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还有四十分锺。”
他说完,回头对人说,“叫舰长来见我。”
军舰舰长见到他,立正,稍息,敬礼,“首长好……”
范宗明看了看天空,淡淡地说:“今天天气不太好,如果有几架飞机过来,就没必要惊慌,该飞的让它飞,它要停的时候就给它个位置。”
“明白。”舰长再次敬礼。
范宗明回了军礼,让他退下。
他的助手,一位办公室的秘书长在一旁有点犹豫地说:“应该不会发现特殊qíng况吧,我们已经做好了努力跟准备。”
“天有不测风云。”范宗明淡淡地说。
说完,他又拿著望远镜,去看俄方的军舰的影子。
他们这次的jiāo易,也是秘密行动。
在国际上,尤其是当今局势,作为军事大国的俄方跟中方,所有jiāo易,不管是小的还是大的,都只能是暗底下,不能明里引发任何国际舆论。
所以当范宗明在即定海岸线范围内没等到秘密到来的俄方军舰时,下了命令,让小组的人员立刻行动探查。
俄方接到威胁,他们的军舰在抵达即定范围之内时,他们就接到了威胁。
不断的出现在将军办公桌上从传真机吐出来的纸张告诉他们,如果再前进一步,等待他们的就是全舰覆灭。
俄方跟中方联系,没有一丝回答,所有通讯跟电波全部剪断。
连卫星联络也是中断的。
将军下令回航,没多远,一架无人控制飞机出现在他们上空,传真机里又吐出一张纸,说明著他们不停下他们就会永远消失在海洋中。
俄方愤怒,看著那架张牙舞爪盘旋在上空印著曼陀罗花朵的飞机在他们眼前飞过来飞过去……谁也不愿意冒险打落它,如果有人在前一刻让他们的军舰冒了一个dòng,那麽这刻他们是不会否认有导弹袭击的危险xing的。
正当谭老大联系到国家上方时,一架飞机也飞了过来,对著谭少现在所处的位置的不远处的准确无误地落下了一个炸弹……
谭老大,谭少笑了,“你说,他要是知道是我,还敢不敢这麽准确?”
偏离原定位置十里的谭少问陈见涛。
陈见涛正视著那扬起灰尘破屑的远处,没有回答他。
对方第一声扬起开战,这是他们预见到的。
只是来得这麽准确无误,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会有惊讶。
“他就恨不得我死啊……”谭少咬牙笑,拔下键,正式跟上方的总司令说话。
谭少说明著当前的局势,还有他所展示的武器,另外还有他今天的包围图,一点也没有藏私地跟对方展示了,他还说了一些包含隐义的话语,他整整说了半个小时,当天上在他附近炸著炸弹时,他还是镇定自若地跟军方的总司令谈判著。
当胡椒跟二虎传来消息,谭少停顿述说,对对方说:“俄方的东西已经落入我手了,总司令啊,这仗,就算你派出了你最厉害的少将,却还是输了。”
头上的炸弹只差一点微小的落差就落到了谭少头上,那边的总司令也很冷静地指出:“是吗?”
谭少笑著说:“司令,想想我刚跟你说的好处。”
那边的司令没有说话,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锺过去,炸弹停顿。
那天,八月十九号,对外,宣称军事演习。
谭少把货jiāo了,得了一百八十亿。
那个战乱国家真有钱,一笔帐就到了帐户……张健得了钱,冷笑一声,没再说其它。
谭少jiāo完货,换了他最好的衣裳,把一张在他手里把玩了好久的载弹飞机飞在他头顶上的照片又看了几眼,对陈见涛很淡然地说:“我就去见见对方的总参谋吧,这半年的,没少受他关照,该好好当面去谢谢他。”
当谭少见到范宗明时,他脸上,真正的无一丝表qíng。
他坐在首座,冷漠地看著走进来的穿著军装的范宗明。
等对方落座,他拿出烟,抽了一口,叫了声,“范少将。”
范宗明看著他,神qíng冷静,一句话也没说。
作为匪方跟军方的秘密谈判,他们俩人都平静得跟死水一般。
谭少用左手把一叠照片甩出来,长桌上,那些在飞机炸弹下的他那黑里带著惨白脸的照片皆一目了然。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范宗明後面,弯下腰,在穿著军装的范宗明耳边轻轻地说:“七哥,你真舍得,明知道是我,一次比一次手下得更狠。”
“可你没想到吧……我们有今天。”谭少笑了,摸了下没有动静的右手,“我还是活著见了你。”
他走了回去,看著范宗明一丝不苟,英气bī人的脸,对著天花板大笑了起来,中间他被自己吐出来的烟雾呛出了几声,可也没阻止他那般撕心裂肺的笑声。
他得来的今日,不过就是用了好几项尖端的武器,好多好多他一辈子也还不了张健的钱跟qíng的债得来的……他为了跟范宗明站到同一起跑线上,付出了他超过他所付出的一切。
而换来的,是亲手要了他一次一次命的范宗明无动於衷地坐在了他对面。
谭少得意,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说:“七哥,想不到,我们能有今天吧。”
他笑著抽烟,眼泪在他眼眶里流下他也不知道,他说:“不说上次了,你知道山dòng里的人是我,还是派你的特种兵部队来要我死,这算了,没什麽好说的;可这次你也太狠了点,你派了个飞机来,真炸准了,你怕是连我的尸骨都找不著拿回去吊念了。”
他眼泪掉得太狠,打湿了烟,抽不起来。
看看,他用尽一切换来的,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
范宗明所不在乎他的一切,他有的是办法让别人在乎!
