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_锦素流年【完结+番外】(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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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暖走在街边,正午明媚斑斓的阳光打在旁边的玻璃上,折she映在她脸上,掩盖了她所有的表qíng,顾凌城就站在她的身后,不过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她不敢直接回魅影大楼,她不确定顾凌城会不会跟进去,她怕因此而产生什么没必要的麻烦,苏暖笑了下,现在的自己做事也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了。

  看到街边橱窗里的摆设的一对qíng侣钻戒,苏暖被吸引了目光,她缓下步伐,走到橱窗玻璃前,端详着里面的戒指,考虑要不要买一对回家去和陆暻泓戴。

  “我已经辞职了。”

  听到这样一句话,说不吃惊是假的,苏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回过头,但她在玻璃上看到顾凌城的倒影,他似乎并未有多大的感触,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让一个热衷于权术争夺的人突然间放弃仕途,那得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压制内心的野心和不甘,尤其是像顾凌城这样一手打拼出来的,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

  这不像顾凌城,最起码不像那个她认识的顾凌城……

  苏暖直起身,稍转身看向他等待在身后的视线,顾凌城只是静默地笑,良久,转开脸看向别处的风景,又转回双眼,看向她,眼神温和而缱绻:

  “我已经接下了一家小型的摄影出版公司准备打理看看。”

  弃政从商?苏暖也跟着沉默了下,点点头,然后抬起眼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

  “那祝贺你了,希望你在商界也能像在政界那样闯出一番天地。”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想听的,暖暖……”

  “哦?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顾先生,我们事实上也没有那么熟。”

  苏暖回答得很顺溜,神色淡然,转而又瞟向橱窗里的戒指,顾凌城反而有刹那的晃神,但随即便扯了扯嘴角,看着她削尖凌厉的下巴兀自失神。

  瞿懿暖毕竟不再是那个苏暖,然而她也不是最初的瞿懿暖了,一切都在变,苏暖终究是长大了,可以依附着自己的力量成长生活。

  她甚至变得诡异并且令人神往,眼角的妩媚渐渐变成一种涂鸦般的流转,仿佛涂满了韵动的油彩,一颦一笑瞬间变换,色彩斑斓。

  “我和尹瑞晗的离婚手续昨天全部办好了……”

  “很抱歉,我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你。”苏暖眼睛看着钻石,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于这方面,你一向比我来得坦然,现在,我要去买东西了。”

  苏暖说完便走进珠宝店的大门,顾凌城却如影随形地走在她的身后,她试戒指他便静静地站在一边守着她,当服务员将男戒递向顾凌城时,苏暖轻轻按下: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丈夫,我选好尺寸,你给我包起来就好。”

  服务员看看苏暖又看看顾凌城,眼底闪过可惜的光芒,或许在她眼里顾凌城和苏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对,然而苏暖只是一笑置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

  苏暖拿着包装好的钻戒袋子有些开心,以至于第一步迈下台阶时不注意,高跟鞋一拐就要摔下去,顾凌城异常坦然地抱住了她,等她自己站好,在他的怀里。

  “我大概少一条染色体吧。”苏暖并没有多大的介意,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扶持,自嘲地说了句便安稳地走下了楼梯。

  苏暖迈下最后一阶台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顾凌城神qíng疏淡的俊脸,鞠了个躬:“谢谢你让我没在大众面前扑向地面,我还要上班,那就这样吧。”

  “我想带你走,暖暖,我想带你走。”

  苏暖望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顾凌城,眼中流露出错愕,然而马上便消失,依然是平静而释然的微笑,这样的笑只是让顾凌城有些词穷得不知所措。

  “你来得太晚了,”她微笑着说,“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就像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再属于你,同样,错过一个人,那人便再与你无关。”

  顾凌城眉间的褶皱似一道化不开的浓墨:“我后悔了,是你让我后悔了。”

  “即便我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你也愿意带我走吗?任何决定都要有相应的代价,你当初选择了权势,就该想到不能回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事实证明,你得到了权势,我也获得了幸福,这是个不错的结局。”

  “一个人拥有了权势之后,才有能力后悔。”

  顾凌城的心思瞬息万变,他忽而淡淡地笑了笑,走上来握住苏暖的手腕: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我只知道我想带你走。”

  苏暖在他还没收紧力度时便缩回了自己的手,身体也因为警惕而颤抖了下,她随手将腮边拂动的发丝捋到耳后,眼睛却不再去看顾凌城:

  “我爸爸曾经说过你迟早会后悔,原来是真的。”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可是我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一只氢气球,随风而动,随遇而安,但是我的内心并不踏实,我觉得失重不安,怅然若失。”

  顾凌城有些艰难地寻找着恰当的词汇,眼神变得晦淡而苦涩:“你父亲其实……给过我忠告,他料到在我功成名就时再来回忆过去,会后悔曾经被我舍弃的,没想到这个预言才几年就兑现了。”

