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四处乱看,那是一个人执着的表现,对外界一切诱惑都不好奇,用心去感觉人xing和事物,怎么能叫傻愣愣呢?!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吧。”
迟冬至笑了,“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没夸,物质打动不了你。”匡伟想了想,开玩笑似的说,“肯定会是孩子的好榜样。”
后来一直到吃完离开,匡伟再没提过梁夏末一句,迟冬至知道,对于匡伟来说,导致他们只能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梁夏末的态度,而是她这个梁夏末前妻的身份,只要她曾经跟梁夏末是夫妻关系,不管现在怎么样,哪怕是恨的你死我活,那对匡伟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不能找一个战友的前妻,至于他们双方的恩怨,不在匡伟考虑范围之内。
迟冬至是笑着送匡伟离开的,不管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只要有卫边疆在,他们永远都是亲属关系。迟冬至回到警局后觉得哪哪都挺轻松的,匡伟接受不了,她何偿又能接受找一个认识梁夏末的人来谈恋爱呢!?同样,她也接受不了,所以现在真的挺轻松。
晚上下班梁夏末准时来接她,半路让他把车开回宿舍,昨天李长河奖励的猪后腿还扔在家里没人吃,正好拿给王淑贤,够她吃好一阵的了。
梁夏末进来后打量了一周,挺简陋的房子,连地热都没有,暖气片半死不活的散发出些许热气。梁夏末用手试了试温度,皱着眉不说话。
“这里太冷了些吧。”
“有电褥子。”迟冬至翻箱倒柜,把前一阵儿给王淑贤买的羽绒服翻出来准备一起带过去。已经压出了褶子,甩开喷了些凉水挂一会儿就能开。
“你喝水吗?”
“好。”梁夏末点头,他巴不得多呆一会儿,这难得的平静相处空间。
迟冬至给他倒了水之后尽可能的找些家务做,相对无言的坐着不行,会让他们如今尴尬的关系更加危险。她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爱他和离开他都坚决的不留余地,回头糙她没准备吃。可决裂她更做不到,jiāo错复杂的家庭关系算一方面,另一方面,梁夏末在她心里没有十恶不赦到那种地步。
梁夏末不知为什么坐了一会儿就下楼了,原因是她不小心打破了给他盛水的那只水杯,再想倒一杯时,硬是找不到杯子了。梁夏末去厨房找打扫工具,看到阳台上摆着大概是前一天的剩饭剩菜,蒙着一层保鲜膜,冻成了一坨冰,可能是准备吃时化开热一热。梁夏末突然眼睛里就热的要命,招呼也没打就跑下楼,一个人坐在车里反思好久。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生活搞成这样,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jiāo给了迟冬至,丢了迟冬至之后他就空了,他过的不好,可因为想要让迟冬至如愿,想要重新赢回她,所以才同意离婚,可眼见迟冬至离婚后过的更不好,他就忍不了了,觉得一切都太不值得了。
所有做出来的平静都是假象,他就想坐着哭、站着哭,脱了衣服打滚哭,抱着迟冬至大腿跪下哭,哭的她回心转意,他对婚姻和爱qíng的态度是有问题,但他不是顽固的人,一切都可以解决。可转念一想,他又不舍得了,舍不得迟冬至因为可怜他而为难自己。
梁夏末心想真是自做自受啊,为了那两口子,他们这两口子倒是先散伙了,坏事真是不能做,弄到头来倒是因小失大了。
前几天睡不着觉的时候他也想过,迟冬至是不是还在耿耿于怀他和沈灵走的过近?虽然这原因不是因为沈灵这个人,但必竟除了自己以外,在外人包括迟冬至看来,他对沈灵是关心过头的。
梁夏末想,因小失大啊,真是因小失大,他以前是不是少了根筋,怎么就愿意废那么多脑细胞帮沈灵拴住苏让呢!把这些心思放在爱迟冬至身上,那他们时至今日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这种地步。光想着对外对付敌人了,没想着对内对老婆好,舍近求远,因小失大,想扫尽所有敌人,到头来却忘了,做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为了她。
梁夏末明白过来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对待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就不能用正眼看,这样的话,哪怕他一辈子粗心大意,迟冬至最终也不会不要他。
第四十三章
迟冬至再上车来,梁夏末就直接问她,你是不是还在介意我曾经对沈灵太关心?
迟冬至万年不变懒洋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guī裂,小女人的心思,瞒不了,她怎么可能不介意丈夫没有给过她的给了别人?可迟冬至已经懒的去纠正梁夏末的做法了,一切都晚了。
“都过去了不是吗?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不行,对你,我从来不放弃。”
“真懒的跟你说这些,那你觉得,我应该不介意吗?”直到现在为止,她仍旧介意,只是真的懒了。
梁夏末想从她嘴里挖出更多的报怨,想方设法要求过一场谈话,“我不辩解,错了就是错了,冬子,我错了。曾经以为不爱她,所以把她当成朋友来对待,扯不上对不起你的问题,可是现在想想不对……”
“还想到了什么?”
