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陆暻泓清冷低沉的嗓音有些不悦,对于苏暖给出这样的回复,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给出如此不知qíng趣的回复。
当然,苏暖并不知道,陆暻泓早已在她身上贴了自己的标签,就像是在花栗鼠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牵绳,花栗鼠闹小脾气是常有的事,但只要他拉拉绳子,花栗鼠就不得不回到他的气场。
“既然想的话,那就见面吧。”
苏暖为陆暻泓这样的独断独行而愕然,她看着客厅里的花和蜡烛,觉得今天的陆暻泓格外地不对劲,她都说了要和他断绝来往,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懂?
难道是故意不想懂,装傻充愣吗?
“我们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没有见面,我不希望在九十六小时候还没看到你的人影。”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苏暖反身趴在窗台上,喝了口水,语调不善地冲陆暻泓反问,她知道有些事越拖越麻烦,应该当机立断,譬如她和陆暻泓的关系。
“我只是在和你商量,就这样吧,明晚我去接你。”
“我明晚没空……”
“嘟嘟……”
苏暖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往嘴里灌下了大杯的冷水。
陆暻泓挂了电话,感觉内心有些烦躁,他将视线投向车外,随手将手里正在已经研读很多天的书丢在了座位上。
乔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浏览一些资料,发觉了后座的动静,便偷瞄过去,不经意地听到陆暻泓的声音: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在乔的印象里,优雅克制的陆暻泓哪里会这样说话,自从认识了苏暖后,算是xingqíng大变,他的目光扫向那本被陆暻泓放弃的书。
爱qíng三十六计?
那种由不知名的作者和出版社出版的,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地摊书籍?
乔咋舌地暗叹:果然,爱qíng的力量是伟大的,能把冰山融化为一潭chūn水!
刚才那些ròu麻的话,应该就是从上面学来的吧……
察觉到乔诡异的眼神注视,陆暻泓皱着眉头望过来,乔立马恭敬地垂下视线,不让陆暻泓看到他嘴角的憋笑。
“对了,陆部,明晚政府和企业合作开发的花都年郡剪彩仪式,您去吗?”
“推掉吧,我有重要的约会。”
----《新欢外jiāo官》----
苏暖穿着睡衣,湿漉着短发,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里面薄薄如就一张纸,却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她洗好澡从浴室出来,门铃便被按响,是一份快递,签收后打开却是一纸房产证:竟然就是她现在租住的房子。
从今往后,这就是她的房子,她无法从懵然中清醒过来,因为房产证上写着的等级日期是在两年前,确切地说,是在她一无所有地搬进这个房子的那一天,从那一天起,这个房子的主人就是她。
那这两年那个一直很照顾她和林嘉嘉的大婶又是谁?
她这两年jiāo的房租又去哪里了?
她无法不去想一个人,她已经猜到是谁,不想去承认,却越想越难受。
苏暖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因为过于气愤,握着手机的手心搁得生疼。
“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顾凌城笑吟吟的声音,混杂着高档餐厅的古典音乐,苏暖的眼眶有些酸涩,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她还是没摆脱他的yīn影。
“我出去接电话,等一下。”
苏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前方的电视机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在顾凌城接起电话的那瞬间,所有的记忆都被从心底挖掘出来。
“怎么样,还喜欢吗?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去家政公司,请人帮你整理了屋子,知道对方是怎么说的吗?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男人窝,要不是看到了那些女人的用品。”
顾凌城低低地笑着,心qíng听上去很愉悦,苏暖只是听着,不置一词,很久的沉默,电话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忽然,他说道:
“暖暖,生日快乐。”
苏暖自嘲地轻笑一声,眼泪却不自觉地滑落下来。
从前的每一次生日,顾凌城都会陪在她身边,送她各式各样的礼物,每一次都会有一束红玫瑰,即便每一次她都会抱怨:对红玫瑰有轻微过敏。他也从不记得
因为那时她深深地爱着他,所以,也从不去在意,只要是他送的,什么她都会去试着喜欢,包括那么原本避而远之的。
然而,现在,他依然不记得。
而她的生日,她早已经不过了,自从两年前的那个生日她拒绝了少晨的戒指,她便不再过生日。
苏暖抹掉眼角的泪花,她并不是为顾凌城流泪,只是觉得曾经的自己有多愚蠢,在少不更事的年龄,爱了一个满身被刺包围的男人,直到最后也无法温暖他冷酷的心。
“这本房产证为什么两年前就在我的名下?”
苏暖冷淡地问,那一头顾凌城忽然没了动静,在苏暖几乎失去耐心打算挂断时,他才幽幽地开口:
“刚才在走廊上遇到政府里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你说那个房子啊,其实我好多年前就买了,刚巧你要租,索xing就当那次的生日礼物送给你了。”
苏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是哑然无声,她很想冷冷地质问他,为什么偏偏是两年前,为什么偏偏是你买下了我租的房子,为什么偏偏是在那一天将房子转到我名下?
