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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陌言深沉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不在乎别人看到什么。
桑柔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画面,心qíng沉重,眼睛越来越湿润。她突然低头,抓起桌上的酒杯,正要喝时,韩陌言的歌声陡地停了下来。他走到她面前,也端起杯子:“来,小柔,我敬你一杯。周一你就要去高氏了,那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新的工作可要继续加油了!”
桑柔抬头望着他,用力地眨眼,泪水硬是眨不回去,反而落了下来。
可言惊讶地盯着哥哥,奇怪他怎么主动让小柔喝酒了……这时,其他同事也纷纷举杯,说着各种祝福和鼓励的话,桑柔一边流着泪一边喝下一杯。她哭了,隐忍了两天的泪水竟然在这个时候哭了出来。
李姐温柔地抚着她的发,笑着说:“哭什么呢?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呵呵,你这次调派过去可是代表我们美帝企业,也是领导对你的重用呢。要好好gān啊,来日回美帝时,我们再给你举行个盛大的欢迎会!”
“谢谢李姐。”桑柔擦gān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笑。这群人里,连可言都不懂她今夜的心酸与委屈,没有人懂她……一伙人大约唱到十一点半,才离开“钱柜”。
韩陌言拍拍桑柔的肩,意思很明显,他要送她回去。可言见她迟疑,皱眉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和她们一起搭的吗?还是我和哥哥送你回去吧。”
桑柔不便拒绝,三人一同上了车,跟其他同事挥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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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桑柔并没有醉,真是奇怪,当你想醉的时候为什么连醉都那么难?可言陪她坐在后座,两人手指相握,一路沉默着。
良久,可言问道:“你没事吧?今晚这么晚回去,原哲不会说什么吧?”细心的她有发现,整个晚上,原哲似乎都没有来过一个电话,难道小柔事先告诉他要开欢送会的事了?
“不会的,他不会……”桑柔低声回答,额头有些痛,意识却比任何一次喝酒都清醒。原哲已经当她如空气一样存在,就算她不回去,也不会说什么了吧?
韩陌言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桑柔苍白的脸孔,将车窗按下一条fèng,立刻有清风透了进来。
“你不该喝酒的。现在好好靠一下,等会就到你家了。”他说得有些沉重,可言想象得到,此时的大哥也是异常难受的。大哥对桑柔的感qíng没那么容易解脱出来,以前还能天天在公司看到,以后恐怕连见一面也不容易了吧?
这样,或许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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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哲躺在沙发上,空气有些凉,他静静地抽着烟。
年少时,多么天真,以为自己只要坚持去爱,一生一世也不过转眼,历尽世事后才明白,一生一世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容易。不过才七年,这份感qíng已熬得好累。
是他轻率,毅然下了婚姻契约,将婚姻看得太轻?还是他太傻,错估了婚姻的沉重?
电视上正播着一对恋人依偎在一起,诉说着海枯石烂的誓言。
他轻轻地笑了,笑得苦涩而苍凉。
083 爱恨jiāo织的男人
海,何时会枯?石,要多久才烂?地未老,天未荒,而那些恋人,如今又在哪里?他不轻易许诺,许了便是一辈子,然后他现在发现,即便是自己亲口许的一辈子,要实行起来也并不容易。
男人的誓言,可以很郑重,生死白头的承诺,说来简单,要做到却是如此艰难。懒因为,爱qíng不是一个人的爱qíng,相守不是一个人的心愿。
他的世界,还有一个桑柔……
夜深了,她还没回来,又要彻夜不归了吗?原哲拧起了眉头,他不能超脱,不可能做到说不爱就不爱,所以他得忍受……可是,他为什么要忍受?忍受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依然我行我素……他起身站到窗前,低头往下看去,这个视野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小区入口的保安亭。保安亭亮着灯,除了守卫的保安,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他抿紧了唇,背影挺得孤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驶过一辆的士,在保安亭前停了下来,原哲下意识眯眼一看,下车人不认识。
失望的同时,烦躁也悄然涌出,他爬了爬黑发,吐出一口气。正要转身时,眼角又捕捉到一辆车,车身有些熟悉,某种异样的感觉迅速抓住他的心脏。虫昏huáng的路灯下,只见桑柔下了车,紧接着走下车的正是韩陌言兄妹。三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站在一起,可言拍了拍桑柔的肩,韩陌言则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走进了小区消失不见,他才上了车。
原哲没注意到自己已将窗帘拧在手中,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该死的女人,她是去找韩陌言哭诉去了吗?在算计着怎么离开自己身边吗?
不可能!这场婚姻关系,他不说停,她永远别想停!
×
桑柔回来家了,她不知道有个人在等自己,或许压根不敢去奢望他会等自己。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语气依然冰冷夹杂着一丝怒气,她慢慢抬起头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用这样的语气唤她了。
原哲蹙起眉,听见她喃喃地低语:“你竟然肯跟我说话了……”
“可恶,你竟然又喝酒了?”他大步踏过去,恨不得掴她一巴掌。她总是无视于他的警告,在她心里,他原哲究竟算是什么?
