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脏东西?程简锋第一次听别人这麽说自己,简直诧异。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来,决定把它归结於艺术家的怪癖。
他曾经听说有的人穿袜子或者内裤从来不洗,所以拆开来用一次以後就扔掉,可是这样更脏吧?从流水线上下来,在仓库里屯NNN久,没洗过水就穿,程简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很恶心。
就算张拓一条内裤只穿一次,程简锋也完全不认为这是负担,但他一定会让张拓改掉新衣服不洗就穿的毛病,就作为目前相处的第一个目标吧。
程简锋当然不会傻傻的直接就跟张拓说“你不要这样,这样很不好”什麽的,想也知道对方一定会炸毛啊。对付张拓这样的,就得顺毛摸。所以他非常委婉地说:“这样啊,那你只能穿我的了,尺码可能大了一点,不过保证是新的。”
没好气地白了程简锋一眼,张拓决定大度的原谅他一次:“那就你的吧。”过一会儿想起来又问:“那我外面穿什麽?”
呃……程简锋一时语塞。上次张拓过来的时候还是chūn末,穿的是一套较厚的卫衣,现在明显不合适了。
“算了,我自己找吧。”张拓躲在被子里穿好内裤,感觉身後有些不适,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遂爬下chuáng,打开程简锋的衣柜来找衣服。衬衣……西裤……裤……
张拓的动作突然停住,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程简锋,见对方背对著自己,不知道在搞啥东西,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看到一列列qiáng行排列成黑白灰色阵列的衣服,他终於想起来,自己曾经也站在这里,用一套两百块钱从路边小店买的卫衣换走了程简锋一套不晓得多少钱的衣裤。这麽说来……
张拓“哎呦”一声,软软地倒在chuáng上,屁股正将将好盖住了那条被他嫌恶地扔在一旁的小内裤上。演技之浮夸连他自己都快要吐了,可是程简锋就像眼睛脱窗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著急忙慌地冲上前:“拓儿,你怎麽了?”
张拓全身无力,倚靠著程简锋,含羞带怯:“那里疼……”
那里?程简锋顺著张拓的视线一路向下,停在了挺翘的臀部上。他的内裤松松地挂在张拓的臀部,露出一道圆润的弧线。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程简锋撇开眼睛,不再看他:“我去看看有没有药。”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张拓见程简锋走了,急忙从身下抽出那条内裤,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大概有七八成的把握确定是他自己的了。刚才的伤心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无比的尴尬。啊啊啊啊啊!怎麽办!程简锋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啊!人生果然充满了烦恼吗?
确实,人生就是充满了烦恼的。比如现在的程简锋,就对著药箱里一大堆瓶瓶罐罐在发愁呢。他虽然一直保持著每隔半年整理一次药箱的习惯,但使用的机会微乎其微,里面大多是一些治疗头疼脑热的常备药品,外用的只有碘酒、清凉油和云南白药粉。
前两种很明显就不合适,程简锋直接甩在了一旁,拿起云南白药仔细地研究。说明书上写的是“对跌打损伤、创伤出血有很好的疗效。云南白药由名贵药材制成,具有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之功效。”
看起来好像,很对症,但功能又是“治疗刀枪、创伤出血,吐血,衄血,咳血,红肿毒疮和妇科血症”,这……哪样都不对呀。而且一会是内服一会是外敷的,怎麽搞?
程简锋拿手机查了半天,快要纠结死了。有人说痔疮可以用,但他仔细地检查过了张拓肯定没有痔疮啊;治疗肛门破皮的效果大概不是很好,有人说效果快但容易痒,可是张拓那里破皮了吗?应该,没有吧,大的伤口肯定没有,但说不定有小裂口呢?要不要先去检查一下?
一般来说,脑容量比较小的品种更加容易忘记烦恼,好比张拓之前很自然地忘记了自己曾经在程简锋家里住过,好比他此刻已经欢快的换回了自己的内裤,穿好(程简锋的)衣服在镜子面前摆了N种姿势。为了不被发现,他把程简锋的那条内裤团吧团吧塞在裤兜里,这样程简锋就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太机智!
两脚轮流画著小圈圈,轻快地走进浴室洗漱,虽然动作还有点僵硬,但这完全不能掩盖他满满的帅气向空气中逸散!
程简锋已经把洗漱用品都给他摆好了,毛巾清一色的纯白色,按照从头到脚的顺序,叠成四方形带有棱角的小方块,排列在不同层次的格子中。牙刷倒是一个蓝一个绿的,斜插在两个玻璃口杯里,无论是杯子摆放的位置、牙刷的角度都完全平行,jīng细程度比一般的酒店都专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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