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司徒遥被问得一头雾水,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她从哪儿得出他要订婚的结论的?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司徒遥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别扭。“当然不是!钱晨,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我希望我们俩可以谈一次,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
避开他深qíng的眼神,她努力想让自己平静起来,但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恨不得马上跳起来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我们都分手了,你现在还想来gān吗?说风凉话吗?”
他订婚的请柬还放在自家的桌子上,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段时间 ,她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现在的钱晨懦弱、胆小,没有了以前那种霸气侧漏的气质。遇到事qíng时,她最先想到的会是逃避,而不是积极面对。她像一只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不想去面对世间的一切,不想去面对司徒遥。
下午的PK是她最后的勇气,赢了之后她又变得茫然,赢了游戏能怎样,她已经输了人不是吗?
“钱晨,你别这样,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和王曦什么都没有发生。”司徒遥见她太激动,想要上前抱着她,被她一把推开。
钱晨怒视司徒遥:“误会?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是误会?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和王曦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语调不自觉高起来,“司徒遥,你记得你当时对我说了什么吗?你对我说,对不起。你记得了吗?你说的是对不起,不是误会,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媳妇,”司徒遥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时我是太震惊了,失去了思考能力,媳妇,你……”
“哟,堂堂司徒总裁竟然还会说自己失去思考能力,是我听错了吗?”钱晨打断他的话,冷笑嘲讽,“司徒遥,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 ,我给过,就算你当时随便编一个理由骗我我都可以相信,但是你放弃了这个机会,是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qíng。你现在凭什么以一种受害都的姿态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有难言之隐?你凭什么让我理解你的难言之隐?司徒遥,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恶心,恶心你知道吗?”
“媳妇……”
“你不要这么叫我,司徒遥,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钱晨不顾一切地大喊,手捏紧拳头,指甲陷入ròu中带来的疼痛,远比不上心中的痛。
司徒遥没有离开,也不再说话,他往前走了两步坐到钱晨身边,定定地看着她。
钱晨转过头不再看他,她想要离开,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凉,手脚不可遏制地颤抖着,透心蚀骨的痛意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风chuī在他们的脸上,带来阵阵凉意,肩头的西装更像是一咱讽刺,不停刺激着钱晨敏感的神经。
如果他们没有吵架该有多好,两个人并肩坐着,钱晨还记得自己在游戏里的理想,可以和司徒遥站在最高点,并肩而立。那个时候或许已经没有“江城四王”,有的是“雌雄双霸”,这个名字太难听,或者应该叫“雌雄双神?”
她发现,自己真的放不下司徒遥,短短几个月的感qíng,比当初和赵锦程的四年还更加难以割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现在看来是自己自欺欺人。
“媳妇……”沉默很久司徒遥终于说话,他疼惜地望着她,“我错了,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他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呢,钱晨突然觉得有点讽刺的感觉。
“司徒遥,我们分手吧。”上次,她对他说了再见,是因为她对他还存有一丝希望,还存有一点侥幸,想了这么久,她知道,这是该下决定的时候了,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会很苦、很累。
钱晨说过,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她不想自己在痛苦的深渊里再挣扎下去,唯一的解脱只有,快刀斩乱麻。
“钱晨,你说什么?我不答应。”司徒遥像是被碰触了逆鳞,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抓住钱晨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钱晨,你是我的,我不答应分手,绝对不答应。”
她很想把当初说给赵锦程的那句话说给司徒遥听,有些人,一旦错过就错过了。
“你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qíng吗?”钱晨问。
“什么事?只要你不分手,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qíng,只要不分手。”
“你曾答应过我,如果我们PK,我胜了,你就答应我三个要求。现在,我要说出我的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里的悲伤,“我的第一个要求是:司徒遥,我们分手吧;我的第二个要求是:我们分手吧;我的第三个要求是:我们分手吧。作为一个男子汉,你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知道吗?”
“我不同意。”
钱晨站起来,低头对他一笑:“那是你的事qíng,和我有关吗?”她把外套脱下放到司徒遥的身上,对他说:“司徒遥,再见。”
这是钱晨第二次对司徒遥说再见,如果说第一次还存有侥幸和希望,那么这一次就真的是,再也不见。
她决然转身。他颓然坐在那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想要拉住她的袖子说“不要走”,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握成拳头重重地捶打在一旁的树上。
他说过,钱晨是自己的,他绝对不会放弃。
掏出电话给纪风打一个电话:“纪风,我有一件事qíng要找你帮忙,这件事如果你做好了,你欠我的钱就再也不用还了。”
“大手笔,我欠你的钱可不是小数目,你想好了?”纪风近期有一个项目要做,手头的资金不足,又不想伸手向家里要钱,只有把魔爪伸向好友司徒遥。
在听到司徒遥要做的事qíng之后,最初的兴奋没有了,纪风愤愤地说:“司徒遥,你狠。”
“我付你的劳务费足够高,这件事qíng你一定要给我做好,还有,老爷子那边不准告诉。”
“OK。”
钱晨失魂落魄地走回病房,一路上她的脑子里不停回响着一句话:“我们分手了。”
这句话是她说的,为什么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呢?她应该听清楚他的解释再说这一切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晨晨。”妈妈的身体已经好了一点,她半躺在病chuáng上,看着女儿假伤心yù绝地进门,“司徒遥来了吗?”
