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开会,主管们都出现很少,Rene除了开会就没露过面,更没和Anton打过jiāo道。而Anton自己却忙得不可开jiāo,他的案子是一桩军火走私凶杀案。
一月前,盘踞纽约市的一个主要地方犯罪团伙,走私了一大宗军火,jiāo易之后,货物神秘消失了,紧随其后陆续死了三个人,都曾参与当天jiāo易。
这个案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黑吃黑,然而唯一不同的是,这是纽约市第二大犯罪团伙丢的货,死的三个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丢失的货更足够武装一支小型部队或是摧毁一座中等城市。
Anton和Roger立刻陷入了反复调查取证中,时间过得非快。等到Anton下一次见到Rene已经是三天后了。
那天Anton和Roger正在分析帮派资料,忽然听到剧烈的争吵声。
“报告报告,你他妈的除了报告,还知道什么?!”
所有的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同事跟Rene吵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有我写报告这个时间,我的人已经死了?!他妈的你坐在办公室里,chuī着冷风,可是我有个人在外面在卖命!我不出警?!我不出警我的人死啦!是我的弟兄啊!”
Anton也看过去,他叫不出这个同事的名字,只知道是Harvey组的。
Anton知道是昨天出的事,帮派间毒品jiāo易引起的火拼案,这个同事负责的案子,他们得到线报后立即出警,但是卧底还是受了重伤,现在躺在医院里。想必是有气,一肚子的气立刻发在了Rene身上。
Anton看向Harvey,他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静观局面,听之任之手下对着Rene发泄。
Rene却依然平静的看着对方“马修,你冷静一下,我半小时后来找你。”
“你他妈的是警察吗?!你懂个什么?”马修火气却更大了,手指愤怒的戳向Rene的胸膛。“那是我自己人啊,你他妈的知道什么叫自己人吗?!”
Rene往后退了半步。马修还要上前,可是有人从后面把他架开了。
“好了,不要难为要围着妈妈吃奶的孩子了。”Harvey终于起身了。
周围立刻笑了起来。Anton摇摇头,他可体会过行政人员的心胸,这样明目张胆的嘲弄可不是什么好事。
出乎意料,Rene看看Harvey,却点了点头,Anton甚至觉得Rene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笑的神qíng“Harvey,叫你的人别再写给老雷诺应景的那几个字了,明天前给我一份正式报告。”
“你可以走了,听到没有?!”Harvey盯视Rene。
Rene点点头,“口头陈述也行。”转身走了。
Rene确实不像警察,白天里,他的身上透出一种斯文,这种斯文,有时可以被看成傲慢,有时又被看成懦弱。他跟他的这些警察同事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他们不会把他当做自己人。
又或者,Anton想起夜晚Jimmy的样子,他穿成那样子倒也合适。
第8章
雨无声无息的从窗户上落下来,huáng昏来的如此突然。
谁都不知道,过去是不是该遗忘。
Anton放下电话,走到窗前,17层外,是雨中灰蒙蒙的纽约城。
下周他抓的一个犯人上庭,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跨越十三个州作案,最后犯在他手上。
想起那个案子,他就不寒而栗,死的人太多了,包括他共事多年的同事Yong。
然而杀手同伙在逃,7宗大案幕后雇主不明。
“5点钟,来找我,你就可以看到他了。”电话里,对方狰狞笑着挂了机。还是那个声音,他数次听过的那个神秘声音,那是杀手的同伙。
他撕下拍纸簿上记下的地址,转身出去,找Roger。
开门,穿过过道一路奔走而去,往事却汹涌而来。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杀手一伙绑架了Yong16岁的孩子,以一只U盘作为jiāo换,叫他们终止查案。
他们赶去救人质,但是jiāo易失败,行动完全bào露,5名警员丧生,没有找到孩子,当然他和Yong也坚决没有终止查案。
半个月后,Anton第二次接到那个人的电话,他坚持私下行动,结果又是陷阱,Yong飞身上前挡住了扑向他的弹片。
也许他早该忘记,Yong的孩子也可能早就死了,然而他不能,Yong既是他的师兄,也是老师,多年来带他入行,最后却死在他的面前。
闭上眼,他依然能够看见Yong最后一刻,挣扎起握住他的手,喊着那孩子名字的qíng景。从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全变了,他不再等待,也不再信守诺言和规矩。
三年来,他从没有放弃过寻找,没有放弃过追踪,直到终于把杀手缉拿归案。然而Yong的孩子却依然毫无结果。
那个声音,却每每于案子出现转机时,现声耳畔。
所以,明明知道是陷阱,还是要去。
Anton找到Roger,jiāo待了几件重要事宜,安排Roger给自己不在的时间打掩护。
那个孩子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理解地点点头。一瞬间,Anton心底涌起一阵感激,Roger知道真相,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Anton没有说谢谢,朝Roger点点头就出来了,又到休息室喝了杯咖啡,终于平静下来转回自己的办公室,一推门,却不由一愣:Rene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桌子上的案卷。
Rene站起来,给他让位子,有点疑惑的看了看他“你气色不太好?”
