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能不能请您换个台?”
司机笑着应允,将频道转到新闻频道。
广播里正播送一条新闻——昨日,欧洲一个天生双腿残疾的女子勇攀世界最高峰,将她人生的第一步永远地凝刻在了8848米的高度。
席海棠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拿出拎包里的铅笔和速记本,迅速勾出一幅图画,短短五分钟,她准备拿去参加“牵手之约”的竞赛作品有了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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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fèng中一滴一滴流淌gān净。一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席海棠站在试衣镜前目瞪口呆,林玲则站在她旁边大呼小叫,“啊,海棠姐,你真是太美了!今晚你绝对会成为主角!”
席海棠嘴角轻扯,“我是来参赛,不是来选美。”
“可是……有些人已经看傻眼了哦!”林玲狡黠地眨了眨眼。
不远处,萧牧远将席海棠美丽的身影看在眼里,层叠皱褶的短上衣与合身jī尾酒礼服裙和làng漫飘逸的薄纱伞形裙装的搭配,突显了她纤细的身段,巴洛克风格的jīng美刺绣,展现极致华美的优雅造型,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海棠……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入场吧。”温润如水却比陈酒更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席海棠僵硬着点头,“好。”
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她不由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萧牧远察觉到了她的心qíng,温柔低问,“你很紧张?!”
“是啊……还没正式入场,我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
“别紧张,有我呢。”
席海棠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学长,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更紧张啊!你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极少露面,媒体曝光率几乎为零,可是你一回国就买了擎酃设计,轰动了整个圈子,虽然你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不会放弃,我想今晚你势必躲不过了,那我站你旁边肯定也要被连累的……”
越说越觉得可怕,席海棠简直想临阵脱逃,萧牧远却一把拉住了她,表qíng里带着几丝玩味,“怎么把我说得跟祸水一样?”
“啊?!”席海棠一怔,不太习惯这样幽默的他。
看着她呆愣的表qíng,萧牧远的唇角继续上扬,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呵护有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的声音极致温和,透着难掩的深qíng,席海棠的脸略微有些泛红,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又怕是自己太过敏感,只得压下紧张,对他微微一笑,眉眼间的温qíng刻意收敛,却俨然不知这样的她在萧牧远眼里是别致的动人。
远处,代表“璀璨珠宝”前来参会的顾惜爵静静看着那一幕,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浓浓的殇qíng,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她瘦了,却更动人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席海棠忽然感到一阵心慌,回头,她对上了那双无比幽深的眼睛,呼吸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泛起轻颤。
“海棠,怎么了?”萧牧远讶异于席海棠的qíng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jiāo汇,刹那危险。
174 嫉妒要命
174 嫉妒要命
席海棠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萧牧远一把拉住了手,她惊讶地抬头,只见萧牧远那张向来温润的脸上此刻却面无表qíng,习惯xing微扬的唇角边弧度犹在,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萧牧远,一时间有些呆愣,就这样被他呆呆牵着手,直到他清浅如风般的声音滑过耳畔,传递至心间,“此qíng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男才女貌。
当萧牧远和席海棠站在一起时,顾惜爵的脑海里一瞬间就闪过这四个字。
他看见萧牧远的眼神,温和内敛,深qíng毫无二致,而席海棠,表qíng很淡,寂寞如雾 的样子,就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在他身边清和温婉。
顾惜爵闭了闭眼睛,心底一个闷闷的声音对他说——
承认吧,顾惜爵,你嫉妒得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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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礼很隆重,花样辈出的仪式过后,终于到了整晚的gaocháo,当主持人拿着金色信封走上台前,媒体的闪光灯闪耀成一片,牵手十年,这一次,花落谁家?!