钱晨抬头看着妈妈,泪眼朦胧,“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妈啊,你那点小心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钱妈妈笑着说。
“妈,你会怪我吗?我和司徒遥分手了,我没有给你带回一个优秀的女婿。”钱晨走到chuáng边,安静地趴在妈妈身上,眼泪一滴滴落进被子里,洇湿出一片浅色的痕迹。
“傻丫头,妈妈求的不是你随便找个优秀的男人嫁了,妈妈要的是你幸福。”她拍着钱晨的后背,柔声安慰。
记忆中,妈妈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温柔过,一直以来她都喜欢大声对自己说话,非喊即吼,这是她爱人的方式,突然转换风格,钱晨一时之间竟有些适应不过来。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既然知道让我担心了,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我担心,我还病着呢,难道你忍心让一个病号老妈天天为你cao心?”钱妈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抚摸着钱晨的头发,回忆着,“其实那次在海边,不是我和你爸爸第一次见到司徒遥。”
“啊?”钱晨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老妈,“妈,你开玩笑的吧,那天是他第一次到Q市啊,你之前怎么可能见过他?”
“他在去你公司找你这前,事先找过我和你爸,他说他喜欢你,想要娶你,想要疼你一辈子,希望我们两位老人家能够陪他演一场戏。当时我觉得这个小伙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做人有些莽撞,不知分寸。后来,你爸爸和他聊了很久,最后他从书房出来,对我点点头说,这次能成。你也知道你爸爸这人向来不喜欢多说话,他说能成,我也就认为一定能成。所以,我和你爸爸在司徒遥的导演下,那天晚上在海边‘偶遇’了抱在一起的你们,他说,这个一来你答应他的可能xing就更高了。”思绪飘了很远,钱妈妈想到那个上午,那个莽撞上门的小伙子,还是会让她觉得很靠谱。开始很美好,只是结局有些缺憾。
“妈,其实你是被司徒遥的美色诱惑了吧,不然也不用非得老爸出马。”俗话说,知母莫若女,老妈对美色的坚持比钱晨对游戏的执著还要恐怖,她太了解了。
“呃,一个小心被看穿了呀,”钱妈妈不以为意地笑笑,“妈妈不知道你和司徒遥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要求你去接受他的道歉,只是你这孩子向来倔qiáng,喜欢逞qiáng,如果喜欢,就要坚持下去,不要因为自己的臭脾气错过了。如果你真的能放弃,那妈妈就祝福你会找到一个比司徒遥好百倍、千倍的,气死这个欺负我女儿的小兔崽子。”
“妈,你真好。”
“死丫头,你给我赶快嫁人,隔壁老张家的丫头孩子都三岁了,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让你妈以后出门怎么见人啊,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钱晨满头黑线,果然老妈是夸不得的,前面刚说她好,她就立刻bī婚。
“话说,我好久没见到向亮那丫头了,她怎么也不来医院看看我,我可想她了,这丫头和你一样不是让人能省心的。我在国外的时候,她妈还经常给我打电话说,她看上一个混蛋小子,死心塌地的,八头小牛也拉不回来。你们俩是好朋友,有时间你也跟着舅舅,年轻人,感qíng至上没错,但是也要找个靠谱的不是?”
钱晨僵了僵,“知道了,我会好好劝她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休息吧,医生可是叮嘱了,你一定要保证充足的休息时间,我们这些人可不能打扰你。”
“列丫头,就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你那个混蛋老爹最近天天去隔壁和老赵头下象棋,都忘了我,你也是,一对没良心的。?
”哎呦,我的妈哎,您是我亲妈,你好好休息成不,不然我真的就像老爹那样去找人下象棋不理你了啊?“
嘴上说着不满,钱妈妈还是听话地躺下,盖好被子。
见妈妈乖乖躺下闭上眼睛,钱晨快步离开了病房。在妈妈说到向亮的时候,她再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这一次她不能在妈妈面前哭出来,只能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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