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脾气好的刘科闻言沉了脸。
“幸亏你爷爷弄了这份文件,东西都是你的,他一毛钱都别想!后来他又想去找你,我咬死没告诉他你被关在了哪里,他没办法,就见天的来我这闹!我儿子揍了他一顿,他终于消停走了,我以为他死心了,结果过了两年他居然掐着你大概出来的日子又来闹,还在这守了一个多月!这些年你一直没回来,也没递过消息回来,就连寄钱回来还账都是用的错地址,大家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那畜生没办法,只能安分下来。这两年征地拆迁的消息传了出来,你爷爷的房子和地突然值钱了,那王八蛋贼心不死居然又回来了!”老村长用力拍桌子,拉着刘科说道,“就半个月前他还来过一趟,说你肯定已经死在外面了,还说你爷爷的东西按照遗产法就该都是他的,我骂了他,他居然威胁要去掘你爷爷的坟!我呸!白眼láng!丧门货!我就是耗着等那地承包的时间过了都不给他!什么狗屎玩意儿!连自己亲爹的坟都要掘,你爷爷就该在他生下来时溺死他!”
刘科在听到掘坟两个字时猛的收紧拳头,深呼吸克制住qíng绪,沉声问道,“我爷爷的儿子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董易皱眉看向他。
“谁知道那王八guī孙儿平时在哪里晃dàng!”老村长又骂了一句,然后说道,“那畜生叫刘仁,你爷爷当年给他起这名字就是希望他以后能做个仁善的人,结果这王八蛋从小就歪,特别是在你奶奶去世之后,书也不读了,见天的跟着外面那些混子晃,回来就是拿钱,你爷爷说他不听,气急了威胁要打他,他倒好,你爷爷还没动手呢,他先去拿了棍子!”
刘科绷着脸,眼神发沉。
“不过前一阵刚子说在省里的一个什么酒吧里看到过他,好像是在给那酒吧罩场子,周围围着好些个混混。”老村长补充,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又安慰道,“小科你别怕,现在你字也签了,人也回来了,他翻不出什么làng花来!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他抢不走!要是他再来闹我还让我儿子打他,没事!”
刘科从暗沉的思绪中回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程天看着他始终紧握的拳头,微微皱眉。
几人在村长家又呆了一会就离开了,刘科上车后一直垂着眼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扫完墓后过一夜就走,如今出了这件事,肯定不能立刻离开,董易自觉将回去的时间推迟,改签了机票。
回到酒店房间后刘科坐到了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抬手按住额头。原来在自己逃避一切的时候一直有人在打扰爷爷的清净,掘坟……垂放在单人沙发扶手上的手神经质的动了动,然后用力紧握。
居然敢用掘坟威胁,该死!
“别敲门。”
董易伸出去的手一顿,转身看向对面开门出来的程天,皱眉,“小科现在需要安慰。”
“他需要好好整理qíng绪。”程天让开门,示意了一下门内,“喝一杯?”
董易又看一眼刘科的房门,顿了顿,妥协进去。
两人担心刘科冲动乱跑,便索xing没关房门,就这么坐到了正对着刘科房门的沙发里,搬过窗边的小桌子,拿出小冰箱里的啤酒一人开了一罐。
“对于这个刘仁,你有什么想法?”程天先一步发问。
“先查。”董易敲着啤酒罐壁,表qíng冷硬,“从老村长的描述来看,这人十分贪得无厌,若他得知小科回来接收了地和房子,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对小科做些什么。”
程天看过去,拿起啤酒罐示意了一下,“gān杯。”
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的董易伸手与他对碰,然后将啤酒一饮而尽。
程天gān完杯却没喝,把玩了一下啤酒罐,淡淡提醒,“我记得小科有个朋友,叫大卫,十分擅长在网络上寻找信息。”
董易眼神微动,终于想起了这茬。以大卫的扒皮速度,小科现在可能已经先他们一步知道了刘仁的信息,根本不需要他费时间去查,所以现在小科很可能会……
对面的房门突然被小心打开,两人闻声看过去,然后和准备偷溜出去的刘科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呃……”刘科的表qíng僵硬了。
董易看着他贼溜溜的出门动作,眯眼。
程天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勾唇,“小科,你准备去做什么,嗯?”
刘科头皮一紧。
“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程天看向董易,表qíng淡淡的,声音凉凉的,“那天我找到小科的时候他正蹲在贺清所在的医院外面抱着头哭,手里还拿着把匕首,时间大概是凌晨两三点。”
董易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冷,手中的啤酒罐被捏得变了形,声音像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小科。”
刘科虎躯一震,怕怕的后退一步,小声解释,“我只是出来喊你们吃饭……”
“下午四点吃饭?”董易冷冷反问,起身大步过去揪住他的后衣领,朝程天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抱歉后打开刘科的房门将他塞了进去。
“大哥,救——”刘科扒房门。
程天喝一口啤酒,挥手,“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教训,董易,记住不许越界。”
手被掰开,门关上,程天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他转身想朝房内跑,然后被身高手长的董易勾住腰拖回,“你偷偷摸摸出去准备gān什么?给我jiāo代清楚,否则……”
围在腰上的手下滑,咔哒一声,他的裤子皮带被解开了。
刘科大惊,忙按住他拉裤子拉链的手急声道,“我没想gān什么!我就、就是准备先去看一眼,我没想gān什么,真的!我不会再冲动做错事了!我保证!”
