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在门边等着他们的车来了,一见他坐了轮椅下来就不禁唠叨他:「来什麽来,昨天才去见过你,你也不怕麻烦。」
张怀推着他父亲,看着一脸担心父亲的大伯娘,有点冷硬的嘴角柔和了下来,不过一进到客厅,一见到陈东遂即又僵硬了起来,还是他爸打了一下他放在椅臂上的手才恢复了平静。
陈东与张临成见面,把骑在他背上的小孩子抱了起来,笑着跟人打招呼,称呼张临成和他太太时也是叫张先生,张太太,并没有叫叔叔婶婶。
他知道能来已经是张健的最大让步,该注意的分寸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以前的事不可能真正一笔勾销。
张母生日一点铺张也没有,就是家里的几个人一起聚聚,加上一些比较好的朋友,人一共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个人。
张健叫了厨师过来帮着处理吃的,他也一大早起了早,亲自做了面条给他母亲端去让她吃了,按照家里的习俗给她磕了头,这才去厨房去帮忙去了。
陈东倒是想跟在他身边,只是被张健长指一指向门外,他就什麽也没说地老实地滚了出去,陪着张家的小孩在客厅里玩骑马。
於是,张临成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他,也很平静地跟他打了招呼,甚至还稍微笑了笑,不尴不尬地与陈东聊了起来。
在他们聊天时,张怀去了厨房,看到比他大二十多岁的哥与其它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在撸着袖子在抄菜,他也走了进去帮着择菜了起来。
二哥见到他,比着手指说让他出去吃零食去,不要动手了。
张怀笑笑,打着手语说他刚吃了饱,不用再吃了,想帮点忙……
而姐姐看到他,笑着眯着眼睛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摸了下俊逸的小弟弟的头发,引得三哥在一旁急了,说她切菜的手太脏,不许她弄脏小弟弟的头发,弄得姐姐生起了气无声地怒吼了他一句,但又赶紧拿了gān净毛巾要帮张怀擦头。
张怀被他们给弄得笑了起来,连忙说着他喜欢姐姐摸他的头发,引得姐姐得意又鄙视地看了三哥一眼,气得三哥扭过头对旁边的三嫂抱怨说妹妹是凶婆娘,而在一旁有点小自闭的姐夫一听到有人骂他妻子,也管不得那人是妻子三哥,连忙走到最大的大哥面前,拉着他的袖子,要求他帮他妻子做主。
於是,最大的大哥冷眼一瞪,对着老三冷冷地说:「跟妹妹道歉。」
老三挠挠头,看了严厉冷酷的大哥一眼,随即老实地说:「妹妹对不起。」
妹妹皱了下脸,随即跟她三哥拉了下手,不再生气,就这麽给和好了。
张怀在一旁看得满脸都是柔和的笑意,等张健走到他身边把他择好的菜拿去洗时,他淡淡地说:「不管你在家一年也只呆个五六天,哥哥姐姐还是最听你的话。」
第235章 陈东与张健最後篇特辑 5
家里的人一顿饭,在几个弟弟妹妹们的吵闹声中也算是过去了,张健自来都不是在饭桌上喜言的人,所幸是张母的寿日,张母是老大,看着儿孙满堂的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发了话让大家边吃边玩,不用管其它,张健也只有在谁在闹得过凶时扫过去一眼,那动静就立马就要歇停好些下来。
陈东在家被张健冷眼习惯了,他在与隔壁住的邻居家的那个七岁小孩玩得兴起,也跟他一样拿着花生米抛高了往嘴里扔里时被张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就住了手,就算张健移开了眼神也不敢再抛了。
坐他另一边的张小弟连忙过来跟他jiāo流:「大哥也管你?」
「管。」陈东看张健一眼,见他跟着他叔在说话,又连点了下头说,「管得凶得很……」
有点小调皮的张小弟被他大哥教训过几次,心有余悸地点头:「你可真可怜……」
於是,对陈东每天拥有他大哥的生活也不再羡慕嫉妒恨了,谁也不愿意有个这麽严厉的人天天在头上管着,吓都快要吓死人了。
母亲身体不比以前好了,比较已经一大把年纪,她在午後就有些乏了,拿着抹布硬要抹桌子时眼皮都不断地不自主往下眨。
张健把抹布扯开,放她到了躺椅上,又拿了一盆水过来把她的手洗好,帮她盖了褥子,途中一言不发。
张母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快要闭眼时拉着儿子的手说:「你不知吃了多少这什麽都不说的亏……脾气又不好,妈最担心你吃苦了,可这麽多年你都熬过来了,我也放心了。」
「没吃什麽苦……」张健帮老太太的银发拔到耳後整了整,在母亲已经苍老的脸上吻了吻,淡淡地说:「总不及你为我吃的。」
老太太听着他这麽说,也不再说话了,儿子只是不爱说,但哪桩事做得都是最为心疼她,作为母亲,她哪能不知道。
陈东这麽多年的不进门,如果不是她松口了这麽多年,那已经是中年了的孩子他哪可能带回来……
「让你为难了。」老太太微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在儿子示意的她不要多想,赶快睡觉的眼神里笑了笑,安心休息去了。
张怀单独见到堂哥时是下午接近huáng昏的时候,张健坐在二楼的天台上喝着杯水,看着楼下与孩子们玩在一起的陈东。
张怀带了酒上来,给他倒了一杯,满了之後才叫了一声:「大哥。」
