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奋力地想要摆脱他的双臂,却只是被抱得越紧,她冷笑地低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紧攥着她手臂的大手。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暧昧鲜红的血液滑过她的嘴角,苏暖的心却像是得到了暂时的宽恕,所有怨念的涌出,使她的牙齿更加用力。
顾凌城闪烁着眼神,qiáng忍着手掌处鲜血淋漓的疼痛,望着他怀里宣泄着愤怒的小shòu,认真而肃穆:
“暖暖,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她松开了布满血红的嘴,盯着他血流不止的虎口,回头看向他,轻哼地一笑,齿间是妖娆的血色:
“你有病!”
“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顾凌城淡然地微笑,他的嗓音仿若长年流淌在地下的河流,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没有去看那被鲜血染红的手掌一眼。
——《新欢外jiāo官》——
顾凌城就像一个狂妄自负的赌徒 ,他允许自己在一场游戏中忘qíng沉溺,因为他相信自己游刃有余,也可以清醒抽离,他总能在最后掌控游戏的结局。
与其说他对别人残忍,倒不如解释为他对自己的狠绝,而她,何其之有幸,成为了他一场追逐之旅中的棋子,即使最后的命运是被抛弃!
苏暖躺在病chuáng上,看着医生为她受伤的脚打上石膏,本来只是轻度的扭伤,因为她不管不顾地瞎蹦跶,导致伤势加重,不得不用打石膏来固定。
她被折腾得有些累,刚打了个哈欠,一偏头,就看到门口的顾凌城,瞬间,所有的睡意消失无踪影。
他的手被包得很厚实,像一个粽子,他的目光和苏暖的在空气中相遇,苏暖漠然地撇开,他微微一笑,表qíng淡然。
——《新欢外jiāo官》——
她双手撑着墙壁,翘着那只石膏脚,用另一只健康的脚走路,动作滑稽而艰难,却没有去请求跟在后面的男人扶她一把。
从医生办公室门口到电梯一段路,她用了超过十五分钟去走完,她的额头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冬。
然而在电梯门口,她唯一健全的腿一软,她跌坐在了地上,石膏脚磕碰地面,让她的脸色刹那苍白了几分。
一双手安放在她的肩头,将她从地上抱起,她的瞳眸中,映照出的是他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于是她开始挣扎。
“你想让你的脚废掉吗?”
“那也和你没关系,不是吗?”
顾凌城俯望着怀里这张倔qiáng的脸,眉宇间的褶皱加深,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也吸引了争吵中两人的注意力。
苏暖一转头,就看到了电梯内的陆暻泓,她本气闷的胸膛顿时被郁结充溢,大脑茫茫然地不知所措,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想要马上脱离顾凌城的怀抱。
顾凌城的双臂更加用力,用力到似乎想把她揉进他的身体内,以致于她所有的挣扎都是枉然,她的双眼不自觉地投向电梯里。
陆暻泓的视线和顾凌城相遇,只是一秒,他便淡淡地撇开,然后迈脚跨出电梯,步伐优雅克制如常,越过顾凌城,也越过在顾凌城怀里的她。
自始至终,都未正眼瞧她一眼,连眼角都未瞟上一眼。
苏暖逐渐松懈了自己僵硬的身体,任由顾凌城将她抱入了电梯内,望着电梯壁上的自己,苦笑地扯动唇角:
你刚才又想证明什么呢,你和他,其实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本合拢的电梯门在最后一刻,忽然再次打开,苏暖茫然地侧眸望去,只看到电梯外那如树般优雅而立的男人映入她的视网膜。
“把她给我。”
清冽低沉的嗓音,犹如烙印般,铭刻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并注定,此生无法再将他推出她的世界。
我们的关系(一)
“把她给我。”
苏暖怔愣地望着神色冷淡的陆暻泓,不敢相信这么无礼的话,是从这个待人素来疏离有礼的男人嘴里说出。
他依旧没有看她一眼,镜片后,淡漠的目光落在顾凌城身上,波澜不惊,却早已不容人拒绝他的命令。
顾凌城轻挑眉梢,淡淡地开口,唇角洋溢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以为陆部长走回来是因为下错了楼层。”
陆暻泓倏尔扬起嘴角,细微的勾勒,他站在那里,一只皮鞋踩在电梯门口,阻止电梯关上。
“确实是这样。”
陆暻泓轻声的回答几不可闻,苏暖再次望向他时,早已看不到他清冷面容上的笑意,她惊讶的视线无法触及他对视顾凌城的目光。
他在顾凌城面前直言是他走错了楼层,这样的承认,又预示着什么?
“把她给我,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陆暻泓清冽的嗓音不闻客气,顾凌城微眯起锋锐的眼眸,沉敛深邃的视线也直she在陆暻泓脸上,像是在探求什么。
两个身形高度相近的男人,四目相对,顾凌城却突然低低一笑,打破了沉默,只是抱着苏暖的双手愈发地收紧。
“陆部长和暖暖很熟吗?说起来,我和暖暖认识很多年了。”
顾凌城垂眸看向被他禁锢在怀里的苏暖,笑得像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暖暖,你说是吗?”