顾凌城,你真的把我当白痴吗?
终究还是没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以他顾凌城现在的身家,送一套房子给前妻,根本不算什么,不是么?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顾副市长了,你应该两年前就该把房产证给我,那么我也不必这么省吃俭用地去缴房租。”
苏暖有些冷嘲热讽的意味,顾凌城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些钱,我帮你建了一个摄影爱好者的基金,以陆少晨的名义。”
苏暖像被雷劈中,震惊地愣在那里,那是她这两年里无意间的说起,等她赚了足够的钱,便要以少晨的名字办一个摄影基金,规模不必很大,算是她的心意。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她冷冷地擦掉,厉声地质问: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谁允许你派人跟踪我的,是不是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你都一清二楚?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去了吗!”
苏暖没有大声吼叫,声音沉沉似湖底结成的冰,顾凌城却呵呵笑了几声,似乎苏暖的bào跳如雷正合了他的心意。
“暖暖,你不知道吧,你离开的这两年里,我从来没有缺席过你的生活,不然你以为每次你打架滋事,仅仅几天拘留,对方就会放过你?”
“社会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暖暖,你十五岁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没有离开过。”
苏暖狠狠地握着手机,掌心鲜红地似要嵌出血来:
“顾凌城,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两年前就成功了,现在,你做这些事又想gān什么?”
“我一直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
“你又结婚了不是吗?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卑鄙,这么贪婪!”
顾凌城低声地笑笑:“所以卑鄙的我一直认为,婚姻和爱qíng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我也一直认为,苏暖不适合婚姻,摄影才是最适合苏暖的,还有我身边的位置。”
“你怎么敢这么骄傲!”
苏暖冷笑地挂断了电话,将沙发上的抱枕扫落在地,玻璃杯被砸倒在茶几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顾凌城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笑了笑: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我可能爱上你了。”
他淡淡地对着话筒道:“两年前我便想要告诉你,可是陆少晨死了,你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现在,能守在你身边的只有我,暖暖,你该清楚我的耐心。”
----《新欢外jiāo官》----
绿林出版社打来电话,问她是否准备好,派来接她的车子已经在路上了。
苏暖这才想起正事,她匆忙地换了身gān净的衣服,她的脸色很苍白,即便是上了些腮红,还是无法掩饰她双眸的暗淡,从昨晚她一夜无眠,怎么可能有好气色。
来接苏暖的是负责她那次摄影集出版的编辑,上下打量了遍苏暖的装扮,嫌弃地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带着苏暖往花都年郡赶,而是去买了件礼服。
苏暖也没有反对,因为一切费用出版社报销,她不是傻子,岂会想不到这次客户的重要xing,不然出版社不会这样大出血。
花都年郡邀请了很多商政方面的知名人士参加,苏暖偶尔提起过花都年郡,这是本市的湿地保护基地,这次不仅将之治理了一通,还开发了旅游项目。
苏暖穿着一条侵染了淡淡的水墨山水画的白色短裙,外面披着暗蓝色的修身短西装,看上去很端庄淑女。
几乎是苏暖刚踏进花都年郡的那一秒,她就看到了顾凌城正一脸职业化笑容地在应对记者的答问。
她立刻转开视线,然后看到了会场里和其他贵妇jiāo谈的尹瑞晗,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小人儿,是尹瑞晗和顾凌城的女儿--囡囡。
苏暖没料到这里还有顾凌城夫妇,转身就想走,却被眼疾手快的编辑拦住:
“我说姑奶奶,你可不能现在给我出乱子,不然一大笔生意就泡汤了。”
苏暖拧了拧眉头,自是知道她的摄影集和出版社有利益挂钩,不可能这样撕破脸,却也不愿意和顾凌城或尹瑞晗碰上。
“那我先去那边休息会儿,客户来了再叫我吧!”
“哎,顾副市长和秦先生已经过来了。”
苏暖的身形一僵,被生生地止住脚步,她听到编辑正谄媚逢迎地说话,然后,是一个男人好奇的询问声:
“这位就是卖摄影作品给我的餐厅的苏小姐吗?”
编辑扯了下她的手臂,外加使眼色,苏暖深吸口气,还是转了过去,眨了眨眼,几秒过后,冲着那位秦先生伸出手:
“很感谢您购买了我的作品。”
“哦,苏小姐客气了,我还从来不知道摄影圈子里有这么漂亮的摄影师。”
苏暖轻轻淡淡地笑了下,算是对赞美的谦和答复,倒是编辑已经开始殷勤地为苏暖和两位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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