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人都走了,偷眼看了看沈苑——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
晚上家里没人,程安安让张妈今晚就不用过来,和陈欣在外面吃了饭这才回了家。
家里一片漆黑,显然秦墨是在外面还没有回来。
她轻叹了口气,脱了鞋子就坐在玄关的地板上,秋天地板已经有些凉了,秦墨早些时候发现她鞋子一脱就喜欢赤脚,早就在大厅里扑了一层的厚厚的毛毯。
她坐在毯子上,手里的小包被她负起的甩在了鞋柜上,这才揉着有些酸痛的脚看着眼前月光投she下来的小yīn影发呆。
“怎么不开灯?”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她一回头,就看见修长的身影隐在黑暗里,正站在她的身后。
见她转过头来,他这才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发什么脾气,谁给你气受了?”
他声音轻柔,带着男xing特有的磁xing,听在她的耳里如天籁之音。
但一想起来刚才使小xing子的样子都被他看见了,不由微微发囧,“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啊,我还以为你又在外面。”
秦墨闷闷的笑了几声,手指接替过她的轻轻地按揉着,“刚回来有些累,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程安安看了他好几眼,轻柔的月光正扑撒在他的脸上,越发衬得他轮廓深邃,气质清隽。
见她不说话,显然是在生闷气,他凑近了些盯着她蒙着一层水光的眼睛,“出去逛街了?怎么都没带东西回来。”
他的声音一直不疾不徐,按揉在她脚上的手指也是力道正好,让她的心尖像是注入了一股子的暖流。
她抬手环住他,额头抵着他的,声音软软的,“你饭吃了没有?”
秦墨顺势在她唇上吻了吻,这才低低的笑了起来,“如果说没吃,你下厨给我做?”
程安安的厨艺不jīng,六年来也没下过厨,这下就有些犯难。
她这么一迟疑,秦墨却又是凑近抵着她的唇又是一口,“我吃过了,张妈留了饭。”
黑暗里身体的碰触好像更让人觉得qíng动,她环的他更紧,鼻尖蹭着他的。“秦墨。”
“恩。”他轻轻应了一声,“我最近有些忙,过几天还要出国一段时间,这个工程有点棘手,我要亲自出面。”
程安安沉默了片刻,“好,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秦墨收回手,一把横抱起她一起坐到沙发上。“大概后天就要走,你正好回Z市。”
程安安适应了这边黑暗,已经能清晰地看见他,现在窝在他的怀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才几天啊,你又要出去。”
她以前从未说过这些话。
秦墨也是一顿,又是低低的笑了开来,“安安,不躲了好不好?”
程安安抬眼看他,他的眸色在黑暗里只余一汪黑亮,却卓然bī人。
她心下一颤,再没有的缠绵流泻而出,几乎拒绝不了。
沉默片刻,她才哑着声音说道:“等我从X市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大院。”
☆、51
番外二
时间一晃三年,程安安对于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也渐渐感到厌倦。
她讨厌在她忙完一整天的工作,累得只想休息时,因为他的一个电话或者任何指令,就要不远千里的赶过去。
也讨厌,他休年假时,不管她的工作有多么需要,都会qiáng制让乔治停止一切的活动通告空出她的休息时间去配合他的时间。
他的温柔,程安安可以感受到。他的魅力,已然有让程安安心神dàng漾的能力。他的慷概,更是满足了她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艺人的虚荣心。
这些年他给她的一切财产,已然让她成为了富足的豪门。
但是,这样的关系维持并不让她有任何的安全感,她迫切的希望他能厌倦她,然后早点放她离开。
她的青chūn全部赔给了秦墨,折损了一切。
谁的青chūn,不腐朽?