“呵……”
燃烧着怒火,原哲用力将她箍在怀里,这副身体是否也依偎在韩陌言的怀中接受安慰?桑柔意识非常清醒,手脚稍微有点不受控制,他们跌跌撞撞的进到房间,她刚抬头,他就捧着她的脸,撕咬一样的吻住她的嘴,两人纠缠在一起。
很快,原哲尝到嘴里的腥味,她的唇被咬破。
可是,这一刹那,他觉得畅快,他觉得自己该恨她。
卧室里甚至没有开灯,只有窗户外面透着隐隐的光芒,暗处,桑柔咬着唇,拼了命地与他撕打。他不相信她,不尊重她,她便不允许他吻自己。
黑暗中闪动着原哲的眸光,他清楚听见了自己的喘息声,大手一扯,衣衫布料的碎裂声响在屋内。他把她推到门上,冰冷的手碰到她的肌肤,他要看她发疯,看她失去理智。
**同怒气一样,来得猛烈,他纯想发泄,她已将他伤得血痕累累,他又何必在乎伤害她?
他压着她的身,举高她的双手,那洁白的手腕上还残有他前天粗bào抓出来的痕迹。他急切地扯下她的裤子,想穿透她的身体,想感受被那火热濡湿包围的痛快。一个女人身体不会说谎,不会让人摸不清楚。
桑柔拼命地踢着他,用尽一切力量地反抗,但她始终没有出声,只是死咬着唇不住挣扎。
衣服被撕裂褪开,雪背紧抵着冰冷的门,她无路可逃。
原哲像一只bào躁的野shòu,大手肆意揉捏着她的胸脯,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恨她。
他也要她痛,要她体会这心撕裂了一般的痛。
抗不过他的力道,他的唇逐渐变得火热,尝着她唇瓣上的血腥,咬着她的耳垂,啃着她细腻的颈子,再毫不留qíng地吮住她胸前的耸立。
桑柔被迫仰着头,气喘吁吁,酒jīng让她的头变得混乱,十指掐进他肩头的肌肤,就在他挺身要进入她的瞬间,她突然低声而绝望地喊了一句:“原哲,别让我瞧不起你!”
一切动作突然停住,他压着她,胸膛的火热快速地冷却。
原哲,别让我瞧不起你!
是的,他已经接受了她不爱自己,却无法接受她瞧不起自己。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连最起码的骄傲和尊严都丢失了,qiáng占又有何意义?
他深深地、深深地呼吸,然后放开了她。
桑柔几乎站立不稳,完全推开他,踉跄着奔进浴室。她关上了门,站在宽大的梳妆镜前,赤。luǒ而美丽的身躯,布上了他刚才留下的青紫痕迹。他一点也不温柔,唇和手都在报复式地惩罚着她。
她会痛,身子痛了,心更痛。
睁大眼睛,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眼泪滚出,一颗一颗,有些烫,又迅速变冷。如同她的心,曾经火热,也开始变冷。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我要的只是你有一天能够爱上我……为什么当她亲口说已经爱上他的时候,他却满脸质疑?
“原哲……你早已经封闭了自己的心,对我没有信任,又为何口口声声只想要我的心?我累了……”桑柔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白烟直冒的热水洗刷着皮肤,也将脸上的泪水一并洗刷gān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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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痛也不放手
原哲在桑柔进入了浴室许久之后,才有了动作。他听见了水声,找到自己的烟,点起来,深深吸一口。他知道自己刚才的粗bào,可是,沉在心底里的怨气无处发泄,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吻她咬她的时候,甚至在想,就算是恨着,也不愿意再这样放手。懒要痛,两个人一起痛;要恨,两个人一起恨吧!
然而,她一句“别让我瞧不起你”,轻易地让他放开了手,他害怕……自己再不放手,就要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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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原哲没有回房睡,在卧室的沙发上躺到天明。
桑柔在忐忑不安中迷糊睡去,早上醒来,头有些发疼,然后惊异地发现原本放在柜子里的小皮箱不见了,他最常穿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
原哲走了,周末里突然主动申请出差,将上周企划案里的一个考察方案来亲自实施。他去了广州,离B市并不远,但是心境却似放逐到遥远的天边。
桑柔渐渐冷静了下来,心空了一角,孤单而落寞。没有他在的屋子里,变得格外空旷冰冷。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告诉自己不该有所盼望,因为若想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只能先守好自己的心房。虫出门,她挑了件七分紧身牛仔裤套靴子,穿了件长及大腿的松垮毛衣,脖子上围了块针织围巾,跨上时下流行的花布购物袋,轻松的打扮让人感觉心qíng也要轻松几分。
约了可言,她们先去超市买了很多日用品和食物,然后打了车直接奔向疗养院。
“妈妈……好些天没来看你了,真对不起。”她坐在妈妈的chuáng前,望着妈妈安静沉睡的面容,轻轻地握住那只清瘦的手放在怀中,“最近真的好忙好忙,每天都有发生好多事……噢,妈妈,可言来了呢!你都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知道吗?可言也到美帝上班了,不过,我又换工作了,还好这次换的活正好是我喜欢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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