“可能我看案子太累了。”Anton故作轻松。
“恩,你看看差不多就早点走吧。别太晚。”Rene声音忽然异常温和,关切地看着他。
什么?Anton心头一紧,这算什么?私下jiāo往吗?还是表示?
“没事,我歇歇就好!”他立刻冷淡地说。
“本来想跟你说说案子,那下回吧。案子我看完了,有点想法写后面了,你忙,我先走了。”Rene犹豫了一下,把案子放回桌子上。
Anton没有抬头。
“哎,你注意点休息。”Rene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yù言又止,只关切的说。
“恩”,Anton假装埋头到案卷里。
清晨5点种,空气凉丝丝的,波士顿的郊外,旧仓库,烈焰,四散开来--那是Anton仅存的最后的印象。
如今,如今,是在哪呢?
车在开,很平稳,旁边一个陌生的人,穿着深蓝的外套,朝他转过头来。那是谁呢?就是那个同伙吗?是吗?他认不出来。车又要开到哪?那人朝他看来,他本能地警觉,挣扎起来,努力想让意识清醒,可是一瞬间,头痛yù裂,他又陷入了昏睡。
第9章
清晨的街道上,车静静的开着,兜了两个圈子,驶到一幢房子前,开车的人下来,犹豫了一下,摁动了电子密码锁,有点忐忑的等待之后,门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Anton从懵懂中醒来,
周围家具的轮廓渐渐清晰,这是哪里?
自己是在一张chuáng上,他动动手脚,感觉出额头和身上敷了药水和纱布。
“你醒了?”一个人走过来,温和地说。
Anton仔细辨认。
“我,Jimmy。”那个人朝他微笑。
Anton终于认出了那人,是Rene。他疑惑的张嘴想问,却被拦住。“没事了,现在你很安全。我查看过了,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Anton点头。
“抱歉我没把你送医院,你要去医院吗?”Rene问。
“不,不用。”Anton挣扎着想坐起来。
Rene把他按住了“再躺一会儿。”
“几点了?”
“九点多,你再睡一会儿,别担心,下午我们再回去。我先去找点吃的东西。”Rene给他拉上被子,转身离开了。
然而Anton再也无法入睡,Rene一走,Anton便挣扎下了chuáng,有点头晕,然而Rene说得对,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于是Anton开始检视自己的环境,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只透进朦胧的日光,再惊疑地看向周围:房间里是一件件罩着白色苫布的家具,就象主人要出去远行,或是出门远行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四围没有喧嚣,异常寂静,门开着,通向大厅。这是哪里?他越发惶惑。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纱布包扎得非常细致专业,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感觉终于渐渐好转。
Anton从白色苫布的轮廓猜测下面的家具。
这似乎是一个柜子,他掀开苫布的一角,是个小书柜,柜子上都是书,有几种语言;另外那边是一张写字桌,他小心地打开一只抽屉,抽屉里扔着几张纸,拿在手来看看,那是卷子和糙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化学物理公式。
再拉开写字桌的一个小柜门,里面有一摞糙纸,几张上面印着一家公司的抬头;旁边,有一只文件夹,他把它拿在手里,打开,愣了一下,里面有打印的学校活动与综合测试安排,没有学校的名字,只有班级、活动介绍,旁边也有手写的数字。看的出是写字的人组织了这次活动,并在计算人员安排。
所有的纸张都已经发huáng,字迹也已经变色,看出年代已经久远。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浮上心头,他竟然不自觉的一阵伤感,叹了口气。
在文件的最下面,出乎意料,他竟然还找到一张照片,那是四个女孩子和两个男孩子的合影。
忽然,大门处传来喀哒一响,不及细看,Anton赶紧把文件放回去,Rene回来了。
“没睡?”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的Anton,Rene有点惊讶。
“我活动一下。”Anton也惊讶地看到Rene换了身装束,戴了一顶棒球帽,穿了一件灰色的大防水服,穿这一身衣服具体像什么Anton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很怪异,有点年轻,完全不像平时的Rene。
“吃点东西吧,”Rene淡淡一笑,把吃的东西放在chuáng头柜上,“这最近的只有皮萨。”Rene的声音格外轻,有点小心翼翼,像是不忍惊动周围那一张张罩着亡灵的苫布似的。
看见袋子的包装Anton才意识到,这里离大学城不远。袋内香味四溢,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饿了,不及多想,láng吞虎咽起来。
Rene自己没有吃,一会Anton在窗外听到了脚步声,Anton掀起窗帘看看,是Rene,他在外面采了几枝花。
心qíng似乎很好吗?Anton疑惑,却感到烦闷,除了没法回避的工作,和那次荒唐的一夜qíng,他并不想要跟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Rene进来,果然手里拿着一束花,放了几只在chuáng边一只花瓶里,另外一部分放在chuáng边的医药箱上。
“我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吗?”Anton立刻生硬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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