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人跟他打招呼,他躲开;
有时候,他听到骂声,有人在打架,有时是qíng侣在争吵,有时是贫穷的母亲在呵斥孩子;还有的地方一片平静。
他来到河边,同样的夜晚,河对岸是耀眼的灯火。
“黑夜笼罩的尘世,到处是哭声。”Rene看着对面,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这话是谁说的来的?
这就是人们的生活。连狂欢都悲哀--从小他就喜欢城市的晚上,却多年以后才知道真相。
人自己却自大又狭隘。
上帝从高空俯瞰大地时,嘴角一定挂着神秘冷淡的微笑,他想象着。
Rene继续在夜色里踯躅下去,他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回哪。
其实他睡在家里,或是睡在地上,甚至没有什么两样,他觉得--这么想有时候也让他害怕。
他知道理智些,他该怎样打发这慢慢长夜--他应该留在那俱乐部里。
他知道自己在俱乐部会遇到谁,他该跟那些人在一起,像Tom那些家伙,在一场场逢场作戏寻欢作乐中确定自己的生存,然后一个一个的换下去,他们腻了他,就换下一个。
他能想出他最后的结局--甚至每个环节,他都能够预见--但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Rene一直走到筋疲力尽,终于在糙坪上坐了下来。
却并不知道,于此同时,漆黑的长夜里,还有另一个人也整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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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边的车里,Anton看了看表,快四点了,他真该在chuáng上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执拗地等并不打电话,也许,他只是想看看Rene那些没有跟自己在一起的夜晚是怎样度过的,好确定些事qíng,让自己安心或是惩罚自己。
又或者,他只是想打个招呼。
当然他知道这很蠢,他不该在这儿--谁都懂得,就算一个人不想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而天知道!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Will、卢卡、Danny……于是Anton再次看了看表,预备走了。
但是这时候,对面,一辆出租车驶进了巷口,一个人走了下来。
事实上,那个晚上--后来Anton将知道:或许他是做了他能做的最对的事qíng--要么,就是最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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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Rene走下车,看见对面的车,吃惊地愣在了原地,“Anton?”
等了我一晚上吗--他懵懂的想--那个明早就要结婚的人?
Anton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Rene。
Rene显得很疲惫,他经常这么出去鬼混到半夜吗?Anton不知道。
Rene看见Anton的神qíng,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但是他没有解释,他知道已经没有必要解释了。
“我来拿我的东西。”Rene听见Anton冰冷的说。
“哦,对不起”他慌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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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Rene小心地远远避开Anton磁石般的身体,两个人在屋子里搜寻起Anton的东西,然后分别装到袋子里,最后提着几只袋子一前一后来到看门边--那袋子里面有Anton丢下的换洗衣服、移动硬盘、偶尔翻看的书、光盘,还有几件外套放不进去,Rene把它放到了一边。
“下次……你再来拿?”Rene犹豫了一下说,知道自己或许不对,但还是试着给自己机会。
但是Anton察觉了,立刻站住转回了头。
“我结婚了Rene。”Anton说,注视着他,“你最好明白这点。”
妈的!Rene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对不起。”他说。
Anton依然注视着他。
“那么……那边的呢?”Rene犹豫了一下问那另一处房子里的东西。
“我已经拿走了。”Anton不动声色的说。
Rene有点尴尬,四下看看,“那么,”他抓起钥匙和桌上的袋子,“我帮你提下去。”
Anton的注视下,他的手离开桌子边时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弯下膝盖去拾。
“Rene,别再给我打电话。”Anton没有动,他看着Rene,把这话说了出来。
Rene身体一抖,径自跪在了地上,手里的袋子和钥匙都丢在了地上。(米国的童鞋们因为不太会蹲,所以跪粉常见的说。)“妈的,你等我一晚上就为了告诉我这个?!”Rene实在太累了,他走了一个晚上,筋疲力尽,再没有力量qiáng撑下去,嘴角抽搐了半天,终于还是让泪水涌了重来,然后便一发不可收,纵横满脸一塌糊涂。
但是有只大手伸下来揽住了他,用力把他拉扯起来,拭了一把他的脸,把他揽了过去,“不,不是……”Rene听见耳边有人说。
