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房_四木【完结+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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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的肘部姿势对吗?”

  杨开走过来,帮她调整姿势。

  “老师,您能再示范一次扣腕动作吗?”

  杨开手把手教会她转动腕部。

  到了傍晚,孩子们啃着乔言带来的面包,都笑嘻嘻地对她说:“姐姐,你是来学空手道的吗?能不能示范下腕部动作呀?”

  乔言坐在他们身边,喝水,擦汗,朝他们嘿嘿笑。一个胖胖的孩子冷饮喝多了,嚷着肚子疼。杨开连忙换好衣服,背起他跑向楼梯。

  乔言无奈追出来:“哎,杨老师,打车去快一点!”

  杨开边跑边回头:“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市内都堵塞了,还不如我跑得快!”他的浅蓝线衫融入人流中,像一角清新的天空,瞬间开合出坚定的色彩。

  乔言目视他远去,先回头送出余下的孩子,给他留下一盏灯,关闭了场馆。

  都市的夜正在慢慢浮起,似烟雾似昏晓线,将乔言的归路分割成两半。朝前,便是日复一日的灰暗,向后,才是阳光般的户型温暖。她回头看了看寂无一人的建筑,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记得场馆里的孩子说过,小胖是留守儿童,奶奶年纪大了,没法照料他,才将他送给了杨老师。杨老师一年来供着小胖吃喝,还教他空手道,把他当成弟弟那样来疼。

  乔言喟叹,世上竟然还有这么gān净纯真的男人,忍不住又回头看看镀了一层金边的招牌,深深折服上面的“阳光”二字。

  乔言有把二手小提琴,是她花了2200元钱买来的。当时小区一位音院学生要当作废品处理,她在门前拦住了他。“我买。”

  “它不值钱。我是说它不值你给这么多钱。”

  “高贵的东西不能贱价处理。我宁愿花费所有保存她的音质。”

  在那个学生惊异的眼光中,乔言拿出钱包里所剩的2200买下落难的雅马哈。她去了音行换弦,润松香,调音,看着小提琴慢慢地活过来。

  音行老板鼓励乔言试试调整后的音色。乔言架在左肩,拉出几个刺耳的噪音,笑脸宴宴地对着老板。

  老板黑着脸说:“你是不会拉还是没整好?不如我给你推荐一位指导老师吧?”

  乔言马上拒绝,提着琴盒回到出租屋里,调大拾音器,自顾自地拉了起来。当然,她的技术没有隔壁音院学生qiáng,演奏效果也是惊人的。

  “702,702,麻烦你声音小点好吗?”

  乔言置若罔闻,拉得忘qíng,其实还是一片噪音而已。

  若gān天后,她被人贴了红纸条;半个月后,她的家门被人喷了彩漆,引得偶尔回来一次的乔迁伸颈观望半天;再一个月后,当她洗去门前所有的污渍,却发现骷髅头宣传画塞进了门fèng里。

  终于,在乔言25岁的生涯中,雅马哈小提琴继忍冬山泉、超薄手机后成为她的第三件至宝,死都不离身。

  乔言被小区住户投诉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底下看门的老大爷总是看着她叹气:“小言,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乔言总是回答:“拉着舒心,停不了。”

  乔迁伸出脑袋说:“我姐那是发泄,发泄你懂吗,老头?她活得非主流,脸皮厚过天,是不会听见别人说什么滴!”

  乔言打得他向大爷道歉。

  去了阳光场馆的第一周,小提琴也如影随形,乔言在中午休息时间会继续荼毒那批可爱的师弟们。孩子们抱头鼠窜,纷纷向杨开哥哥求救,杨开腼腆笑着,过来与乔言jiāo涉。

  “你会拉小提琴吗?”

  “不会。”乔言回答得毫无羞愧,“但不能阻止我对她的热忱。”

  杨开在依然轰鸣的演奏中静默站立了会,无功而返,哄着孩子们下楼玩游戏。阳光透过纸格窗户婆娑起舞,乔言犹如矗立的礁岩,看着脚下的翩跹光影,铁一般地拉完一个小时。

  才一周,所有人忍受了她的这个怪癖,并且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如果某一天她坐着发呆,孩子们还会跑过去推推她,嚷着:“姐姐那可怕的琴呢?秀一秀吧,我们来测试下心脏承受能力。”

  三场女剧

  乔言背着化妆箱站在“人间天堂”前。时隔一个月,她再次来到这个销金窟,从内到外恢复了自信和镇定。她知道,这些神奇的变化来源于杨开的力量,经过一周多的舔噬伤口,他成功地感染了她,温暖了她,使她不用独自面对满屋的冷清。

  乔言深深铭记。

  她来这里做最后一次美胸指导,在会议室点开PPT,尽职尽责地传授所学知识。底下分管头牌的经理挽留她,说:“乔小姐,你真的不考虑下我们的提议吗?只要你签了人间,公关费首付300万。”

  乔言一如既往地拒绝:“您太抬举我了。我的心思不在这里。”

  如果要下水,她早在半年前就湿身了,何必苦撑到现在。委身给房蔚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最耻rǔ的红字,午夜梦回之际,嘴唇上的gān渴感总是告诉她,曾经有个男人一定会半夜走进她的卧室,喂她喝水,而她只是属于他的私有财产。

  或许所有人不知道,乔家第一个女儿独立的这半年来,为什么会每周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夜总会——除了洋酒提成高,还有个人是乔言想结识的,那就是坠入人间天堂有五年之久的变xing人昆昆。

  昆昆又靠在梳妆台前抽烟,一缕缕烟雾从她妖娆的红唇里吐出,迷蒙了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睛。乔言坐在她对面,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周身,目光停留在那对饱满峰峦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昆昆将粉刷丢了过来:“你想带我走?”

