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听了没再看资料,把东西扔到一边,“带他来见我吧。”
罗见个子中等,但身手qiáng硬,拳脚不错,谭少跟他打完,身上的迷彩服全湿了透,气也喘得不顺。
倒是罗见样子比他好看多了,只喘了几下就回过气来了,谭少再看了看挺英挺的男人,点了下头,“带上吧。”
他从边上拿了毛巾擦著脸,从毛巾里含糊地说:“把要去的人叫起来一块吃饭。”
陈见涛点了头,用眼神示意罗见去旁边的房子去换衣服,就拿出了对讲机跟人联系著要去人的来老大的主屋。
这次去南面接货的人除了罗见之外,其它都是谭少的老夥计,桌面上都放得很开,吃吃喝喝的也挺热闹。
谭少靠著椅子休息,并不cha嘴,嘴边带著笑看著他们玩闹,到了後头一点陈见涛暗示了他下有个电话,他才清了清喉咙,说:“听我说几句。”
长桌上的九个人立马都安静了下来,等著他说话。
谭少一一扫过他们,随後嘴边笑意淡了下来,他开口说道:“还是老规矩,咱们这行死多生少,你们自己注意著,还是那句话,货是不可以丢的,其它的自己看著办,另外身後事也不要担心,死後的什麽想法你们办不成,但我总是有办法帮你们办成的。”
“放心好了,老大……”跟谭少去过越南的闻酊嘿嘿一笑,“兄弟们都知道怎麽行事,出不了错。”
随即几人都附和,拍著胸膛打包票。
谭少点头,站起,“继续喝著吧。”
走到後面,陈见涛把手中的电话给了他,谭少从他眼里接到暗示,说:“韩先生,是,後天我的人准时到达,到时再跟你联系。”
他说几句,把手机给陈见涛时他问:“姓韩的最近有什麽动作?”
陈见涛想了想,说:“上次我们给他的成货他卖给了俄罗斯,听说又买了批新货过来,不过不知道是卖给谁了。”
谭少听著思索了下,随即笑道:“也好,这次出去跟咱们老朋友见见面,联络联络下感qíng,这感qíng深厚了,可省下不小事。”
他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压根没考虑告诉那位韩先生是他亲自去要货。
从秘密通道出来时,整个卡车後面都被沾满了泥士,谭少躺在卡车里,对著碧蓝的天空,吐出一口土,灰头灰脸地对身边的人说:“罗见,你觉得除了钱,还有什麽是你想要的?”
作为他这次保镖的罗见严肃地回答他:“我没想过。”
“那就想想……”重新见了天日的谭少很是无聊地说。
“没什麽好想的,想了也没用,我现在在这里。”罗见依旧严肃。
谭少没再说话,是啊,现在在这里,下一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想什麽都是多余。
直到上了高速,谭少才换了装扮,不再当泥人,换了身比较gān净一点的衣服。
他们也换了车,几个先前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人也全都换成了民工装挤在货车後面,谭少没再跟他们挤著,坐在了前面当司机副手,qíng况稍微好一点,比较gān净了一点。
“老七,老七,前段高渝高速路发生连环车祸被阻断,建议改道。”前边探路的人传来消息。
“收到。”谭少说著,从後方的人手里拿出地图,看了一眼,让司机在下段高速路转道,随即看著改道要经过的城市,思考著要注意的事项。
确定没太大问题时,突然他想起,其中经过的一个城市,昨天他查看qíng报时,发现某个人离开了北京,正在那个城市开会。
谭少微愣了下,按下暗钮,从车面下拿出笔记本,联上网查看qíng报的准确xing,得到肯定消息,知道当自己经过那个城市时他还留在那个城市开会时,不由得苦笑了下,心想如果不是他妈的连环车祸造不得假,他都想著自己被陷害了。
七哥啊七哥,我是恨不得把脑袋掏空了用来遗忘你,可偏偏的,你却又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是那麽经得起诱惑的啊……
谭少揉著头,想著这次自己实在不该出来,到时候要是自己不受控制踏错一步,不知道又会生出什麽後果来。
天知道,最近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冲到范宗明身边,给他一枪,bī问他到底是想怎样对他。
他已经竭尽全力控制自己这种渴望了。
明明出来也是借著事qíng分散自己jīng力的,可是,偷jī不成反倒蚀了米,谭少觉得自己上半辈子的好运是真的用gān了。
从他真正离开范宗明的那天起,就全部用gān了。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每天都是过著跟过去截然不同的日子,没有随心所yù,没有宠爱照顾,没有锦衣玉食,他在山里忍受著见不到他的日日夜夜,寂寞孤独每天晚上都会bī得他无法入睡。
可是,他却还是他,没了他,他过得更好了。
未婚妻?以後可能就是妻子,然後就是孩子……看,没有他,他很快地就步入正轨了。
到底是我以前qiáng求了他,谭少讥笑地看了下电脑屏幕上的人,用破旧的军大衣连同笔记本抱进怀里,闭上了眼休息。
货车的後视镜里,照视著他的脸,黝黑消瘦,看不出一点以前模样。
第38章
货车在快要进城时,停在了路边的一个休息站做防范整休。
谭少在休息矮房後面对他的手下说:“我先走一步,你们跟著,我会在出城时跟你们联系。”
他把藏在暗处的枪拿了出来,递给上次帮他挡了一枪的六虎,“你帮我拿著,回头给我。”说完,他把军大衣脱了,从罐子里倒出白色有点青糙味的液体抹到脸上,洗了把脸,脸恢复了白净。
然後他咧嘴一笑,那种孩子式的天真笑容又出现在了他脸上,“听懂了没有?”