张健看他一眼,端了酒杯,喝了一口。
「你真要搬回来住?」张怀有些不确信,还是多问了一句。
饭桌上张健用淡然的口气说出这话时,连他爸都吓了一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的侄子。
倒是他伯娘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微微惊喜地笑了笑,也仅是说了句:「回来住挺好的,都这麽大了,该回来陪陪我了。」
张健一搬回来,张怀势必要去总部接替他的职位,张怀知道总有一天会如此,他但没料到有这麽快。
毕竟,依现在的状况,就算张健再管个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
他知道他堂哥对世间的功名利碌向来看得不比他这个人重,他所得到的都不过是用来辅佐他人生的武器,但张怀从没想过他一旦真的放手就真的放手,并,放得这麽快。
「你不能负责?」张健看向张怀,直刺主题,大有你不能负责我另外找人负责之意。
张怀苦笑,张健这些年培养了不少能gān之人,如果他说不行,他堂哥肯定不会犹豫在其中拉一个最合适的人上马。
「能。」张怀点头,他不是他堂哥,他堂哥像他伯父多一点,只愿意在他自己愿意的范畴里游刃有余,他像他爸多一点,野心总是在身体里膨胀,对於权利利益有着天生的向往。
「嗯。」张健问到他能之後,不再多说,他找了不少老师教导了张怀这麽些年,自己叔叔也为了这个儿子倾尽了全力,张怀要是不能,他不想再多说什麽。
能就上位,不能就倒下。
优胜劣汰,早晚都会如此。
如果张怀不适合,那就去做他适合的事qíng去……人该呆在适合他的位置上,而不能用只挣得了自己糊口的本事去做统领几千,几万张吃喝的口的事。
能力,信心,缺一不可,张怀要是怀疑自己做不到,活该得不到他与他父亲打拼下来的帝国。
对於公事,张健的qiáng硬,近乎没有人qíng的态度让张怀有些窒息,他连喝了几口酒,放松了一点之後才继续来意:「陈东也要跟你回来住吗?」
他们家的房子是在半山坡,这时半山坡的风在huáng昏时候chuī来有些凉,张健跟着喝了口酒,在嘴中暖了一下再咽下去,身体似乎舒服了一点,这才淡淡地回答了张怀,「来。」
张怀的脸沈了下去,这时,楼梯那边有了声响,沈稳的脚步声快速地跑了上来,紧接着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急步走过来,「天快黑了,风chuī得有些凉,你赶紧加件衣服。」
张怀看着陈东早就撇过了脸,不想看到这人……
而陈东对张怀的态度当作没有看见,走过张健,在张健在椅子里微微起身时帮他把外套穿上,又拿着酒杯闻了闻,又尝了一口之後,发现不是高度酒,只是度数正常的红酒之後放了心,放回杯子之後说,「妈还在睡,我跟二弟他们商量好了,晚餐我们来做,你有什麽要吃的没有?」
张健摇了摇头,见陈东还要噜嗦,眉毛一沈,「忙你的去。」
见刚在楼下跟小孩儿们玩的陈东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袖子也挽了起来,这时一阵轻风chuī过来,又带了几许冷意,他伸手把陈的袖子给弄下来,吩咐着说:「把小孩们送回去,天凉了。」
「知道了……」陈东笑,俯下了身体在他头发上吻了几吻。
「去吧。」又把陈东衣服的下摆整了整,张健坐回了身体。
而陈东又低下头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之後,这才下了楼,下楼之前对着转过头看他们的张怀说:「你哥晚上胃口不好,你少跟他喝点酒,等会下来喝点热汤。」
张怀不想显得无礼,笑笑点了点头,看着陈东又跑下了楼去,楼梯发出咚咚咚咚的跑动声,光听声响就让人觉得jīng力充沛得很。
他回头看着懒懒又半躺回去了的张健,他与那个无时无刻都jīng力旺盛的人截然不同,如果那个人是那种让人一见就豪慡炽烈得让人心动得怦怦然的家夥,那麽,他哥就是那个冷酷冰冷得让人无法接近的那种人,就算他有着堪称完美的五官,也只能让人如置冰窖,只想着远远逃离……
他与那人,完全就在冰与火的两极,而这麽些年,火依旧是那团燃烧得旺盛的火,而冰依旧是那块冷得让人一说起嘴边乏寒的冰,谁也没有改变。
天知道他们是怎麽共存这麽多年的……张怀小时候恶意地想过,就这麽两个人,早晚有一天其中一个会重重地拿刀戳死对方,那麽不同於自己的一个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悠,那是多麽糟心又恼火的存在。
张怀想得倒是没错,除了最後真拿刀捅死对方这一方面。
陈东无数次都被张健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之余就想着把张健弄死了……可他早年早就发过毒誓了,连打都不能打张健,张健打他都不敢还手,何况是真把刀子动在张健身上?
那简直就是不可能,有时候他被张健给气得狠了,也就只想想而已,解解气……免得真被张健给气死。
张健犯起脾气来,你不知道他是怎麽起的就算了,他什麽时候消也更是没谱,如果耍花招去哄他,哄不好还得不偿失,陈东所有的商业对手加起来都没有张健一半的难缠,可想而知张健是有什麽多的难以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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