  “嗯。您的合约要到期了。”

  昆昆突然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亮出了袅袅腾雾的香烟底部,讥笑着说:“看到了吧?我抽什么牌子的?这种紫气东来已经停产了,我家里还有一壁橱——”

  “所以呢?”乔言快速打断她。

  昆昆抓起粉底盒砸过来:“所以我有的是闲钱,不缺乔大小姐那点穷酸薪水。”

  “哦?那您隐瞒身份做变xing手术gān什么?”

  昆昆脸色变了,这次抓起的是长长短短的修眉刀剪,恶狠狠地朝着乔言一把甩过来:“你他妈地乔言,老子就知道你进‘人间’不简单,心底肯定又在盘算着什么,要不怎么天天受得了那些贱人的鸟气,还笑得比谁都大方。”

  乔言成功地要挟到了昆昆,要求她出任靳尚的御用化妆师。昆昆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冷笑:“你知道老子的手指在圈内是数一数二的金贵,歇业了五年,找回感觉要点时间——”

  乔言又打断她:“我把化妆盒带来了,你先拿我做实验。”

  昆昆只冷笑不说话。

  乔言不在意,取出一格格的用品:“香奈儿、圣罗兰,全部都是你喜欢的牌子,它们等在箱子里快半年了,难道你舍得让它们风gān飞掉?”

  昆昆低眼瞅瞅应和亚洲女xing的彩宴及配套双效妆刷,嘶吼一声:“好吧好吧,老子算是认命了。这些都是老子的心头ròu啊,憋了五年不碰她,你又给掐出来了。”

  乔言端坐于室,享受了昆昆的顶级化妆服务,睁开眼睛看时,平时只能算清丽的脸,这个时候也被拉出了立体轮廓,颇有些惊艳的感觉。

  乔言非常满意,收拾好化妆品,将提前准备的合约书朝昆昆手里一压。“靳尚很难得搞定,好在公司开出的条件优渥。只要您签了字,以后我就是您的领导,您的薪水全部由我支付,而我的薪水是从靳尚报酬里抽取的,所以说来说去,您和我都得仰仗于靳尚的鼻息——”

  “你还有完没完,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昆昆突然拈起裙子,一脚将乔言踢出了门,“你还真当你是王牌经纪?老冲着我唧唧歪歪的?”

  乔言爬起来,拂了拂风衣衣摆,拉过箱子笑着走了。“昆昆,您的气胸又挪了位,对着镜子整整吧。”

  乔言放好化妆箱,处理好库存的洋酒,依照要求赶往蔚远总部。十天来她关掉手机,不接受外界讯息,芷姐和乔迁找她快要找疯了。

  芷姐留下一条又一条的语音信息,口气很不好。“乔言,你到底在哪里?别误了靳尚的正事。”

  “难道你听说房蔚要订婚了,就伤心地躲了起来?”

  “靳尚两年换七个经纪人,这次却慡快地同意了你,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私密吧?”

  乔言听到这条留言赶紧拨了回去,认真地说:“芷姐,您放心吧,我做事一向有分寸。不准和艺人谈恋爱是经纪圈的死规定,这事儿我知道。再说您家公子条件这么好,我不敢高攀的。”

  芷姐可能震惊于十天之后的幽灵回电,半天没出声。乔言又表态:“我这好着呢,您就别瞎cao心了,倒是房蔚订婚您要多费点心,别让他这次空放了鸽子,怎么说您都是他阿姨,多少要派上证婚的用场。”

  通常芷姐一听到阿姨类的称呼就像是被踩了痛脚,无论如何也要发作两句,今天却显得太安静了。乔言警觉了起来,开口问:“您是谁?怎么会拿着芷姐的电话?”

  那边喀嚓一声挂了,毫不迟疑。

  过了半小时,芷姐打电话来淡淡表示:“留言我收到了,管家帮忙转达的。”

  周府的管家阿姨是有不爱说话的嗜好,乔言见怪不怪。不过翻到乔迁的泣血留言时,她的头又痛了起来。

  乔迁告诉她:他向公司申请了十万贷款无力偿还,将乔家祖传玉签章抵押给财会部,请她速速去办理移jiāo手续。

  乔言站在路边,恨不过踢了一脚公jiāo站台的宣传板,引来待乘人士的侧目。她冷静下来,返身摸出笔,拿出了无法兑换的空头支票,迅速在上面填写好十万数额。

  蔚远有层楼是特地开辟出来做展板和建筑模型的,在财会部与总裁办公室之间。房蔚正对着项目经理jiāo代地貌变化,Simona跑了进来,一头冲进他怀里。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的妆容花了,眼睫毛黑漉漉地挂着一层水雾。

  在场的陪同经理脸色尴尬了起来,房蔚的语气倒是很镇定:“你们先出去,叫底楼不要再放人进来。”

  Simona哭出了声音:“我算是其余的人吗?凭什么不让我进来?”

  房蔚空出右手,向职员摆了摆,示意他们去把守关口。“你想跟我说话就不准哭。”他一手挽住她的背,一手摸出烟塞进嘴里,含糊着:“来,帮我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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