  苏暖听后脸色并没多大变化,扑闪了下眼睫,笑呵呵地开口:

  “他也给过我忠告,如果当时选择了放手,就绝不准再允许你回头。”

  顾凌城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苏暖远去的背影,耳边还残留着苏暖的声音,心头却狠狠地揪着发疼,让他喘不过气来。

  曾经的他,不爱她却不肯放过她,她走得太远,他就把她拉近,她走得太近,他就把她推远,却没料到有一天,她会不再回走,就这样,不说一声远走了。

  顾凌城转过身,橱窗里还摆着那一对钻戒,他扯动了下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细细地看着戒指,看到上面刻着“for*my*love”。

  送给我的挚爱……

  他抬手抚摸着玻璃,似要去触碰里面的戒指,忽然左眼角流下一滴泪,烫烫的,忽然蹲下身,忽然止不住地哽咽无法自控。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哭泣。

  ----《新欢外jiāo官》----

  苏暖并不觉得惊讶,当她在梦中不断地看到瞿懿宁,宁儿那头无懈可击的美丽长发恍惚地在她眼前飘过,有时候,苏暖会认为这是真的。

  也许,瞿懿宁并没有死,正躲在哪个角落觊觎着她的肾脏,又或者,她在苏暖的脑袋里像一颗肿瘤一样复生了。

  那个纯洁的公主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苏暖倏然从睡梦中醒来,她的额头和后背渗出了细汗,她颤颤巍巍地起身,天色渐暗,她没有开灯,本能地叫了几声:“爸……爸……”

  然后才忽然想起来苏振坤已经死了,他葬在了青岩门,她再梦中忘记了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了,便也冷静了。

  苏暖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灯才发现她还坐在办公室里,桌上还摊着竞标企划书,她眯着眼睛,让自己适应明亮的灯光,然后听到一阵迟疑的敲门声。

  “进来。”

  苏暖随口应下,她拿起笔继续在企划书上划划圈圈,听到门开声,也没抬头,许久之后,不见任何动静,才不解地仰起脸望过去。

  聂晓颖站在门口,她的手还握在门把上,有些局促,不敢往前多跨一步,也不肯就此退出去,只能无措地杵在门边。

  苏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位母亲,就像母亲静静地看着她,死寂般的安静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流转。

  她们是有血缘的,这是一种神奇而无法被抛弃的牵绊,可是,假如她们之间也有qíng感,那绝不是爱与恨可以阐释的字眼。

  “我听到你在尖叫……”

  聂晓颖的声音很淡,带一些嗫嚅,看着苏暖的表qíng却无比的惊愕,近乎惊恐。

  苏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过肩的乌黑头发,尔后唇角渐渐地浮现出一个妩媚娇俏的笑容:“你以为宁儿回来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的,淡淡的,融化进了无垠的夕阳里。

  聂晓颖那双美丽的手又开始在空气里绞着,她望着苏暖讥诮的神色,眼泪跟着滑了下来:“别这么说,宁儿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苏暖静静地,静静地笑,“她在,在我的脑袋里,那一棍子打下来的感觉,我觉得她钻进了我的脑袋里。”

  “小暖……我……”

  不顾聂晓颖满颊的泪痕,苏暖点点头,然后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和手袋,往外走,自始至终没有过多的表qíng:“我下班了,再见。”

  苏暖越过聂晓颖离开,顺手关上了门,走进电梯,好像聂晓颖也只是梦里的一个角色,她并不感觉到心痛,只是有点头疼,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新欢外jiāo官》----

  苏暖在大堂的休息区看到陆暻泓,他走过来,抚摸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拧起了眉心:“你的脸色不好。”

  “可能是因为最近没怎么睡好,”苏暖笑笑,顺势挽住了陆暻泓的手臂,有些瞌睡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般:“我好像过多地梦到宁儿,有些诡异。”

  陆暻泓在她的头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随即便拦腰抱起了她往外走,苏暖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意识也清醒了几分,瞥见了周围投来的暧昧眼神。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陆暻泓却没有放开她,一路将她抱上车,温柔体贴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将她凌乱的发丝理顺,苏暖静悄悄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说了一句:

  “我是不是……太幸福了?”

  陆暻泓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幸福难道不好吗?”

  苏暖所有的忐忑心绪因为陆暻泓的一个笑便被抚平,在陆暻泓上车关门时,看着他提出自己的想法:“举行婚礼前,我想去A市拜访伯父,还有……少晨的母亲,我希望她能完全地接受我。”

  陆暻泓没有反对:“过两天我要出访东南亚地区的一个会议,等我回来就带你回去,三嫂其实也没有那么介意了,我想她会同意的。”

  苏暖愉悦地笑了一下,感觉鼻子湿湿的,难道被陆暻泓的一句话感动了?有些奇怪的感觉,她抬手摸了一下,一手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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