元旦时发给他的那几张图片!
孟子矜那个死孩子早就知qíng,都是孟子矜的错,一开始就是这臭小子告诉他黎晓北是贫困生,家境贫寒。
重点是,元旦去了晓北家后,他却还选择向自己隐瞒晓北的家世,枉他经常照顾这小子,要不是他的误导,会被他坑骗的那么凄惨吗?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晓北的身世,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般痛苦吗?便不会像现在这样陷的如此深入,无法自拔,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感。
在他痛苦的事qíng上,孟子矜必须负一半的责任!
现在的叶醇,别跟他讲理智,他连宝贝都要弄丢了,他要揍死孟子矜这个臭小子。
暂时不能见晓北,但是他可以把孟子矜那臭小子叫到办公室里臭骂一顿。
下午放学,黎晓北正准备离开学校,孟子矜却苦哈哈得去校长办公室,免不了在出门前跟黎晓北抱怨几句。
孟子矜道:“你说我舅舅是不是有病,这个时候正是放学回家时刻,得争分夺秒去坐地铁,他居然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非常想念校长的黎晓北也想去校长办公室,可是校长没叫他去他也不能去。
不知道校长怎么了,昨天晚上他发微信告诉校长他周末要回家,但却一直没有收到校长的回复,今天也没有给他发微信,现在还只叫孟子矜去他办公室,不叫自己。
黎晓北有些羡慕,道:“那你就去。”
孟子矜皱皱眉头,说道:“我总感觉他叫我没什么好事。”
黎晓北道:“也许也有可能是重要的事qíng。”
孟子矜犹豫了一下,他也不能拒绝,道:“行,我去了。”
看着孟子矜绝然远去的背影,黎晓北居然生出几分惆怅,他也觉得孟子矜有点“壮士去兮不复返”的味道。
他非常想念校长,可是二哥今天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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