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夜抬头看他,似乎还在迟疑,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还是走向前,但是只站在chuáng边,无视夜辰风吃力抬起的手,她语气很冷淡地说:“夜辰风,并不是我想留下来,而是夜一斓qiáng拉着我留下来的。”
夜辰风伸着手,似乎想要触摸到她,低声说:“你坐下来,到我身边来。”
文浅夜盯着他,虽然觉得他可怜,但还是无所动容,她不知道她和他还有什么好说,于是又开口:“坐下来就不必了,我就说完几句话就走,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所以,你这次车祸是否是因我而起,我都不会感动,我已经答应了夜一斓过来看你了,不过你是不是爱我,我们之间都端了吧。”她这话也算是履行对夜太太的承诺,他们之间不合适,他的家族也会反对他们在一起,更何况夜辰风是否爱她不知道,那么又何必继续纠缠呢?
文浅夜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忽然听到夜辰风痛苦地说:“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文浅夜从来没有听到夜辰风发出这样的声音,好似深沉的痛苦从内心深处发出来,很沉很沉,能震撼人心魄,于是她都忍不住停了下来,只是没有转身。
很久很久之后,似乎在酝酿莫大悲痛的qíng绪。夜辰风忽然说:“文浅夜……我发现我爱上你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感觉到我的心已经爱上了你。”
文浅夜忽然全身一震,猛然回过身来,愣愣地盯着夜辰风,似乎不敢相信。
夜辰风又说:“我对不起你,当初的确不会怎么考虑你的感受,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根本不懂得珍惜,直到你第一次提出想要辞职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慌张,为了留下你就说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了,当时我是qíng节之下这么说的,可是过后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居然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尤其给你过生日的时候,看着你一脸的满足我就觉得很温馨,觉得原来讨好一个女孩子也可以这么开心的。后来你我因为总总误会总是争吵,闹矛盾,不过你失望,其实我也很气闷,因为你一直不敢相信我,一直不太敢把真心带给我。”
文浅夜一时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多,这些都是表白吗?她内心深处忍不住激dàng,因为夜辰风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
夜辰风又继续说:“后来在办公室那次,我气极之下才说出那些恶劣的话的,不过也想要刺激你,却没想到你看得这么严重,一下子要和我决裂,然后我就开始后悔了,去你家楼下等你,可是你一直不见我。”
“既然你说你爱我,那那天在你公寓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文浅夜有些悲愤地说。
夜辰风摇摇头,“因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这么爱你了,而且我担心我给不了你承诺,所以就不敢轻易答应你,我怕我耽误了你,浅夜,若是当时不爱你,不为你着想,而是只把你当成普通的女人想玩弄一下,我早就答应你了,这样你就会投入我的怀念任我玩弄,可是就是因为替你想太多,才不敢轻易承认。”
“那么你现在就不为我想太多了,就不为我顾虑了吗?为什么又要轻易承认爱上我了?”
夜辰风很难过的说:“因为我如果再不承认,你就要永远地离开我了,以后都看不到了,你不知道你消失的这几天,我是多么难过,原来我已经这么习惯有你的存在,所以我决定了要跟你说清楚,要挽留你,而且……一旦我认定你,就决定给你足够的港湾,绝对要给你安全感,无论将来遇到多大的阻碍,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只是你还肯信任我吗?还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文浅夜不知道怎么回答,指望着chuáng上病重几乎都被纱布缠绕整个身体的男人,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不知如何接受。
夜辰风 见她不答,又有些急忙地说:“浅夜,我是认真的,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文浅夜呆呆地站着,忽然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夜太太,不会再跟他在一起,夜太太也明确反对了他们在一起的,就算他抗争,得不到整个家族的同意以后整个路程也会很遥远,而且她不想连累他,不想他夹在她和夜太太中间难过。于是她狠下心来冷冷地答:“已经晚了,我已经死心,甚至发过誓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你,你别在做梦了!”
文浅夜说着便转身大步出门,生怕自己在他面前就崩溃。夜辰风一直在病房里忍着伤痛努力高喊:“浅夜……浅夜……”
文浅夜没有回头,抹了抹眼泪,只狠下心大步离开。可是快要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文小姐,请等等,我们谈谈吧!”
文浅夜回头,居然是夜先生追来了,他一脸慈善,温和地笑着说:“我有个不qíng之请,文小姐能不能扒开一点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夜先生是夜辰风的父亲,是好几家公司的老总,身份高贵至极,这样的人,居然能这么和气,甚至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话,文浅夜都有些惊讶,看着这个老先生的脸面,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了。
24.-二十四
夜先生一直带着她走出外面,文浅夜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带着她去到哪里,就一直跟着,出了住院部,又拐过很多地方,来到医院的小花园,那里有很多病人在活动,还有家属陪着病人散布的,阳光晴好,天气温和,很美好的画面。
夜先生就在花圃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文浅夜,那样子似乎有些忧郁,有些忧伤。他说:“文小姐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我一路带着你走了这么远的路你都不问一句。”他说完微微一笑了,那一瞬间迟暮的脸上容光焕发,仿佛恢复青chūn的光彩,可以看得出夜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俊美男子的,夜辰风笑起来很像他此刻的模样。他又说,“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要说什么吗?”
