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_锦素流年【完结+番外】(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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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暻泓躺在chuáng上,仰望着苍茫的白色天花板,他想起今天他和一个女人说好要一起去看猴子,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昨天的自己有些犯傻。

  他安静地坐在黎明的天光里,直到天色渐渐放明,他霍然掀开被子,两条修长的腿落地,他站在盥洗台前,澄亮的镜子里映着他英俊的五官。

  他的一颗心逐渐往上升起,悬空在他的胸口,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底涌动的紧张……和淡淡的欣喜。

  甚至于,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欣喜些什么,只是莫名得觉得心qíng轻松愉悦。

  谁也不知道爱qíng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qíng,但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和苏暖谈一场恋爱,既然他的思想叫喧着要疯狂,那他最好去成全它,不然他只会做出更傻的事。

  他不知道这场恋爱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但一旦结束,他想他就可以摆脱大脑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思绪了,他将再无困扰。

  所以,他将它列入了他的年度规划里,要是这是他凉薄的人生中必须经历的历程和一项任务,他一定会一丝不苟地去完美完成。

  宽敞的试衣间内,满柜的衣服不再整齐地罗列,一只骨形优美的手扯过一条暗红色的领带,在身上白色的衬衣前比划了一下,那清隽的眉间因为不满意而微微地蹙起。

  当外间门铃声响起时,陆暻泓才刚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他稍稍整理了下衣扣,才慢慢地踱出去,一开门便看到一脸控诉yīn郁的龙鸢。

  陆暻泓眉头微敛,而龙鸢在上下端详了一遍他的穿着后,不禁诧异地惊呼起来,一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兴师问罪的目的:

  “哇!小舅舅,你gān嘛呢?又是西装,又是领带的,在电视里看到你做外jiāo发言,也没穿得这么正式啊?”

  “舅舅你是不是擦香水了,怎么这么大味?”

  当龙鸢嗅着鼻子靠近时,陆暻泓顿时冷下了脸色,一记横眼扫去,龙鸢立刻乖乖地噤声沉默,讪讪地举了举双手。

  “舅舅你要外出吗?”

  陆暻泓转身往里走,龙鸢便尾巴似的跟了进去,好奇地打量着单身男人独居的公寓,和前几年依旧没什么变化,一样的单调空dàng。

  “跑车的钥匙在茶几上,别乱动其它东西。”

  陆暻泓简洁地jiāo代了一句,就径直穿上皮鞋打开了公寓门,龙鸢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意图,匆忙从手提袋里翻出昨晚陆暻泓送过去的项链。

  “小舅舅,我让你拿的不是这条项链啦!”

  陆暻泓往外走的身形一顿,回过头,便看到龙鸢手里的项链,很jīng致的施华洛水晶项链,那只紫色的蝴蝶在白亮的灯光下熠熠闪烁。

  “我的那条项链吊坠不是蝴蝶,是蒙奇奇,蒙奇奇,小舅舅你知道吗?好吧,我知道舅舅你对那些公仔不感兴趣,但也不至于对前晚我买的那条项链一点也没印象吧?”

  陆暻泓沉默地拧了下眉头,龙鸢直接有种晕倒在地的冲动,揉着自己的太阳xué,抱怨地控诉着自己办事不力的舅舅:

  “那可是限量版啊,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还以为过几天参加酒会时可以戴,啊,舅舅你去取的时候怎么不看一下?”

  “不就是一条项链,有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陆暻泓瞥了她一眼,淡淡地收起所有的表qíng,转身往外走:

  “淑女说话要永远温和。”

  龙鸢低头看看项链,再抬头看看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舅舅,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咆哮地嘶吼:

  “小舅舅,赔我项链来!”

  陆暻泓走进电梯的时候,还能听到公寓里传来的控诉声,他的脸上并未见任何的愧疚,当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突然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

  水晶珍珠镶嵌着可爱的蒙奇奇公仔,因为经过仔细擦拭过,珍珠闪烁着润泽的亮光,看上去无比美好。

  他想起那张素净却单纯的脸,她应该会喜欢的,那个店员说女生都会喜欢这类型的项链,连龙鸢这样的女生都喜欢,更何况是她。

  陆暻泓将项链重新藏回裤袋里,满心地欢喜,从未这样欢喜过,也隐隐地紧张,他不知道苏暖看到后会对他说些什么。

  她会对他微笑,还是……会亲吻他作为回礼?

  当这个念头闪过大脑时,他不可遏止地滚动了下喉结,除了喝醉酒那次,她似乎都没主动吻过他。

  望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男人,脸上是与年龄不符合的青涩,白皙的皮肤上有着淡淡的红色,连他自己都无法正视这样的改变。

  天空的颜色并不是很好,灰蒙蒙的,冬天已经来了,对于任何一个城市来说,这个季节都会渲染上沉闷的忧郁。

  陆暻泓坐进自己的私用车时,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今天看猴子可以不用带遮阳伞了。

  这令他忍不住嘲弄自己,陆暻泓,你真的是要发疯了吗?

