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的夏_墨末【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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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北不安了,怎么认识的?要真说出来,二哥非连夜把她揪回南京,跪到季老爷子遗像前不可。偷偷瞄了秦小羽一眼,他没这么不讲义气吧?不过,也难说。

  “是在你们学校大礼堂没错吧?”秦小羽接着说,还转过来和苏北示意,“她丢三落四的,把钱包丢那儿了,正好我给他们学校赞助了点钱,校长请我去颁奖学金,总不好拂了老头儿的面子吧,怎么说还是熟人。然后就捡着她钱包了,就这么认识了。”

  苏北很想笑,但她不能。季尚东没说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半信半疑。这秦小羽扯起鬼话还真是信手拈来,说得有板有眼儿的,嘴巴里没一句真话儿,大忽悠。

  这会儿一屋子的人停下来听秦小羽的“报告大会”呢,秦小飒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听得可认真呢,虽然知道这些官方的屁话不太可信,但仍津津有味地听着,“哥,你还没告诉东哥你们是什么关系。”想跳过第一个问题?没门儿。

  秦小羽淡淡地朝秦小飒扫了眼,这三十度的室温也搁不住要起jī皮疙瘩,不过秦小飒才不惧呢,这会儿他就是个小喽啰,一定要依附好季尚东这个大靠山。

  “这事儿你还是问苏北的好,我说了可不算。”笑面阎罗转过来对着苏北耷拉着的脑袋说,“你跟你哥说说,我也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秦小羽这挡箭牌不靠谱儿,刚还在心里表扬一下他扯淡扯得不错,这下全前功尽弃了。这话儿太别扭了,一听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她染指了他,又不愿给他名分吗!无耻!

  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回答,这不是上杆子bī着她就范么?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股勇气,大概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抬眼先是狠狠地剐了秦小羽一眼,但对方仍是笑意不减。

  苏北愤恨地扭过头,接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色冷峻的二哥,“二哥,我跟秦小羽就是普通朋友,真的,你信我。”

  季尚东盯着她半天,马云都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东子你这是gān什么啊,别吓着妹子了。小北妹妹,咱不理他。”

  小马哥,马大哥,求你了,别添乱子了…苏北在心里呐喊着,二哥果然越发可怕了,她回去一定要告诉二伯母,赶紧让他娶个老婆,了解了解什么叫温柔。

  半响,黑面煞神终于开口了,“你们学校不是放假了?怎么还不回家?”

  苏北连忙从实招来,“才放的,我表姐订婚,寒假准备去旧金山。我在等签证,就这两天收到,拿到了我就回去了。”

  季尚东点点头,算是了解了。苏北刚暗松一口气,那边话锋一转,“你来这里gān什么?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跟着人乱跑,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你不知道?”

  秦小飒听了他的话,狗腿地附和,“东哥说得没错儿,这个社会坏人流氓什么的太多了,必须要有安全防范意识。”这小畜生拐着弯儿骂他哥流氓呢,真是个鬼东西。

  苏北红着脸点点头,这地儿完全呆不下去了,早死早超生。站起身拿了外套,“二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手腕被一股力量握住,秦小羽也站起身,“我送你。”语气完全不容置疑。

  苏北看看他,又看看二哥,太局促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秦大爷倒好,懒得听她废话,直接抄起纸盒子塞进她怀里,拉着她的手朝门外走。

  苏北下意识朝后面看了眼,二哥一直盯着他们,也不做声。这是默许了?苏北惶恐啊,她怎么就觉得这事bào风雨来袭的前兆。

  她真后悔,太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让秦小羽去她那儿的,什么chuáng不chuáng的,再怎么凶险也比现在这样好千倍万倍。二哥的意思不用说她也知道,就单单那几个眼神几句话,就表明了,他不希望她和秦小羽有什么牵扯。

  但,秦小羽这目中无人的主才不管这些,她倒是想跟他划清界限的,今天可不就为了这个出来谈判的,结果显而易见,还没说什么呢就节节败退,一招必杀,她哪是他的对手。

  <第38章> 不明qíng愫

  车上空调喷出的暖气如阵阵热làng冲刷在苏北的脸上,明明是腊月寒冬竟有炎炎盛夏的错觉,很想将空调关掉然后将车窗打开,感受一下北风肆袭的快意。转头故作不经意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秦小羽,刚刚想法瞬间偃旗息鼓。

  隐隐感觉他似乎在生气,但他面无表qíng,又什么都没说,她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在气什么,只在心里道怪胎的qíng绪变化果然是莫名其妙。

  苏北这时候自然不会自动送到枪口上,扭头看向窗外,风很大,路上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围巾,戴着各色图案的口罩,形色匆忙。

  北京的冬天很冷,但对于在南京长大的苏北来说,北京一点儿也不冷。北京的冷是gān冷,令人觉得冷的不过就是那股qiáng劲的北风,chuī得脸上生疼。而南京是冷入骨的湿冷,在温度相同的qíng况下,相对湿度越大,对人体的渗透力越qiáng。而且南方一般没有供暖,所以一般南方人到北方能受得了gān冷,而北方人到南方却受不了湿冷。

  不知不觉在北京已经过了四个冬天,苏北向来里面只穿一件厚点的长袖T恤,出门的时候在外面套件能挡风的大衣,冷极了的时候才会加一件薄的羊绒衫。

  秦小羽今天穿了一件浅驼色的短款皮衣,里面是一件V领英伦风羊毛衫,配上他那媲美首席男模的身材和蛊惑女人心的脸,雅痞二字被他诠释到极致。

  见过穿西装打领带的秦小羽,见过穿休闲服牛仔裤的秦小羽,见过浑身赤/luǒ的秦小羽,苏北忽然总结出一句话,穿着衣服是秦小羽,脱了衣服是秦小shòu,上了chuáng是禽shòu,关了灯是禽shòu不如!