所以她开始不再拒绝别人送来的鲜花,别人送来的请柬,她开始积极参加宴会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
她想攀上另外一棵大树,足以和秦墨抗衡,却束缚不了她的大树。
因为没有人比程安安更清楚,现在的她,今日的成功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得到的。她没有比别人幸运,她付出了她的青chūn,她的纯真,她所有对未来的期待。从秦墨的身上,得到金钱所堆砌出来的成功。
程安安这个名字,开始耳熟能详,开始席卷整个大街小巷,开始红遍亚洲,走进国际。
只是,在她羽翼渐渐丰满的如今,她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秦墨,这个一手捧红她的男人。
如今她名利双收,不需要再仰仗他的照顾,仅凭“程安安”这个名字,她便能将路走得一帆风顺,摇曳生姿。
但程安安却并不敢惹恼他,毕竟秦墨的势力和影响太大,如果不是好聚好散,那么等待她的下场也并不好过,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程安安对秦墨的感激其实只在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都是在台面下进行的,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乔治,鲜少有人知道。
从最开始喜欢秦墨的时候,程安安还幻想过秦墨这样的人会对她日久生qíng。
但是,从最初的不切实际到如今她已经成熟的能够独挡一面,已经清晰地看清了两个人并没有未来。
而她,即使以后不会再喜欢谁,也不想等到人老珠huáng的时候被他一脚踹开,什么名分都没拿到,却还得看着他在眼前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不确定自己是会淡然的转身离开,还是不管身败名裂去砸了他的场,让他知道程安安并不是他想睡就睡,睡过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人。
两者,都是因为她爱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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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那么确定自己和秦墨没有未来是因为那一次,秦墨正好带她参加晚宴。
秦家做庄。
她盛装出席,只为了给秦家的人一个好的印象。
她一袭纯白色的长裙,裙摆如鱼尾,走动间顾盼生辉。
那个晚上,无论来宾是谁,都没有人能不被她的美艳折服。这样好看到让人一眼便移不开目光的女子的确是人间少有。
就连秦家那个在战场上拼杀了一生,戎马金刀的老爷子,在和她的视线jiāo会时也不禁微感惊愕。
她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饶是被秦墨□着见惯了大场面,此刻却只感觉背脊骨爬上一阵凉飕飕,像是被人扒光了皮ròu正赤/luǒ/luǒ的看着内心。
随即,他缓步要走上前来,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顿住,离开了。
她那时一直“扑通扑通”不安分跳动的内心才渐渐恢复应有的频率。
过了一小段时间,她去洗手间补妆。却正好碰见拐角处的老爷子和秦墨。
老爷子拄着拐杖,正凝神看着秦墨,眉头微微皱起。“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子?”
秦墨点头,表qíng恭恭敬敬。
老爷子顿了顿,看向他,片刻才说道:“玩玩的话我不gān涉你,毕竟你还年轻。但是如果是结婚,我并不希望我的孙媳妇是个戏子。更何况,我知道你们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不该带她来的。”
这是明显的偏见,程安安握紧拳,咬了咬下唇。
也许那时候的程安安在秦墨的心目中并没有占多大的位置,还不足以和老爷子抗衡。
所以,就在程安安对他还有所期待的时候,只听见他说:“爷爷,这些还太早了,我心里有数。”
老爷子对秦墨是很满意的,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数就好,你也不小了,该认真处个对象了。有喜欢的女孩子,记得带回家来。”
老爷子对程安安的印象其实并不差,无论是谁对程安安这种在演艺圈打滚多年,身上却是半分没有浮奢的气息。而且这个女孩子不仅是外形出众美丽,内涵更是一时之选。
她自有一股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出来的气质,绝对不输于任何一个名缓淑女。
他暗自观察了片刻,她的jiāo际手腕也是一流,落落大方,相当聪慧。
如果程安安的家世好,他绝对不会反对。
并且,除了家世,程安安并不能在任何地方帮的上秦墨,做一个贤内助。
他们并不知道这段简短的对话已然被她收入了耳中,并铭记在了心里。
自那天晚上之后,她对秦墨便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她不曾和任何人正面jiāo锋,已然输的一败涂地。
安安轻扯了扯唇角,沉默的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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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正好是qíng人节的前一天,安安收到了为数不少的鲜花和邀约,更有一盒盒包装jīng巧的巧克力,正放在工作室里被乔治整理着。
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从英国赶回来的,进来正好看见满屋子鲜艳yù滴的玫瑰和蓝色妖姬,更框论什么百合,桔梗。
一屋子混杂着的香气。
她坐在中间,指尖夹着卡片,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迎面看见他,就看见他微微眯了眼,巡视了这里一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程安安以为回去之后,他会大发雷霆,倒没想到他还真耐得住脾xing,不动声色。
就在安安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却在一个星期之后带她参加了一个慈善宴会,他搂着她,微笑着向过来攀谈的人——尤其是追求程安安的男士介绍她的身份。
“她是我的女朋友,程安安。”那种秦墨专用的霸气语气和眼神完全是在挑衅地宣告众人——这是我秦墨的女人,碰者死。
程安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她几乎可以预见明天的报纸头条新闻一定是:程安安的恋qíng曝光,恋人竟然是秦氏最高执行官秦墨。
她害怕这个新闻一曝光她就得见光死,但眼前却不得不配合他的演出,在一旁笑得顾盼生辉。
原本想着借此晚会勾搭秦墨的名媛淑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致表示了对她的敌意。
但那时,程安安却有了一股新鲜的快/感。比她拿了新人奖,最佳女主角,最受欢迎女主角这些奖项还要开心。
宴会结束,她顺理成章的坐上了他的车。
她在上车的瞬间,就敛了笑,绷着一张脸,心尖颤抖地鼻尖都微微发酸,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却笑得得意,眯着眼看着她鼓着脸生气的样子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道:“是不是破坏你的桃花运让你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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