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拓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将油豆腐塞进了嘴里。油豆腐的汤汁在唇齿之间迸开,有几滴顺著嘴角流到了下巴上。张拓赶紧用舌头去舔,发现够不著,想用手擦又怕弄脏手。
正在犹豫时,一张叠好的餐巾纸递了过来,出现在距离张拓嘴角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张拓急忙用手接过来。
仔细擦了好几遍,确认下巴上一点油星都没有了,张拓才想起对面还坐了个人。赶紧抬头去看对方,却正对上程简锋饱含笑意的眼神。
张拓的脸色由白皙渐渐向粉红色过渡,当他快要变为番茄红的时候,程简锋收回了他的目光。
愉快地夹了一块烫茄子放进嘴里,虽然味道不怎麽样,可是也没有想想中那麽糟糕嘛一大桌蔬菜看著热闹,实际上对於两个饥肠辘辘的大男人来说根本不顶什麽用。除了画风最清奇的胡萝卜,其他的菜很快就被消灭gān净了。张拓曾经扔了两片胡萝卜下去煮,那味道……一言难尽。
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桌上没有可吃之物了,张拓放下筷子,看著对面的程简锋。“既然晚饭吃完了,那我们也……”
“我没有吃饱。”
……
张拓没想到对方这麽直接,身为客人的自觉呢?饭桌礼仪呢?
程简锋生怕张拓没有听清,又可怜兮兮地重复了一遍:“我好饿哦,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那就滚出去啊!!!
虽然这麽想,可张拓还是乖乖的站起来,到柜子里去找面条。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做,明明是想要程简锋赶紧离开的。可一接触到对方的祈求目光,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忍不住想要对他好一点。
“大概因为撒娇这件事情和程简锋反差太大,所以才格外有杀伤力吧。”张拓这样想著。
看著张拓弯下腰,蹲在柜子前认真翻找的背影,程简锋的目光柔软得像是四月的chūn风。他在张拓身上看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生活,那是一种名为“家”的东西。
在小的时候,程简锋也曾经和所有小朋友一样,觉得自己一定会和小区里某个可爱的小女孩结婚,虽然还不明白结婚是什麽,但是他想,就是和爸爸妈妈一样一直生活在一起吧。
後来,这个字开始和他渐离渐远。一天天忙碌的工作,下班以後找不到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一个想要立刻见到的人。他以为生活就只能是这样了,他以为他曾经很渴望的那些美好的爱情只不过是文人用幻想织造出来的梦境。
他设想过自己的生活,一个人,也许养一条狗,老了以後就在某个养老院里慢慢死去。哪怕他现在工作在努力,爬得再高呢?
直到此刻,有人愿意在这温暖的灯光下,为他煮一碗面。
程简锋不愿意等了,让那些迂回的心思,那些“徐徐图之”的计划都去死吧,这辈子他忍得够多的了,他就要这个人,现在!
张拓蹲在地上,费劲地在一堆食材里找挂面。他从小吃就不大爱吃这个,上次看见超市大减价,一堆大妈在那里抢购,忍不住也跟风买了一包回来,然後就随手扔在柜子里,也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角落了。
好不容易,看见了挂面袋子,张拓忽然感觉到了什麽似的,背上汗毛一竖,条件反she地往上一窜,却正好窜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张拓把怒火都集中到了眼神里,预备一回头就瞪死程简锋。搞什麽搞,贴那麽紧是要作死啊?谁允许你瞎抱的?
没想到一回头,对方的眼神像是一个黑dòng,把他所有情绪都吸了进去。张拓愣愣地看著程简锋的脸慢慢变大,再然後,一个柔软的物体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先是轻轻地碰一碰,接著开始沿著他的唇形移动。
在这一瞬间,张拓居然在发愁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唇与唇的接触,gān燥而不粗糙,带著一丝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难以形容的愉悦感。这大概是别人形容的“有电流通过”吧,张拓一直以为这种地摊文学都是靠著夸张的形容来博眼球,没想到居然挺有内涵。
程简锋的嘴唇慢慢分开,含著他的下唇吸吮起来,随後一条软软滑滑的东西,顶开了他的牙关,在他的舌苔上一划而过,张拓被吻得晕晕乎乎,手脚无力,脑袋却从整个系统中独立了出来,无比活跃地发散著,不一会儿就从两只蚂蚁用触角jiāo换信息联想到了如何完整地保存科学家的大脑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
比起因为28岁才开始初吻导致脑部失联的老处男,程简锋受到的冲击完全在另一个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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