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_苏遮目【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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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朱染是安全的,迟冬至心qíng无名敞亮起来,估计着买来的冰淇淋也化的差不多不能吃了,怕弄的一团糟,想赶紧回家冻冰箱里。走到楼下时,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迟冬至一愣,心神徒然僵硬起来,这个怀抱,那么熟悉,即使过了那么久没有触碰,那从内散发出的气息仍旧让她产生天生的贴合感。梁夏末的气味早就钻进她每一个毛孔里,恨狠了会抛弃,一旦再次接触到,那种想念,让人疯狂。

  记稀记得看过一本书,形容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描述:你要么爱他,要么恨他,绝不只是喜欢他。(景行写的《qíng浅》)

  迟冬至想,说的真他妈对呀。苏让的苦恋动摇不了她的人,朱染的努力启动不了她的爱qíng,对于他们的好,她除了感动感激,就只剩下无力的疲惫,而梁夏末,只要一个呼吸近在咫尺,不管她怎么骗自己,装的有多不在乎,加速的心跳抚平不了。

  “你这个……坏女人。”梁夏末把头埋在迟冬至的颈子里,狠狠的抱,狠狠的却绝对伤心的语气。

  他听到刚刚所有的谈话,内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真的准备开始踢开他重新生活。他恨的要死,又无从恨起,恨她太早投入另一段感qíng吗?当然不是,不管多早或多晚,哪怕老死前一天她如果真心迎接另一个人,那也能成为他恨她的理由。

  朱染不同于匡伟,跟匡伟相亲或许有父母的压力在内,说到底只是两人不熟悉不相gān的人。可朱染,那代表着另外一种含义,梁夏末怀疑,迟冬至是不是真的爱上朱染了?

  他绕过她的脖子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扭过头正对着自己,“迟冬至,你还真跟那小白脸处上了?”

  迟冬至挣扎,“你松开我。”

  他愤怒的禁锢她不让动,二话不说咬住她的嘴唇,用牙齿来惩罚。真他妈恨呀,恨她更恨自己,爱qíng有千百种模样,凭什么他的就不值钱,凭什么明明在他想改变的时候,她连半点机会也不给,她不应该这么狠、这么绝,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人。

  嘴唇被咬出了血,迟冬至手里的便利袋掉落在地,伸手去掰他的胳膊往外扯,手掌握着他的手掌紧紧,真心想扯开,也真心想握住。

  终于挣脱出来后,迟冬至一个动作是转过身,却不是逃离开他的怀抱,而是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这都怪你,都是因你而起。”迟冬至口不择言,打完又心疼。

  什么语言、争执也不能代表梁夏末此时愤怒的心,只有肢体上的惩罚最可靠。梁夏末那么狠的动作掐住她的脖子,力量却是轻柔怜惜的,怕她疼的,却绝对挣脱不开。

  梁夏末吻迟冬至,吻到从她挣扎不止到渐渐无声无息,揪着他的衣角的手紧紧,在颤抖。梁夏末尝了迟冬至的眼泪的味道。

  他放开她,吻尽每一滴眼泪,嘴唇落在她的眼睑上轻轻呢喃:我一直欺负你,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不爱你;我同意离婚,也不代表我会放弃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你就不能再看看我吗?不能再疼疼我吗?

  第五十章

  道义上来讲,她和朱染还在相处,想着别的男人似乎很水xing扬花,可私心上又觉得,除了梁夏末,还有谁还有这个能力让她这么想念?没有,至今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其实那晚迟冬至想说些什么的,虽然没想过要说哪些,但最起码不是生硬冰冷的语言,可梁夏末似乎难过qíng绪到达了极点,又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láng狈,逃离的让人措手不及。迟冬至那一刻突然后悔答应跟朱染谈恋爱,因为梁夏末的伤心那么显而易见,伤到他,是她说什么也不能做的事qíng。

  迟冬至看不得梁夏末伤心,极度愤怒的时候有可能会忽略掉,可时间一久,蒸发掉了当初的愤怒,她对梁夏末的心疼深入骨髓,第一时间冲出来占领高地。迟冬至一直迷离在离婚的打击中,如今开始清醒,对于梁夏末,她必须得重新正视起来。

  然而迟冬至没有等到朱染,在接见了陈洁之后的第三天,又迎来了朱家另外一个人,朱染的后母。具体叫什么名字,迟冬至已经忘了,只记得是一个长相平和温顺的女人,说话的音调有糯糯的娇气。

  “我是江南人。”

  这是她的开场白,一家咖啡厅里,两人各执一杯咖啡,心思大概是各异的。迟冬至正在上班,出来的匆忙,胡乱披了棉服,形象看起来格格不入。

  女人挑出绣着双面刺绣的手帕,拭了拭眼角,也不知用意何在,一句介绍而已不至于惹得她掉眼泪。

  “朱染在家里想方设法要出来,他爸爸关着他也是想考验考验你们之间的感qíng有多深。”

  迟冬至慢了好大一个拍,“哦。”

  “我虽不是朱染的亲生母亲,但嫁过来十几年了,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你们这一对小人儿各自苦恼,我比你们还要着急。”

  这回女人的眼里真心水光十色了,看着迟冬至是恳切的眼神,“想来只是朱染太倔了,才惹他父亲发了怒,并不是真的想拆散你们。”又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家的事朱染都跟你说了吧?”

  迟冬至理所当然的摇头,“我们相处的日子不长,还没得及说这些,什么qíng况?”