  苏北被自己的“禽shòu进化论”给逗笑了,竟忘记了这“禽shòu”就在自己身边。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某只“禽shòu”已经转头看了过来,微皱的眉头,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望不见底。

  前方jiāo叉路口,正好碰上大红灯,前面排起了长长的车龙。

  苏北以为他会开口问她在笑些什么,但秦小羽只是盯着她看了眼便转过头。按下车窗,掏出根烟点燃。风从一边的窗户中倾灌了进来,烟味非但没有散去,反而顺着寒风通通袭向她,猝不及防,连连几个喷嚏。

  将这一边的车窗也打开通风,车内冷暖jiāo替,似乎呼吸也顺畅多了。冷风随着呼吸进入心肺,胸口一丝沁凉。

  忽然秦小羽开口,“季苏北,你觉得爱qíng里哪种背叛可以被原谅?”

  苏北蓦地转过头看向他,烟圈从他薄薄的嘴唇中轻吐出来,眼睛淡然地看着前方,烟雾缭绕中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的存在。苏北想了想,低声喃道,“既然当初选择了背叛,为什么还要奢望被原谅。爱qíng不是苦海,回头不是岸。就像杀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他一辈子都要背负杀人犯这个罪名,这就是代价。”

  “哦,是吗?”秦小羽忽的一笑,掐了烟,将车窗关上。前面的车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后面的车不停地按着车笛催促。换好挡,车子开始前行,只听秦小羽淡淡地说了句,“季苏北,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算不算背叛?”

  苏北忽然懊恼极了,他居然又挖了个坑,而自己再一次傻不拉几地朝里面跳。她知道他所说的背叛是指她对石头的背叛,他误以为石头是她的男朋友,而她将错就错。她想说她没有背叛,可是她为什么要解释,解释什么呢?

  车子驶过一个个路口,两人谁都没有在说话,车内气压低得让她快要窒息。如果说这是秦小羽的心理战术,那好吧,他赢了。苏北自嘲式低笑了一声,呵,无论是心理战,阵地战还是持久战,她从来都是输家。如果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将拐杖从地底下伸出来教训她一顿,亏她还是将门之后,孙子兵法全白学了。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车猛然停下,苏北没系安全带,整个身子因为惯xing直冲冲朝挡风玻璃上撞。紧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却未出现,随之而来的却是温热的唇和鼻息。

  秦小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冰凉的唇上啃咬,吮吸。舌尖顶开她的牙关,在她的上腭处轻扫一圈。苏北被弄得痒痒的,很不舒服,下意识咬住他四处作乱的舌,阻止他进一步的袭击。

  就这么任由她咬着,扣住她后脑的大手移到后颈出,指腹在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拨弄着。忽然修长的手指从后面收回来,直直捏住她唯一供氧的鼻子,稀薄的氧气渐渐消耗殆尽,苏北不得不松开牙关迎接新一轮空气。

  又被他得逞了!苏北开始厌恶起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的状态,无数史实都在提醒,被动就要挨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舌头用力吸入口中蹂躏,唇瓣相依的触感让她为之一震。相濡以沫,其实早已被扭曲了其意。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如果当初郁言能做到,那么或许死的是她,又或许,他们都不会死。郁言是爱她的,用他所有的筹码。苏北想,如果当时她的反应能快点,她也定会做出同样的抉择。所以她无法理解,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如何才能相忘于江湖。有人说,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不爱的人相忘于江湖。

  苏北认真地吻着秦小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糙味,心纠得发疼,秦小羽,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忽然车“砰”的一声,纠缠的一起的两人同时侧身往车前倒,秦小羽一个转身将她护在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秦小羽轻拍着苏北的后背,这丫头好像吓傻了,空dòng的眼神让他瞬间心脏抽紧。

  将苏北安置好,秦小羽准备下车看看什么qíng况。一只葱白的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死咬着嘴唇,一脸苍白,瑟瑟地颤抖着。虽然不明白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但仍忍不住将她纳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傻丫头,乖,不怕。”

  见苏北放松了下来,秦小羽这才下车探个究竟。车尾处早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那儿,皱着眉看着两车相撞的地方,手里还握着手机,一脸bào躁。见秦小羽下了车,嘲讽地看了眼,“亲热完了?我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哥们儿,说吧,这事儿怎么弄?”

  猛然一听小年轻cao着一口京腔,但在秦小羽耳朵里听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的那股山西味儿。再看看车子,大红色的法拉利挂着京A8打头的牌照,估计又是哪个煤老板家的宝贝疙瘩,能弄来这牌子也算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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