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不会还不知道陆部长和陆少晨的关系吧?”
陆暻泓,陆少晨,同样都姓陆,迟钝的她时至今日才发现这其中的联系,两个陌生人怎么会长得极为相似的琥珀色眼眸?
她不敢过多地去回忆关于少晨的一切,所以没有发现陆暻泓和少晨的相似之处,因为逃避着自己内心的痛苦,从而忽略了一眼明了的真相。
苏暖的脸色有些苍白,在尹瑞晗还没说出最残忍的话前,她走进了刚打开的电梯内,只是大脑里竟然全是尹瑞晗优雅却残酷的话语。
然后,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电梯内是尹瑞晗轻飘飘地投入的一句话:
“陆部长是陆少晨的叔叔的事,难道陆部长都没和苏小姐提起过吗?”
新欢外jiāo官·人鱼公主篇:我爱你 第四章节 不能说的秘密
走出电梯,苏暖的大脑思维紊乱,不期然地再次撞上人,后退了几步,并且因为失去平衡,跌在了地上。
她低着头,眼圈渐渐地泛红,可怜的双肩包摔出好远,呆呆地躺在地上,她没有对所谓的道歉做出回应,只是捡起包,神qíng惘然地走向门口。
走出商场的大门,苏暖便看到路边的香槟色轿车,陆暻泓倚靠在车门上,墨色长眉微微地敛起,偶尔低头看看手腕上的Piaget表。
苏暖的意志支配着她的双脚,不愿再移动,所以,滞愣地站在旋转门口,任由来往人流穿梭在她的周身。
陆暻泓忽而转头看过来,淡淡的微笑噙在嘴角,在看到她之后,脸上本清冷的表qíng烟消云散,似乎只要眼睛望见她,便是晴空万里。
----《新欢外jiāo官》----
她想起了少晨,那个天使一般美好的男孩,曾经的某一天,他也如陆暻泓这般站在商场外等着她,在那之前,她刚拒绝了他的戒指。
陆少晨的表qíng很自然,依旧似阳光般的微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却很气愤,气愤陆少晨的痴傻,他明明知道她心里那时还爱着谁却还依旧守着一个冰冷的戒指;也气愤自己的执迷不悟,这样好的男人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去爱上。
因为气愤,她大声地将自己的愤怒说出口,不惜伤害这个守护着她的男人:
“陆少晨,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明知道我不会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世界上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固执!”
她的父亲被双规,所有的违纪事实和证据都已公之于众,她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众矢之的,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接受少晨的感qíng?
少晨没有生气地转身就走,仓促地在她面前笑了下,那样的笑容却令她忍不住落泪。
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狠心去撕裂那样清澈明亮的阳光,去窥觑那阳光背后的哀伤,那一刻的她,和残忍无qíng的顾凌城有什么差别?
谁会想到,她十五岁认识顾凌城,二十一岁便匆匆地嫁给他,他的女人何其之多,直到他们离婚了,她还是无法忘记他。
谁会想到,她有多厌弃这样的自己,为那凌晨时分的伤心,因为那个背弃她毁了她一切的男人。
陆少晨是谁,詺森衍大摄影系的高材生,公认的摄影王子,阳光一般清亮灿烂的人。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爱上她这样一个女人?
这样的人,她怎么可以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他却轻抚她的长发,温和地笑着:“因为这个世界上苏苏就只有一个,或许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好,就像是第一次我在公园的湖边遇到你。”
他轻微地叹息,将她拥入怀中,“我以为换做别人也可以,然而在法国的半年多,无论去过多少地方,用镜头捕捉下多少美丽的风景,却无法有一处令我忘记最初和你相遇的那一瞬间。”
“我已经确定你就是我这一辈子要找的那个人,你现在忘不了他没关系,我不会bī你,也不会催你,只会安静地守在你身边。”
“等哪天你愿意了,就戴上这枚戒指,让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吗?”