他为了他的信念可以一次一次灭他;可今天,他却不得不为了上级的命令来跟他和平共处。
再也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qíng了。
那些他想要的,他不给他,谭少觉得我真不甘心啊,他是不是为了他所信仰的才不对我说爱,可现在啊,他所信仰的我都用我的力量去证明那不是问题了,可是现在,我都不在乎他会不会说爱我了。
可是,还是要问,总得要一个答案,他把打湿透了的烟扔掉到地上,笑著问范宗明,“七哥,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时至今天,你爱不爱我?”
范宗明看著他,抿著嘴,一句话也没说。
“不说,也算了。”谭少又抽出一根烟,危颤颤放到嘴里,打了好几次火,终於打上,淡淡地说:“你爱不爱我无关紧要,反正我爱你。”
他抽了一口烟,闭著眼睛淡淡地说:“七哥,我要回家,你还要不要我?”
“如果我不要呢?”范宗明终於开口,冷静至极。
谭少抽著烟,看著地板,淡然地说:“你不要,我也不回了。”
他把他有的,没有的,都用来爱他了。
他不要,那就算了。
他赌了他人生最大的一盘局,输了,也没什麽好在乎的。
只不过,看起来太过於凄惨了点。
可他也实在太疲惫,一场他策划过的战争过後,他是真的累了。
比死十次,还让他感到疲惫。
他所有爱的力量,全给过了,没有一点剩余。
第三部暗涌完
PS:所有接下来的“任何”故事,皆在《谭少之青痕》。
《青痕》是相处篇,也是两个对等的人关於“感qíng”或者“对手”类似qíng节多的篇章,会长点,而所能写的,也更多。
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最後一部,才是两个真正平等的人──关於人生的“对决”。
目前看来,谭少是失败的,但是,鹿死谁手,不到最後关头,谁也说不谁。
第四部 谭少之青痕
第81章
谭少刚出家里出来,就接到陈见涛电话。
陈见涛在那边气急败坏,“你赶快回来。”
谭少问:“怎麽了?”
“缅甸那边有人抢我们的生意。”
“抢回去,”谭少流氓,出主意,“丫敢叫嚣,灭了丫的,记得往左偏点的韩爷不?他老人家正愁没烟抽,你把弄不死的人扔他那叫他换烟抽,还能叫他欠咱qíng。”
陈见涛服了,这麽没脸皮的事,也只有谭少敢去做,谁隔著几千里送败兵去让人换烟抽啊,光那路费就挺得不偿失的。
但做了,效果未必就不好了。
谭少开了车,他现在有车开了,也没人管东管西的,他开著大奔去小店喝了碗咸豆浆,正想著要不要去南边见见张健,范宗明的电话来了。
“在吃早餐。”谭少回答,尽管现在已经是中午。
“我等会回来,你现在回去。”范宗明在那边淡淡地说。
“哦……”谭少应著。
大奔开到街路边,谭少见著了个好玩的东西,就下车去买了,又随便逛了逛,又花了点时间,赶到家,中午已经过去了。
范宗明没在了,谭少跟传讯的保安“哦”了一声,没再听他说什麽,拿著买的东西上了楼,扔到范宗明房里,去了自己卧室。
他一觉睡醒,坐飞机去了张健那。
张健策划部的经理这次换新的了,模样长得有些过於周正。
这世道,太周正的男人不是弯的就是双的,谭少好奇,问张健:“是不是?”
张健说,“不知道,你可以去试试。”
那人像范宗明,谭少觉得可以一试,就走去问了。
策划部的新经理没见过谭少,觉得这麽大大咧咧,一不笑就有点冷漠的没心没肺的冷不防就上来问他是不是同xing恋的青年挺招人喜欢的,於是答应了谭少晚上的邀约。
害得谭少看著对方笑得chūnqíng的脸蛋,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样的笑容,自然不可能在范宗明脸上看见。
但谭少妥协,正主看不见,有这不是正主的弥补下也是好的……
他晚上跟人吃饭时,正调qíng调到qíng深处,就差一句说我已经订好酒店房间,范宗明的电话又随之而到。
范宗明问:“你在哪?”
谭少乖乖回答,“吃饭。”
范宗明再问:“你有什麽好不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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