他的声音是那么慎重,还夹杂着苏暖所疑惑的愠怒,不然,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为何会那么用力?
即使不爱,也不允许她走向别的男人的怀抱,是这个意思吗?
苏暖嘲讽地勾起唇角,美丽的凤眼忽闪了下,还未开口,便被陆暻泓突兀的cha话而震惊得忘记了言语。
因为他说:“不熟,只是一直被追着说好喜欢的关系。”
一直被追着说好喜欢,不是喜欢,而是好喜欢。
苏暖觉得自己的大脑茫然一片,她不记得自己这么大胆过,然后她无法避免地错愕了,睁大狭长的凤眸,看向电梯门口挺直而立的男人。
波澜无痕的美丽脸庞,波澜无痕的清冷双眼,仿佛那样惊世骇俗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嘴。
顾凌城的眉间出现褶皱,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所以他轻哧而笑,但幽深的眸底,却不可遏止地掀起波澜。
陆暻泓依然是淡淡的神色,稍一转眸,便错开了顾凌城意味不明的目光,也是见面后第一次,将注意力移到了苏暖脸上。
“淑女是不会一直盯着别人看的,那是很无礼的行为。”
苏暖尴尬地一声gān咳,将视线从陆暻泓身上移开,也在一霎那,她感觉到顾凌城双臂力道的松懈。
她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离开顾凌城怀抱的好机会,所以,她没有犹豫地,一手推开顾凌城的胸膛,一手撑住电梯壁,将自己单薄的身体往外跳。
她就像是一只断了翅的蝴蝶,突然从枝头跌落,只是还未落到地上,便被一条jīng瘦有力的手臂,纳入了一个清冽的怀抱里。
电梯门慢慢地合上,在她掉入陆暻泓怀里的那一瞬间,便悄无声息地隔绝了内外的空间。
顾凌城因为陆暻泓的cha手,生生止住了自己往前的脚步,神色复杂地望着依靠在陆暻泓怀里的苏暖:
“有没有摔倒?”
苏暖撇开眼,没有去看顾凌城的眼色,也不想去理会他的关心,因为她猜不透,那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逢场作戏。
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猜不透他了,或许,一直都未猜透吧!
电梯门缓缓打开,陆暻泓抱着苏暖没有松手,优雅地转身,电梯内还遗留着他出去前淡漠的嗓音:
“不管谁来抱她出去,我想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你又结婚了不是吗,顾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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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流年一直在忙《市长,我爱你》的压缩工作,没什么时间码字,明天就要jiāo初稿了,所以今明两天的文文的字数会少点,亲爱的们要体谅咱啊!
我们的关系(二)
他抱着她走出医院大门,走向宽敞的停车场,身后,不知何时,乔已经亦趋亦步地跟着,但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苏暖越过陆暻泓的肩头看去,发现乔在对她友好地微笑,他的手里竟然拿着她的另一只鞋子,撇去她脚上的那只,应该值二十块钱。
她的视线掠过周遭倒退的建筑,身体不自禁地贴近陆暻泓的胸膛,只因为温暖。
他似乎也发觉了她的异样,由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qíng不自禁地想要投入他的怀抱,他优雅的步伐有刹那地滞缓,却不着痕迹地又恢复如常。
陆暻泓的身上有清冽的寒雪的味道,gān净而冰冷,想要远离却又敌不过那份对纯洁的渴望。
她忽然想起她和爸爸坐火车离开那个偏远贫穷的山村,邂逅A市冬季的第一场雪。
她一个人在空dàng的员工宿舍里,站在小板凳上,踮着脚尖攀着窗台,穿着厚厚的棉袄,望着楼下孩子在母亲的陪同下放着鞭pào,欢呼声混着霹雳啪啊的声音,响彻天际。
那一年,她应该还只有六岁。
“很疼吗?”
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暖将自己从记忆里拉回,抬起头,只看到他坚毅的下巴,不可否认的是,曲线很优美。
“不疼,习惯就好!”
当注意到他俯视的目光时,她不自在地扯起一个笑容,咧起唇角,才发觉,一滴泪已崩落在眼角,滑入耳蜗,只是她一直未觉。
陆暻泓停顿下脚步,微蹙起眉头,他的视线无法从那条泪痕上移开,他忽然觉得,或许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如何掌控自己的眼泪吧?
“呀!怎么又落泪了?”
她在他的镜片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稍一沉默后,忽然调高音调故作好奇地自问,迅速伸手将颊边的泪抹去,然后垂下脑袋,独自低喃:
“不知道是我本来就爱哭,还是遇到你后,才变成这副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陆暻泓似乎听见了她的低喃,又似乎没听见,依旧步履沉稳地朝着不远处的奔驰走去。
“既然知道对方是有夫之妇,就不该再去找,让自己难堪。”
清淡的嗓音氤氲着朦胧的qíng绪,苏暖豁然扬起脸,望着他淡漠平静的脸,为自己争辩道:
“我没有去找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去找他,即便过得再辛苦,我也不会去求他,失掉我最后的那一点点尊严!”
话音落地,苏暖才发觉自己解释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没必要向他解释,即使他会误会,看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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