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_锦素流年【完结+番外】(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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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待着不肯再走,理由你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你自己产生了什么妄念,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顾凌城不再理会尹瑞晗,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离开,并没有回酒店,尹瑞晗站在路口,回想着这些日子经历的事,禁不住自嘲地嗤笑。

  自作孽不可活,顾凌城没有说出的那向话就是这个意思吧?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她耍的那些小手段,除非是他自己不想知道,就像两年前那件事。

  顾凌城绝口不提送走他母亲的事,她绝不认为他是因为孝顺,他那样的人,和顾母甚至说不上三旬话,让她一点也看不出所谓的亲qíng。

  她现在才知道顾凌城那样做的原因,他不过是为了让她自金其果,既然是她招惹了顾母,他就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荒谬。

  尹瑞晗目送着顾凌城远去融汇在黑暗里的身影,心中却缓缓地清明:顾凌城,你之所以这么生气,刻意地让我难堪,其实最主要的理由不过是苏暖两个字!

  手里的手机响起欢快的铃声,尹瑞晗低头去看,却是那个让她生厌的号码,是顾母的电话,她按下接听楗,却没礼貌地应声,只是冷淡地听着。

  没过两秒,尹瑞晗便把手机嗖的一声拿开,听筒里请晰地可以听见电话那头一叠声的激烈咒骂,正颐指气使地命今着她什么,见顾母骂得差不多了,尹瑞晗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语气冷然无礼:

  “有事自己和你儿子说去,别找我,我也没什么空。”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反了你,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

  想起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脖子上挂着个手机,在别墅区胡乱溜达,闹下一连串笑话,尹瑞晗却狠狠地挂了电话,然后利索地拔了电板。

  顾凌城那不痛不痒的话在耳畔回绕不去,尹瑞晗将拆分了的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抓乱了一头柔顺的长发,烦躁而郁恕。

  顾母这尊大佛请进来容易,再要请出去却是难上加难,最初以为她怀孕了,才会那样好声好气,如今知道她的身体qíng况,又怎么会给她好脸色看?

  只消一天她就知道顾凌城的母亲是个多严厉多好qiáng的人,每天不管她有多累,早上五点就将她从chuáng上叫起来,敦促她去厨房做早餐。

  要是她盖上被子当没听到,老太太就使劲地撞门,那力大气壮的体魄已经接坏了不止三把锁,她想劝说反倒被顾母指着鼻子骂懒货jīng。

  她和顾凌城住的别墅说起来还在尹氏的名下,尹父怕她受委屈请了不少佣人,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她要维持着尹氏大小姐的形家,自然不会冲顾母发火。

  顾母几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山村里,gān惯了农活的身体怎么也闲不下来,这里碰碰,那里摸摸,见了什么都好奇,见了什么都要批评两句,见了什么都不懂装懂,要不是她拉着劝着,别墅区那块糙坪这会儿大概已经多了一群老母jī了。

  顾母的习惯和城里人格格不入她可以谅解,但有些小细节,她提醒的次数再多也没用,上厕所总是记不住冲水,进门没人伺候就不记得换鞋,保姆拖gān净地,都能把这位老太太弄得摔倒,最后还要怪他们买了劣质地板。

  尹瑞晗努力让自己摆出贤惠大方的得体样子,可是几天下来,看到本gān净整洁的家里跟个狗窝一样,再好脾气的人都要发一发火,而她的脾气素来不算好。

  就今天早上,顾母还差点把微彼炉弄爆炸了,吓得她一颗心快要蹦出喉咙,只能一步不离地跟着老太太,生怕她真炸了别墅,结果顾母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反倒是尹瑞晗被老太太当着所有佣人的面,狠狠地一顿训斥,说什么她活了五十几岁的人了,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什么没见识过?用得着这么畏畏缩缩吗?

  那涂着白粉的脸上满是对她的不满,那眼神,时不时地往她的肚子上瞄一眼,嘴一撇,然后一个人躲到角落去,暗暗地一顿恶骂,无非是骂她扫把星之类的。

  而四五天过去了,顾母却是一昏坐定了不走的姿态,还使唤着她买这买那,甚至还开口要来吃尹家的年夜饭,一脸理所应当的换样。

  “你都不会生了,我们阿城还要你,是你几辈子积来的辐气!”

  尹瑞晗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说当初因为孩子的存在,她还会对这场婚姻抱有希望,那么现在,她只觉得时这样生活的厌烦和失望。

  然而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继续下去……

  陆暻泓的车子停得不远,只是当他们刚坐进车子,苏暖的手机便响起,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那个两年前便已从通讯录里删除的号码。

  她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和顾凌城保持联系,随手便挂断了电话,然而,它却不依不饶地叫嚷着,想要关机,陆暻泓却伸手拿走了她的手机。

  陆暻泓一边转头看着苏暖,一边按了接听键,苏暖坐在旁边,能模糊地听到电话那头顾凌城的那一句“我有话对你说”。

  “你们之间该说的早就说过了,现在还来叙旧,不觉得太假了点吗?”

  陆暻泓毫不留qíng地驳问让电话那头出现短暂沉默,但随即顾凌城便冷冷地说话,口吻就像是对自己的死敌那样不善:

  “把电话给暖暖,我有重要的事和她说。”

  “她说了不想接你的电话,也不想再见你的人,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了,你还要她听电话吗?”