文浅夜便低下头了,其实不用猜也知道他带她来这里要说什么的,大概也跟夜太太一样想要劝她离开夜辰风吧,不过夜先生的处事方式温和一些,还考虑她的面子带她来这里那么安静温和的地方说话,不像夜太太很果决地就在医院走廊里处理了。
但是不管是那种方式对付她,都不是欢迎她的,文浅夜失落地低下头,轻声答:“我知道,夜先生不必说我也明白,而且夜太太也跟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会自己离开夜辰风的,不会耽误夜家的幸福!”文浅夜说这话时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必须离开夜辰风,无论是为了她将来的幸福还是为夜辰风的幸福,他们都不太可能在一起了。
可是没想到,夜先生却摇摇头,微微笑着说:“文小姐你想错了,其实带你来这里,相反的,我是要劝你和辰风在一起的。”
文浅夜猛然抬头,惊愣地看向夜先生,实在以为自己听过了。
可是夜先生却朝她点点头,帮助她确定她听到的,文浅夜呆愣了,有些不明所以地询问:“夜先生……您,您说什么,让我也夜辰风在一起?为什么?”
夜先生微笑地点点头,样子非常慈祥,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他说:“因为知子莫若父,辰风这孩子想要什么我还不清楚吗?我也只是想让他幸福罢了,做父亲的那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
文浅夜又呆愣了,因为感觉眼前这个长着跟以前所接触的有钱人实在大不同了,她以前接触的有钱人,尤其是一位父亲,向来都比较亲qíng冷漠,对孩子很苛刻,从来没想过要尊重孩子的感qíng婚姻,从来没想过让孩子追随自己所爱,幸福就好,而是一味地安排相亲qiángbī自己孩子跟大家族子女商业联姻的,可是夜先生很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夜先生抬头眯眼望了望天空,眼神有些忧郁,“其实能做出这些,也都是因为辰风跟我的一席谈话的,文小姐有兴趣坐下来听我讲讲辰风的事qíng吗?”
文浅夜点点头,然后两人就很随意地在花圃边缘坐了下来,夜先生一身高贵显然并不介意这样坐,文浅夜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觉得这位长者越发地不同。
夜先生说:“辰风小时候很叛逆,甚至很极端,谁也管不了他,其实他养成这样的xing格也多是因为我而起,我太亏欠他了。年轻的时候,我和他妈妈一直忙着打拼,忙着扩张事业,从来都没有管他,甚至一年能见面的加起来都不够一个月,辰风都由保姆带着,也正是因此他才养成那种乖张的xing格。他大概也是怨我们的,怨我们没有没有重视他。这点我很愧疚,直到他长大了,我们也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几乎没有怎么关心过他,于是他其实和我们很疏远,不怎么听取我们的意见的。当初他要和斓斓在一起时……”说得这里,夜先生似乎忌讳到文浅夜,下意识顿了一下,看向她。
文浅夜毫不介意地说:“夜先生请说。”
“他是一头心思往前栽的,死也要在一起,谁也拦不住,我们的话他向来不听,甚至还有逆着来,所以我们一反对他逆反得更厉害了,最后我们还是通过斓斓那里入手,bī得斓斓也他主动断绝爱恋,他才肯罢休,但是也是那一次后他离家出走,自己创业,很久都没有回过家,后来甚至自己在这里买了一所房子,更是不回去了。我始终觉得我亏欠他,以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意识,可是眼下……”说到这里,夜先生的脸上瞬间灰白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残酷的事qíng,然后微微苦笑,“人有生老病死,祸福旦夕,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说不定哪一天出什么事就去了不是?呵呵,辰风,我始终是觉得亏欠他的,做不到一个好父亲的责任,所以斓斓的事qíng之后,我就更愧疚了,很希望能帮他做点什么,这一次看到他这么重视你,我就知道他大概又是动感qíng了。而且前几天,他还特地来问过我的意见,如果这一次他还违抗我们安排的婚姻,我是不是还会像当初对付他和斓斓一样拆散他的感qíng?”
夜先生低下头说:“其实我想,辰风当初不敢轻易给你下承诺说爱你,是怕给不了你期待吧,害怕我们又想当初对付他和斓斓那样出手段对付你,伤害到你,所以他失踪还是为你考虑的啊!”
听夜先生说到这些,文浅夜都觉得心里被撞击了一下,回想起夜辰风之前的种种,似乎真的想得通了,可是,夜辰风为什么会爱上她,他心里还有没有夜一斓?毕竟曾经爱得这么深。
“在他来找我的那时候,我就想了,在最后时刻,我总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不然以后真的永远没有机会补偿他了。而且家境门当户对的事,以前我看得太重,可是现在想起来,门当户对事业联姻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图来一堆金钱,可是能换来幸福吗?而且夜家已经很有钱了,不在乎再靠联姻赚取更多的钱,关键的是,能让辰风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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