“塞纳河很美,我在那里买了套房子,等处理好伯父的事,到时候我们就去那里定居吧。”
他的到时候,却是再也无法实现的时候。
两年了,她是否已经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然而,他却再也听不见。
----《新欢外jiāo官》----
陆暻泓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就像是拔地而起的一棵树,矗立在她的跟前,离得很近,她闻到雪的味道,并因此而心慌了刹那。
仿佛是少晨时隔两年后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她不可遏止地想起一句话:
纵是告别,也予以最真挚的心意,默默地遭受着悲哀的机遇,某月某日也许可以再次相遇。
只是她清楚地明白,她再也无法遇到那个天才般的jīng灵,是她,毁掉了这个世间最灵动清澈的天使。
那样残忍的话这一生对一个男人说过就够了,她不愿再从记忆深处挖出,再对另一个男人重复着相同的无qíng。
即使眼前这个男人也许对她还未有爱qíng,但她却不敢去尝试,她的心开始抽疼,她怎么会不心疼,当陆暻泓将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安抚。
这个带着海洋气息的完美男人,如同皓月清风,是她薄雾般飘渺的生命力最后可能出现的一抹温暖。
无论何种动机,无论是非真假,他给予她的那些维护和温柔,只因最后两个字,便足以令她此生难以相忘。
她以为余生早以放弃所谓的渴望和信任,可是,他却让她晦涩的生命几近奢求地想要去追逐那一点光晕。
然而,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隔着一个少晨,爱的力量即使再伟大,也难以跟死亡抗衡。
顾凌城是一个冰冷的牢笼,陆少晨却已在苍茫岁月里变成一道鸿沟。
只是她不知道,死亡,毕竟只是死亡,永远无法和活着的生命相比。
“走吧,时间不早了。”
陆暻泓冷淡的语调,波澜不惊的俊脸,他转身往回走,却只迈出了一只脚,便停下身姿,侧头望向停愣在原地的她,手臂微抬,右手伸到苏暖的面前。
苏暖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她不敢去看陆暻泓的脸,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当她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手,迟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放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心。
跟着他走向轿车,在他去开车门时,很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说了声谢谢便默不作声地坐了进去。
“胶卷买得怎么样?”
陆暻泓坐在驾驶座上了,系好安全带,在启动引擎时,看向她一直低垂的脑袋,他从刚才便察觉出她的异样。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不再多言。
“是不是刚才售书会累到了?”
“嗯。”
“那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
乏善可陈的对话。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需要他费尽脑力去寻找话题?
陆暻泓终于还是停下了车,微微地探过身,敏锐的目光想要去看清她的表qíng:
“你怎么了?”
苏暖低垂着脸,默默地撇开头,低黯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身体有些难受。”
陆暻泓蹙了下眉,却在看到苏暖脏脏的裤子时,恍然地露出淡笑:
“又摔倒了?”
“嗯。”
陆暻泓恰到好处地收敛了自己的笑意,他淡淡地看着苏暖,她的心qíng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不是摔疼了?
这么一想,陆暻泓的双眉又纠结在了一起:
“先去医院让医生处理一下伤势。”
他启动车子便要打弯驶向这附近的医院,一双纤瘦的手却抓住了他的西装,她的动作有些鲁莽,虽然他不会放在心里,她却还是低低地道歉:
“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去吃饭。”
然后,陆暻泓清晰地听到肚子因饥饿发出的咕噜噜声,他的双手转动着方向盘,本紧皱的眉宇渐渐地松开,而后笑了下。
陆暻泓的笑,是这个世界上的稀缺资源,并且充满了挑战,他瞥向后视镜里合眼休憩的苏暖,飘忽地勾起嘴角。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苏暖的难过,是因为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暂时还没做好万足的准备,可以完美解决的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新欢外jiāo官》----
车子开进了一处山区,道路两边的迎客松依旧绿影掩映,等苏暖睁开眼时,入目的便是一家装修简单却不失气派的西餐厅,下车时她抬头看到西餐厅的名字--名轩。
“进去吧。”
陆暻泓停好车便回到她的身边,苏暖轻点下头,便和他一起走进去,他绅士地为她落座之后,各自点菜。
在主菜上来之前,陆暻泓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手机便起身离座,踱步走去不远处的休息区接电话。
苏暖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再用勺子去舀跟前的鱼子酱,她偏过头,望向窗外,绿茵茵的一片糙地,即使现在接近深冬,却依然顽qiáng地生长着。
然而,她始终无法拥有小糙那顽qiáng的毅力,她终究只是个平凡不过的人。
陆暻泓没过多久便回来了,苏暖看着他落座,却不知该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每当她想开口,少晨那悲伤的笑容便回dàng在她的脑海中。
“等会儿上一份你们这里新推出的那一款冰激凌。”
当侍者放上主菜端着盘子离开时,陆暻泓突然吩咐了一句,苏暖切牛柳的刀叉一顿,掩饰住眼底的惊愕,她冲侍者道:
“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吃。”
侍者为难地看向陆暻泓,却又不敢罔顾苏暖的意思,陆暻泓不解地看着苏暖不太好的脸色,朝等候的侍者颔了下首,取消了最后的甜点。
侍者离去后,他们之间再次沉默起来,她漫不经心地切着盘里的牛柳,时不时因为餐刀碰击盘壁发出清亮的声音,惹来周围客人的视线。
她以为陆暻泓会因而不悦,对她训斥几句,结果却是一盘切好的牛柳,她那盘糟糕透顶的牛柳被调走,他低头继续有条不紊地切着。
曾几何时,他会板着脸用礼仪训导她的莽撞行为,现在却已习惯她那些不算优雅的言行,他学会用清冷的神色去遮掩对她的纵容。
只是,这样的纵容,正在不断吞噬她的灵魂,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她又该拿何种姿态来面对陆暻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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