“懂了,老大,”问子傻呼呼地应了声,挠了下头,“你有事要去办,让我们另走。”
谭少敲了下他的头,笑骂:“在外边你的傻气少犯些。”
随即他转头对罗见说:“你别跟著我。”
说著他挥了下手,神色一敛,“全都散了。”
九人全都顷消失,顺手把谭少脱下的衣裤给顺了走。
谭少再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在厕所那斑驳的镜子上照了照脸,笑了笑,然後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跺了跺脚,发现牛仔裤下面穿的是一双脏兮兮的回力鞋,暗想著进了城得去找双鞋换了。
随即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不差,但也瞧不上好,再闻闻自己身上,隐约还有股味道,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还是找个酒店洗个澡吧。”
他拍了拍屁股,赶上了此时休息站的一辆长途大巴,他给售票员献上了一个包含著一点小可爱的笑容,顺利收买了和蔼可亲的大姐,给了他一个板凳坐在人满为患车上的车道中。
“圆华大厦”是这个城市最高商业大楼,座落在最繁荣的地段,此时正是下午下班时间,挤群了各种各样的下班人群。
谭少穿著雪白的T恤,蓝色牛仔裤,脚上穿著耐克,头发也刚从理发店里打理好了,一幅时尚青年的模样。
他蹲在能看到大厦大门的角落,吸著手里拿著的饮料,黑框眼镜後面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等著看著他想看到的人出来。
等了半会,腿都麻了,人还没出现,他又只好掏出零钱塞给刚才打发走又回来了的乞丐,“你再去逛逛,这地我再租半会。”
乞丐大爷数了数钱,觉得这小青年对胃口,咧嘴一笑也没多说啥就又从蒙著油布的小口爬了出去,继续拿著他的蛇皮袋做他的“翻垃圾”事业去了。
谭少现在蹲的这个地方绝对是看到大门的绝佳位置,无论从哪个角度,只要范宗明一出来,他能立马看到他,而外面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看到他。
只是,又等了大半会,人还是没出现。
谭少咬著牙等,在肚子里骂,妈的,老子忙糊了一天,穿得活色生香的就只为看你一眼,你还不赶紧地给爷出现。
正等他气得满肚子的火腿却一点也没移动时,一行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其中最高的那个男人正沈稳地往路边停著的车前进,他的身边还包围著一群甲乙丙丁,对於他们谭少选择无视,自打人一出现,他就看著一身黑色西装打著黑色领带背挺直直的满是酷帅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一举一动,贪焚得连口水都忘了吞下。
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从出来到上车,范宗明的出现只有不到一分锺,谭少眼巴巴地看著车子离去,好半会才回过神。
谭少纠结了很久,左手打右手打了一会架,到再掷硬币,终於两眼一闭决定去酒店偷偷再去看两眼。
反正没出息了,不如没出息到够本,看完了他赶紧的买他的货去,省得为没看著他再cao心。
想明白了,他爬出了狗dòng,发现老大爷为了不打扰他,很有“商业道德”地靠在狭小的通道边上大口吃著手中的盒饭。
谭少一看,发现天都黑透了,挠了下头,不好意思地朝大爷笑笑,又给了笔小费,这才绕过一堆垃圾,上了正街,拦了出租车去范宗明住的酒店。
他下车时又换了装,买了件连帽的卫衣,还有一个大框的墨镜,走到酒店大厅时,给人一种不知哪个小明星来酒店偷qíng来了的错觉。
他找到了餐厅,查看了一下发现范宗明在里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他的楼层冒险察看一下。
他时间不多,免得差过。
他可不想làng费这经过“争斗”才得来的时间。
他压低了帽子,按了范宗明在的房 间的楼层,电梯很快,没容他多想什麽就到了。
很快就到了范宗明在的1001的房间,谭少快步要错过,突然发现门一响从里面打开了。
他正反shexing地想抬头一看,却连忙抑制住,又快步往前走著。
“你找谁?”身後响起声音,男xing的习惯xing带点命令的声音响起。
谭少在心里“呜乎”了一声,他回身,透过墨镜看著那个不知多少时间用来想念的英挺的脸,嘴里含糊地用变了嗓音的声音说:“上错楼了。”
他没敢多看,快步往回走,没几步就到了电梯,他按著电梯,等了一会,发现按钮不管用,那红色的升降符号一直都没有变。
他又按了两下,此时,有脚步踩在地毯上的声音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慢慢地,连气息都近了,然後就真的停在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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