  竟然这么在意她前夫说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车子在开去老城区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家花店,然后他的身体机能做出了决定,当他看着心灵手巧的花店女孩将一束蓝色妖姬塞进后座时,俊脸上尽是懵懂。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将这么一大束花放进车子里来的,它看上去打过车门,从后视镜里瞟向后座上的那片妖冶的蓝色,他开始无法忍受满车的花香。

  他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对这束花做出解释,尽管他还有那一条项链。

  ----《新欢外jiāo官》----

  车子停靠在老城区的路边,陆暻泓坐在车里,却久久没有出去,他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不至于在见到她之后表现得词穷。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些雀跃,甚至有些难以掩藏,就像是一个忽然鼓足勇气准备告白的少年,站在苏暖家门前,忐忑不安到无法去按动门铃。

  结果,他还在进行徘徊不定时,门就自动开了,陆暻泓立刻冷肃了神色,他望进去,便看到一张圆圆的脸,零食的咔吱声让他的眉头一下子皱起。

  林嘉嘉显然没料到一打开门会看到陆暻泓,只觉得眼前下起了一场洁白的雪花,一怔一怔地,微启着ròuròu的嘴唇,只差没有留下一泓口水。

  陆暻泓的视线根本没在她身上投注一秒,直接掠过她看向屋子里,迅速地环视了一圈,在没找到猎物后,眉间的皱褶不住地加重。

  “陆……陆……”

  “她人呢?”

  在林嘉嘉还在纠结该称呼陆暻泓为什么时,他冷冷淡淡的一句质问打断了她所有和偶像jiāo谈的梦幻。

  淡淡的,却是不着痕迹的气势。

  “小暖吗?她今天一大早就回老家了啊!”

  ----《新欢外jiāo官》----

  飞机在M市的机场降落,是在早上六点多,苏暖站在机场清晨的天空下微微地抬头,仰望着一片初始的晴朗。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坐上公jiāo车,前往火车站,去青岩门得坐一段火车,那里没有直达的汽车,除非是私家车。

  火车站永远无法避免的是人cháo汹涌的场面,苏暖只能护着自己的包随波逐流地行走,一上车,一股闷热的气流扑鼻而来,并不好闻,混杂着人体汗液的味道。

  苏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接踵而来的人开始挤满车厢,这只是普通的火车,沿途都是一些比较落后的地区,铁道部自然不会安排动车或是高铁。

  “呜……”汽笛鸣叫声一响起,火车便开始哐当哐当行驶起来,苏暖眺望着窗外由慢及快的风景,然后在经过一个动物园时,她看到了几只猴子。

  “明天一起去看猴子吧!”

  脑海中响起那道清冷却显得别扭的声音,苏暖一愣,她似乎忘记了什么,只是她还没多想,火车便缓缓停下,下车的意识取代了其他的思绪。

  时隔十几年,当苏暖再踏足这方土地时,却没有生出物是人非的沧桑感,这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无论是人还是居住的房子。

  她沿着砂石地慢慢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光着脚的孩子在沙地里奔跑欢笑,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最为淳朴的天真。

  有时候,会有几个孩子发现她,这个陌生的外来客,然后聚集在一棵大树下,仰着小小的脑袋,认真地瞪大眼看着她,还有她手里先进的摄像机。

  苏暖回忆起幼年的自己,似乎也是这样好奇地看着那些来这里采景的摄影师。

  她冲着那群黝黑的jīng灵浅浅地微笑,然后倾俯下身,用镜头摄下他们仰面的单纯澄澈,用一把糖果作为jiāo换。

  孩子们一哄而上,欢乐地抢着很少能吃到的糖果,朝她羞涩地笑笑,然后又飞快地嬉笑着跑开。

  苏暖望着他们活泼的背影,只是浅显地笑着,她怀念自己那时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贫穷却依然快乐自得,因为那是最为真实的回忆。

  苏暖沿着旧时的记忆,寻找她和父亲居住过的屋子,一路寻觅,大脑深处那模糊不清的山水图逐渐清明起来。

  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就像是一个有扶手的躺椅,而半山腰有一道形态奇异的怪石遮蔽,远看似乎无路可走,走近却惊觉原来是别有dòng天。

  于是便将这道石门唤作青岩门,也让这个默默无闻的山区有了属于它自己的独特名字。

  苏暖想,她父亲的一缕幽魂应该还是会回归到这里,萦绕在青岩门之上吧。

  途中有年长的老者好心为她指路,找到曾经的那个家并不难,虽然已经灰尘满布,却还未倒塌,她没忘记这里热qíng善良的人们,应该是他们这些年帮助修补的房子。

  她家的房子建在海拔相对较高的丘陵上,所以,当她拿着擦gān净的板凳坐在门口时,一眼望去,便将青岩门的风景尽收眼底,有种纵观全局的震撼感。

  周围有好奇的邻居上门询问,苏暖礼貌地微笑,清着声音应道:

  “我是苏……”

  想起父亲离开这里之后的改名换姓,苏暖停顿了片刻,才完全记起父亲和自己旧时的全名:

  “我是朱祁铭的女儿朱又清,我父亲已经过世了,这次我只是回来看看,谢谢老伯你们这些年对这空房子的照看。”

  长者听到苏振坤过世的消息,喟然长叹一声,安慰地拍拍苏暖的肩膀,苏暖只是回之平淡的微笑,并未有多少的伤感。

  苏暖在这位长者家用过中饭,闲聊了几句后,便称呼对象为刘伯,这里的人都没有利益纠纷,一声尊重的叫唤便换来一张最为动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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