董易将他转过来,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凑近,“你带着匕首去找贺清gān什么?凌晨两三点在路边哭?刘科,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理亏的刘科果断闭紧嘴,揪他衣服下摆。董易拒绝这颗不太甜的糖衣pào弹,探臂抱住他将他丢到chuáng上,压了上去,“你哥哥说的不错,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教训,放心,我不会越界的。”
皮带被qiáng硬抽走,短羽绒服被拉开,紧接着是毛衣和衬衣。相遇过后刘科还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扯着衣服想挣扎又不敢,有些无措的小声喊他名字,看起来十分可怜。
董易没出息的心软了,又黑着脸帮他拉好衣服,摸他头发,“小科,你还有我,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对不起……”刘科伸手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颈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董易叹口气,坐起身将他紧紧搂到怀里。顿了顿,稍微退开一点,垂头吻下。
程天看着表,五分钟后起身敲响了刘科的房门。没有回应,继续敲,提高声音说道,“不希望婚期无限期延后就继续关着门。”
一分钟后,董易臭着脸开了门。
程天见他穿戴齐整,满意点头,“A省的素菜不错,去定一桌,你最近食补太过,需要降降火。”
董易:“……”
刘科后一步冒头出来,嘴红红的,脸也红红的,眼神闪躲着不敢和程天对视,说道,“这附近有一家老字号饭馆做得素菜很好吃,我这就打电话去订位。”
程天皱眉看着刘科歪掉的衣领和乱七八糟的头发,冷冷剐一眼董易,冷哼一身回了房。
董易憋屈,“下次我们自己出来玩。”
刘科羞怒瞪他,“你自己出来玩吧,我要多陪陪哥!”
闹腾一通后刘科心中的那点负面qíng绪几乎消失殆尽,三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素菜,然后循着大卫找出的信息一起去了刘仁曾经出现过的酒吧。
“大卫说刘仁有偷窃斗殴的前科,未婚,十年前回的A省,后来离开过一两年,五年前彻底定居在这里,再没离开过。”刘科将知道的信息简单说了一下,小心看他们一眼,再次解释道,“我之前真的没准备做什么,就是想去看看。”
程天招来服务生要了一些酒水果盘,回道,“那你就仔细看。”
董易将酒水里唯一一杯饮料推到他面前,说道,“只许看,不许喝酒。”
刘科不满,“为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年岁又差不多,凭什么单单不许他喝酒。
董易皱眉,“你喝醉了喜欢哭。”
刘科不敢置信,“我喝醉了喜欢哭?”
董易点头,“每次都哭,抱着我哭。”
刘科惊得张大了嘴。
程天眯眼,剥开一颗开心果丢到他嘴里,敲椅子扶手,十分愉悦的样子,“有意思。”原来这就是投喂弟弟的感觉。
刘科果断闭嘴,不敢瞪程天,便迁怒的踢了董易一脚。
董易拿出手机按下快门,将这当做“打是亲骂是爱”的小qíng趣。
刘科怒,扑过去抢手机。董易将手机举起,故意逗他。程天眯眼看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晃了晃,浅浅喝了一口,扯松了领带。
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多,早来的客人聊着天喝着酒,偶尔和驻场歌手打趣几句,气氛十分不错。
“那可不!”
一道粗矿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逸,一个中年胖子前呼后拥的进了酒吧,满面红光,“这次那地和房子我肯定能拿到手!你们别看那房子破,可它院子大啊,再加上院后圈出来的菜地,啧啧……诶,不是我chuī牛,就那个山包,够我挥霍一辈子的!到时候我再用老头子的坟闹一闹,保准拿到的钱还得再加!”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高瘦青年巴结道,“刘爷这是中年来财了,到时候发了可别忘了兄弟们。”
“就是就是。”另一个混混附和,又说道,“不过那老头子养的野种一直躲着不回来,刘爷准备怎么办?那老村长也是个硬骨头。”
“不怕!”中年胖子豪气的一挥手,喊来服务员要了靠里的一个卡座,坐下后说道,“那野种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就那种卖屁股的货色,哼,跟我斗?做梦!爷都还没做什么他就自己冒了出来,好收拾得很!我没让他还老爷子养他这么多年花的钱都算讲良心了!至于那老村长,征地那事可拖不得了,等那野种放弃了地和房子,他自然得乖乖把东西全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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