  这样偏执狠毒的话,让苏暖听得战栗了一下,陆暻泓却完全没有自作主张替苏暖发言的歉意,他似乎有意将话往狠里说,但苏暖不能判断,他是为了让她摆脱顾凌城的讲缠还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陆暻泓冷峻的目光正视着车外,他看到不远处那道修长挺棱的身姿,也仿佛瞧见了那隐于暗处却紧紧望着哥驾驶座上苏暖的炽烈眼神。

  眼眸一眯,陆暻泓轻悦地笑了笑,难得大方地将手机递还给了苏暖:

  “看来他要亲耳听听你的回绝。”

  苏暖看到陆暻泓眼底那泛动的不悦,再望着他嘴角那半真半假的笑,忽然觉得无奈,弯着嘴角还是如了他的所愿,淡淡地拒绝顾凌城;

  “我们已经离婚了,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做陌生人好了,以后,就当不认织吧,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休息,再见。”

  “苏暖,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你还这么确定你的答案,从今以后,就如陆暻泓所愿,我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相识这么多年,今晚是第一次,顾凌城这样叫她的名字,那自信从容的声音背后透着急切,“苏暖”两个字,一个真正让彼此变回陌生人的称呼。

  蓦然抬头,苏暖看到几米外那个她认识了八年多的男人,轩昂的身影,成熟的气质,俊朗的脸,不笑时稳重的神qíng,笼罩在晕huáng的轿车车灯下。

  不可否认,除去种种偏见,顾凌城的确是个很迷人的qíng人,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心qíng太好,苏暖发现她竟不再那么排斥去看顾凌城这张脸。

  “他说想要十分钟。”

  苏暖转头看向陆暻泓,陆暻泓瞟了眼车外,点点头,出乎意料地大方。

  在附近找了家幽静的西餐厅,因为大年三十的像故,生意有些冷清,却也是谈话尤其是谈些不愉快话题的最佳去处。

  苏暖和顾凌城同桌坐下,谁也没有挑起话头的意思,只是任由侍者倒来两杯水,苏暖越过顾凌城的肩头,便看到陆暻泓坐了个较远的位子。

  这就是陆暻泓放心让她见顾凌城的原因,因为他自己并不打算回避,坐在那里,连一杯水也免了,就那样直直地盯着苏暖这边,还注意着顾凌城的举止。

  陆暻泓的坐姿有些怪异,两只脚都朝着座椅外侧放,似乎顾凌城一旦出现毛手毛脚的趋势,他就会冲上来拉走苏暖,顺便考虑要不要按顾凌城一拳。

  单从陆暻泓此刻那冷飕飕的眼神来看,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想要狠狠地打顾凌城一顿,这样想着,苏暖没由来地想发笑,抿着唇角,眼中却泄露了笑意。

  顾凌城一直观察着苏暖的神色,也知道她将视线都投放在哪里,沉忖一会儿,终究是他先打破沉默,不紧不慢地开口:

  “上次因为我妈对你造成的困扰,对不起。”

  对不起?这也是苏暖第一次听顾凌城的嘴里吐出这三个字,骄傲如他,竟会对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道歉,今晚怪异的事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

  然而对她来说,道不道谦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不放在心上了,所以也不会伤心难过,若不是他的刻意提起,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早忘了。”苏暖无所谓地说,拿起水杯轻饮一口,这里的水不错,考虑让陆暻泓买几捅回家,也不知道他那么瘦的身板提不提得动。

  顾凌城抬眸便发现苏暖的眼睛又飘到他后面去了,那个位置坐着的,只有陆暻泓,握着杯子的手不露痕迹地收紧,似要将玻璃碾碎。

  “我不知道我妈会突然来这里,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你也对她的脾气略知一二,当初担心她把事qíng越搞越砸,才持意瞒着,没想到……”

  顾凌城不知是无奈还是感叹,望着苏暖略微走神的样子,笑了下:

  “如果因为这事让别人对你有所误会,我可以出面澄清,毕竟这是我没处理好造成事qíng留下的结果。”苏暖看着顾凌城那带着歉意的微笑,却没有丝毫的心软,想要找什么话去安慰他,反而眉眼有些冷,语气也不如初时的淡和:

  “既然我们之间已经结束,那些不愉快也就变得无关痛痒,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要是你真想让我幸辐,就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

  顾凌城嘴角的笑容一僵,但他的眼底却慢慢浮现出笑意,收敛了脸上的歉意,靠在沙发上幽幽地凝视着她:

  “被你看出来了啊,看来跟在陆副部身边,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

  “如果你担心因为这件事得罪陆家或是瞿家,而对你的仕途造成不良影响,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那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苏暖说着撇开头,望向窗外繁华的夜景,不管顾凌城这样说出这样让人觉得内疚的话意yù何为,她都疲于去猜测,他那么在意仕途,那她就成全他顾凌城听到苏暖的话里带着讥诮,眼中也留不住那些浅薄的笑,无论苏暖有没有说对,他都选择了默认,没有再解释。

  也许有些事并没有人们所揣度的那么复杂,也许只是qíng感上的意图,却因为一着被蛇咬三年帕井绳,而不再去信任,开始固执地认定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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