  “没什么,朱染出不来,我只是替他传达,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迟冬至手指一圈圈沿着杯沿抚摩,“您的意思是?”

  女人这时抬头看她,绝对真qíng实意,“他不吃饭,我很担心,你去看看他吧,明天下午两点,他爸爸不在家,我通知你去,好不好?”

  迟冬至笑了,如果她天真的真去看朱染,大概等待的会是朱染父亲吧,肯定会对她不客气,朱染也会保护她,也许会跟他父亲起争执,从此便不得翻身。按说这个女人看起来真qíng实意,迟冬至又不了解她,进她的圈套轻而易举,如果没有陈洁的一翻推心置腹,迟冬至哪怕不会去看朱染,也会相信这个女人。可一个亲生小姨,一个后母,谁会真心诚意为了朱染好,高下立见。

  迟冬至说,“我懂了,再考虑一下。”

  “你要考虑多久,明天下午两点,不如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

  迟冬至想了想,“不如把您的号码留下吧,到时候我通知您。”

  迟冬至捏着手里的电话号码,一出咖啡厅便扔到街角的垃圾桶里。

  下午,接到梁夏末的电话,迟冬至yīn霾的心qíng立时见晴,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他,那一巴掌打的她后悔至今,她问他在哪儿?

  梁夏末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有多久没回家看我妈和你妈了?”

  迟冬至愣了一下,掐指一算,大概快三个月了,自从跟朱染确定关系后一直没敢去看王淑贤和薛平,她不愿意撒谎,又怕被问到,索xing不给她们提问的机会。

  “怎么了?有什么关系吗?”

  梁夏末说,“不然你就会知道这三个月我一直在哪儿了,我妈想你,你回去看看她吧。”

  迟冬至哦了两声,心想等把朱染的问题解决后第一时间得去看看王淑贤。

  “你这三个月去哪儿了?”

  “去培训了,我要……”他这是在解释这三个月他为什么会无故消失。

  “要什么?”迟冬至有些紧张。

  “没什么,后天见一面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迟冬至说好。

  下班回家后总有些心神不宁,梁夏末是一个咒语,他的一丁点不正常都能第一时间被迟冬至捕捉到。她有些担心梁夏末今天的yù言又止,非常害怕那隐藏起来的一段话是她不愿意听到的信息。这也不怪她,梁夏末整天跟各种炸弹打jiāo道,最擅长就是往她头上抛各种各样的雷。

  爱qíng是没有办法转移的,你爱上谁,就是谁了。有些事qíng逃不开,不如直接面对,大概现在谁要是敢当面问她一句还爱不爱梁夏末?敢问她就敢答,爱,逃不了就面对,装傻的日子jīng神和身体上都再不能承受。

  这要是被熟人知道,大概都会骂她一句太容易知足了,梁夏末什么也没做,她自己先自给自足了,不得不说,那天那一巴掌,打在了梁夏末脸上,却打进了她的心里,气势先减了三分。这一巴掌打开了迟冬至的心锁,不管以后怎样,仍旧爱梁夏末的这个事实必须得承认。

  想通了这些,迟冬至晚上吃了两碗大米饭,心qíng也开朗起来,果然她的快乐难过都由梁夏末来主宰。

  目前想的问题是朱染何时出现,陈洁说了,朱染不会做出让他们失望的选择,这个她相信。初见朱染时是害羞沉默的男孩,后来追求她,他变得热qíng又阳光,但这一切都只是朱染单独对她表现出来的一面,迟冬至都了解,察言观色是最基本安身立命的技能,藏在朱染表现给她的背面的那一面大概才是他真正的本色,生长在那样的家庭,四处危机,怎么可能是个懦弱的人呢?大概应该是qiáng大果断的xing格吧,这一点平时也偶尔会看出来,像当初他表现出来对她势在必得的架势,朱染说了,不管什么他都要,如果真是二选一的话,迟冬至相信他会冷静的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再见朱染是在第二天清晨,迟冬至下楼买早餐,发现门外门把手上挂着热烫的豆浆和包子。她不动声色,把这些一起拎着,敲响了朱染宿舍的门。

  朱染大概是刚刚洗了澡,来开门时正在擦头发,嘴唇上方有凌乱的硬碴儿胡须,看见她有一愣,没有言语,主动挪开位置把她让进来。

  “你等等我,我去刮刮胡子。”

  迟冬至坐在沙发上等,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是恋爱前来过,那时还不知道他的家庭qíng况,只觉得这个孩子可怜,那么冷的天连电暖器都没有,于是总不动声色的把单位发的一些购物券送给他。恋爱之后,没有来过。

  朱染再回来时,带着一阵须后水的清香,嘴唇上方还粘着白毛巾上的小绒毛,迟冬至指给他,他就让她帮忙摘下来,迟冬至照做,指腹划出刚刚刮好的胡须有微微的痒。朱染抓住她的手,用嘴唇摩挲她的手背,灼热的呼吸。

  “我很想你。”

  迟冬至把手抽回来,“这些就别再说了。”

  朱染受伤的眼神一瞬而过,剩下一片冷静,迟冬至明白,他果然没有让他的家人失望。

  “我小姨找过你了?”

  迟冬至点头,她忽然觉得是不是不应该主动等朱染说分手,这对他来说应该会背负一些东西。是不是如果分手由她来说,会为他解脱?告诉他没有怪他,这也许是她为他留下的最后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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