大屏幕上滚动着动人的图片,那是一条玲珑的项链,别致的心形金饰及六角星金饰贯穿其间,高雅韵味中渗透着无拘无束的写意青chūn,第一个心形与第一个六角星之间的距离是8厘米,这个六角星与下一个心形的距离也同样是8,然后,灵动的变化开始了,相邻的两枚吊坠之间的间距不再规则,却始终巡着8-8-4-8的节奏,那是一组神奇的密码,代表了世界之巅的高度,小巧玲珑的链饰慧黠巧妙地向巍峨的珠穆朗玛峰致敬。
巧妙的构思是最引人注目的,而后,就是那jīng湛的翻面型款式,在钻石的切割中,不管是圆形、椭圆形、梨形、橄榄形、心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怔,就是表面由若gān个具有一定几何形状的小平面组成,而这条项链却是以最为罕见的圆多面型切割钻石。
评委席上,萧牧远作为特别嘉宾详细地为与会者解释着,“这是一九一四年马歇尔利用光学原理,经过科学的计算以后,才定下来的款式,其中加工尺寸和比例,以及各部位的角度,都有相当成熟的标准,最大限度地提高了钻石的火彩和亮度,所以又称为圆钻型。它的高度,一般是直径的百分之五十九点三。在这个基础上,又衍生出了欧洲式和斯堪地纳维亚式等几种造型,仍然保持五十七个或五十八个小面。”
大屏幕上,又给了项链扣环处的特写镜头,最后一枚吊坠采用的是玫瑰琢型。
“玫瑰琢型从十六世纪开始形成,如果宝石的上表面都是由连续排列的三角形小平面围成的话,我们称为单玫瑰型。如果上下表面都是这种形状,我们称之为双玫瑰型。这种琢型,后来发展出各种不同的造型,比如荷兰玫瑰型、梨形玫瑰、水滴形玫瑰、三面玫瑰等等,在十八世纪的时候达到了鼎盛。但是因为玫瑰型的难度较大,近些年来已经很少有设计师会采用这种琢型……可是这条项链的设计者很勇敢,并且做得很漂亮。”
席海棠的心跳完全失常了,她不敢置信自己的作品居然被拿到大屏幕上展览,按照往常的惯例,只有金奖作品才有这种待遇,可是……可是她有可能会得金奖吗?!
林玲紧张得吞了吞口水,“海棠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金奖作品才能被搬上荧屏的吧?!”
“呃……是啊……”席海棠呼吸紧绷,眉心却还是紧紧皱着,“铃铃,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是用方姐的名额参赛的,才比较例外啊?!也许……也许只是拿新人的作品指出毛病,让大家引以为戒。”
“可是说得都是溢美之词啊!”
席海棠的心更加忐忑了,大屏幕上每多一个镜头,她的心跳就又加快一拍,手心里的汗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湿凉了……
“铃铃……我不行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啊?!现在?!”林玲差点尖叫,“马上就要宣布获奖名单了啊!”
席海棠摇头,“不可能是我的……我这幅作品只是偶然间的灵光一现,而且我是用方姐的名额参赛的,应该是没有资格问鼎的。”
“如果真是你呢?!”
“我会昏倒的!不行了,我要先出去透透气,缓解一下……”
席海棠慌乱地站起身,从坐席上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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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空气凉了很多,席海棠细细地足印踩在地上,带上了几分凄迷,踏月而行,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忧伤的气息,一下子就涌满了整个胸怀。倏然而至的风轻轻地飘起衣袂,月光依然如水,夜色依旧空茫。
脑海里,又自觉地想起那双深邃的黑眸,与平常的样子绝不相类。她的心揪得有些紧,甚至有点疼。
风拂过头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发梢都已经被chuī乱了,有几缕甚至还调皮地嬉戏到了她的嘴角。
额上还是密汗层布,十分得不舒服,她想找出面纸来擦拭,却恍然发现自己没有带包包出来。
“用这个擦下吧……”眼前,忽然多出一条白色的真丝手帕,看着有些眼熟,小晨曾经捧在手心里无数次赞叹的那一款。
抬眸,不意外地看见顾惜爵。
她微微站定,气息微喘,“你怎么会在这儿?”
“跟着你出来的,我怕你有事。”墨色的眸子里是柔柔的深qíng。
席海棠微微一怔,摇头,“我只是有点紧张。”
“我懂。就跟我第一次买基金赚了一亿时的心qíng一样。”
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呃……好久没见,你最近怎么样?”
175轻轻一吻
175轻轻一吻
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呃……好久没见,你最近怎么样?”
“我无所谓好不好了。”顾惜爵唇边浮出一抹苦笑,没有她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会好。
席海棠微微抿紧了唇,犹豫了一下似的,又问,“柔儿怎么样?”
“快生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吧。”他的语气里有些疲惫,“我找过jīng神科的医生给她看了,qíng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她分裂出来的人格不只是一个依心,还有别人,是连我都不认识的陌生人。医生说她这样的qíng况可能已经持续了很久,只是之前的病qíng较轻,不会被轻易察觉,要不是她怀孕的关系,身体负荷加重,可能到现在还是不会被发现。所以,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是幸还是不幸。”
“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席海棠的手心微微攥紧了,她忍不住提醒他,切身之痛的感受让她没有办法去忽视任何一个小生命。
顾惜爵点了点头,说到孩子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小晨和允痕,他知道孩子们因为要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关系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住在学校进行封闭式特训,忍不住有些担心,“小晨和允痕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有。虽然手机不允许带,但是一个礼拜可以用公用电话往家里打一次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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