“曾经太有把握我们永远不会分开,又对沈灵没想法,太理直气壮跟她相处了,所以伤害你了。”
“这是连锁效应,因为你轻视我的爱,知道我不舍得离开你,所以才敢跟沈灵走到那么近。”
“没有轻视……”梁夏末哽咽,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对,叫轻视,不管我心里怎么想的,那确实叫轻视。”
“我感qíng上的付出被你忽视,你不愿意理解我,又跟别的女人相处不错,所以夏末,我的心结不是一点点。”
梁夏末沉默。
“其实夏末,我想过很多,你对我也挺好,像你说的,有好东西都先留给我,但大概我比较贪心。梁夏末,你对我的那些好我也同样都给你了,除此之外,我还给了你另外很多你没给过我的东西,比你多出来的这部分大概就是我不能释怀的源头吧。”
梁夏末掰着手指头数,迟冬至按住他的手,“好了别数了,多说无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让自己轻松些吧。”
“所以说,你真的不打算再给我机会了?”
“确实没想过。”
梁夏末感觉大脑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有些不知所措,烦燥的扯开风纪扣,想让空气顺畅一些,“我出去透透气。”
梁夏末下车把军装外套脱掉,还是觉得全身都被束缚的厉害,抽了两只烟又掉了几滴眼泪后平静的回来,没再说话,启动车子离开。
他想,他要好好爱她。放弃两字,没在脑子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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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淑贤用猪后腿ròu剁馅包了饺子,鲜香味美,不过谁都没味口,饭桌上话少的可怜。王淑贤没留神把一整瓣生蒜瓣吃了,嚼的‘嘎嘣’做响,辣的眼泪横飞,迟冬至赶紧倒水给她喝,王淑贤不耐烦的把水推到一边,洒了迟冬至一手,她自己托着下巴也不知在看哪儿,眼睛一眨一对儿眼泪流出来。
梁夏末看看尴尬在一旁的迟冬至,不由的埋怨起他娘,跟迟冬至再亲,也必竟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甩脸子给迟冬至看,得让她心里多难受。
“妈,辣了得喝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脾气还这么爆呢。”梁夏末抽了张纸巾去帮王淑贤擦眼泪。
“我就不乐意喝,你少跟我说话。”王淑贤又一把挥开梁夏末的手,“起开,我看你更来气,这日子没法过了,装象装平静,你们不累我都跟着累。”
梁夏末好没办法的从鼻子叹出一口气,忍着问,“又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有什么事值得我高兴?啊?你们倒是说说。”
“那晚上你再骂我呗,跟冬子发什么火,她难得来一次。”
“哎哟,我自己养大的还说不得了?我这就是白养,你,你们我都是白养……”
王淑贤指完梁夏末又去指迟冬至,一根手指头都快戳到她额头上了。梁夏末站起来把王淑贤的手拉回来,堵着气,语气倔的像牛,“你有火跟我发,别为难她。”
王淑贤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啊?我为难?好好,我今天非得跟你发发火不可,早就想揍你了……”
王淑贤左顾右看去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一米来长手腕粗细的擀面杖。擀面杖是实木的,现在少有人家用,王淑贤习惯吃面食,家里罕见存有。一只擀面杖被她拎的虎虎生风,迟冬至看着就害怕,王淑贤第一次用擀面杖打梁夏末还是在十年前,梁夏末摸上她chuáng的那次,他还死不悔改,以后该怎么钻她房间还怎么钻,后来他还开玩笑说这叫动家法了。第二次就是现在。迟冬至吓的站起来去拦王淑贤,“妈,你怎么还动真格的了,他都这么大的人了。”
“再说我连你一起打。”
王淑贤虚虚冲着迟冬至比划一下,梁夏末一个高窜起来挡住迟冬至,手里死死握着王淑贤的擀面杖,眼睛瞪的贼大,“妈你想gān嘛?让我爸上身啦?”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大腿生疼,王淑贤的擀面杖已经落下来了,梁夏末一边护住迟冬至一边想去夺擀面杖。
“我让你爸上身,我让你爸上身,你说对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让你胡作非为,让你不好好过日子,别人的老婆就那么好?”王淑贤先是尖声喝斥,而后哭着骂,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擀面杖一下接着一下落在梁夏末身上。一开始他还知道挡一挡躲一躲,想去把擀面杖抢下来,听了这些话,看到迟冬至在他怀里流了泪,只把她安安全全罩在身下,慢慢身体矮了下去,任着王淑贤打。
“当初结婚时你丈母娘就对你不放心,就因为这,冬子两年没跟亲妈见过面。小产之后,你连个人影都没有,一个月不回家一趟,回家了不知道对媳妇儿好,反倒像大爷似的让人伺候着。这些都算了,当初结婚时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保证对冬子好,跟她把日子过起来,这才几年,你怎么能跟冬子生外心呢?你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吗?我是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梁夏末没吭声,把怀里的人又紧紧抱了几分。迟冬至从他的臂弯里看王淑贤,眼神被逮住,轮到她了。
“还有你,看什么看,别以为我打他是做给你看的,我用不着,你也有错。”王淑贤好似使尽了力气,整个人软在地上嘤嘤哭,“我好好一个儿子让你给惯的不成样子,让他觉得别人都不好,连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你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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