“我只是……”Anton注视着眼前的人,没有再说下去,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了,他只是想来看看他,看看他这两天怎么样了,他已经习惯每隔几天就看到这个人了。
他们顷刻间就吻到了一起,从门边到卧室,最后在chuáng上翻滚着抱在一起。
他们疯狂地互相抚摸对方,吸吮对方的分身,有一阵儿剧烈的抽cha着,然而却终究都没有做到最后的高cháo。他们都太累了。
终于他们平静下来彼此压叠着躺倒在chuáng上。
这一场xing事与其说是做爱,倒更像是互相确认、留下彼此拥有过的痕迹。
“Rene,去找个固定的伴儿吧。”
Rene爬在那里听见压在身上的人说,那叹息又疲惫的语调,让他身体一顿,努力地想抽出身体。身上的人感觉到他的动作便腾身挪了开去,翻身仰面躺到了chuáng上。
Rene抽出了身体,一瞬间,看见了Anton脸上的泪水,但是Anton抬起胳膊随手抹掉了。
Rene不由自主一愣,刹那间心头一片空白。
“Anton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喊你。”但是他终究只是轻声说。
只是眯了一小会儿,俩人几乎同时爬起来,扑向楼下。
Anton冲在前头,但是到楼下时,向身后看看等了一下Rene,已经六点多了,七点半他得出现在家里,在大家面前露面。
Rene冲了过来,把袋子丢进后座,“我送你,你在车上再睡一会儿。”他大声说,抢进了驾驶座位。
Anton点点头,没有开口坐到了旁边。
车里,两人始终一言不发,沉郁地望着前方,直到Anton家前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
Anton的车停在最前面,贴着禁行线。
Rene就在空旷的红灯前飞快地跳下了车,纽约清晨嗖嗖的风chuī皱了他的衬衫,贴在身上。
Anton换到驾驶位上。
“你慢点开。”Rene大声说,退到了路边,就那样站在晨风里,看着那新郎开起车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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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on的婚礼热闹地结束了。
特勤处全体同事,除了Rene和Harvy都到齐了,Anton以前的同事更是来得不少。
婚礼由警察总部的领导亲自主持,雷诺欧文一手cao办,更像是特勤处一次异常轻松幽默的典礼和聚会。
婚礼后上班没几天,双子座17层的气氛忽然陷入了异样。
内务处对Harvy在时,特勤处与反黑组、扫毒组等部门几次失败的联合行动进行了调查,现在调查进入了公开阶段。
双子座里,反黑组、扫毒组、技术科、信息科等近十名高级警官暂时被停职,接受调查。
多名警官接受问询。
特勤处几乎每个警官都收到了内务处的问询,却只有一个人被停职调查,就是Rene。
第94章
Anton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Rene,只听说他呆在家里配合调查。
这两个星期,特勤处工作全部对雷诺负责。
Anton出了几次勤后,很快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远比以前要混乱的状态:一方面,下面小的帮派争斗比较多,亚裔的,黑人的、针对以科林斯为首的意大利人的。
而科林斯依然没有露面,黑道的说法更多了,甚至有人谣传说科林斯已经死了。
另一方面,双子座内部,流程似乎比之前要长。
虽然Anton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出现这种qíng况,不是雷诺他们讨论过程过长、就是决策犹疑,而他们下面就只能想更多的办法,甚至多布警力盯梢,才能避免行动前夜长梦多出现意外。
开会也似乎不再能解决问题,雷诺的话总是模棱两可,不解决问题,但也从不得罪人,倒是跟双子座里一部分但求无事又快退休的老家伙们相得益彰。
特勤处的警察们尽管不大爱听雷诺的废话,不过并没有人当面给雷诺难看。
直到那天晚上,Anton在医院里看Harvey,忽然隔壁嘈杂地进来几个受伤的警察,几句话同时乱糟糟地飘了过来--“妈的!那小子不拔枪根本没事的!”第一个人说,声音很陌生。
“Fuck!昆汀死了,柯恩根本罩不住。”另一个人cha进来说,气喘吁吁。
“对,那儿以前根本不会出这种事。”第三个人接上说,“我根本没想到会开枪!”
昆汀、柯恩?听到这两个名字,Anton立刻知道说得是那俱乐部--昆汀死后,科林斯那边派了一个叫柯恩的来接替--但是那俱乐部又出什么事了呢?
“还有那个Alex的,我当时以为他也是要摸枪!妈的!”第二个人重又接上第一个人的话。
听见Alex的名字,Anton本能的一愣。
“凯文你的枪太快了!”Anton听出是东区一个老警察,他跟护士打完了招呼,唰地一掀帘子走了过去。
对面屋子里,几个警察正接受护士的简单治疗,靠着最里面的墙,一个他没见过的年轻警察正一边说一边脱下一件溅了血的背心,“我还没碰上过比我出枪快的!幸好!妈的!”
“对,Kevin的目标一直是特警队!”另一个警察打趣道,一转头看到了Anton--Anton很快弄清楚了事qíng的原委,那天晚上,警署和扫毒组接到报案赶到俱乐部,结果发现俱乐部有人吸毒过量死在房间里,随后就发生了意外。
“有三个人带了大量毒品,都是那儿的男jì,我们过去,结果他们意外地开枪了,打伤了我们一个人。”
“罗恩!”另一个cha进来说了个名字。
“那现在呢?”
“罗恩在急诊室!”除了那个叫Kevin的年轻警察外,其他几个人七嘴八舌。
“一个叫巴克的家伙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叫什么Alex的……”
“我们把罗恩送了过来,还几个人在现场。”那老警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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