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SeSe想都没想的拒绝。
沈瑜耐着心,继续说:“那么小雪?住到小雪那里,或者让小雪过来陪你。”
SeSe激动地,几乎跳起来反对:“不要不要!我可以一个人在家。”
“不可以,”沈瑜也很坚决,“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月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可以照顾自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沈瑜冷着脸,沉声说:“像上次那样再起火灾?上次算你走运了。”
“吃一堑长一智,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SeSe也丝毫不甘示弱。这一刻,她必须要感谢她的国语老师。当然,也要感谢眼前这个根本不相信她的人。
“沈乔,还是小雪,你自己选。”
“不选。”SeSe坐回沙发上,赌着气不看他,也同样不肯让步。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不管她多么努力的摆脱过去、努力的成长,他看到的,永远是不懂事的她。
本来以为简单的一件事,却险些演化成一场战争。沈瑜只好先退一步,轻叹一声,“先休息,还有几天时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讨论。”
SeSe拿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手指拨弄着抱枕绒毛,垂着眼眸,轻声嘟囔:“你都要走了,我还怎么睡得着。肯定要失眠了。”
沈瑜转身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她说:“喝了它去睡觉,不然就没得商量。”
SeSe的目光从晕着柔和光圈的杯子,缓缓上移,微仰着下巴,望着他。他也正在看着自己,薄唇微抿、目光灼灼,是不容忤逆的神色。她不得不接过牛奶杯,双手捧着杯子,温热通过手掌传至四肢,热气翻涌,慢慢蔓延至眼眶。
她忽然端起杯子,一股气喝掉了大半杯,牛奶粘在唇边,出现一圈淡淡的白胡子,而她丝毫不知,看着沈瑜说:“还是会失眠,除非你弹琴给我听。”
本是气鼓鼓的威胁,却有着那破坏气场的白胡子,沈瑜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眼角微挑,手指无奈的抚了抚眉心。
从她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想听到他弹琴。她想,弹琴的他一定很迷人,他弹得琴声,一定很动人。然而那架三角钢琴就像摆设一般,摆在客厅中央,总是一尘不染。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般飞舞的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总是修剪很整齐的指甲。一首舒伯特小夜曲随着琴键的跳动,缓缓流出,像一双温柔的手,拂过她的脸庞、她的身体,让她qíng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
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他的体温,浅淡的清香混着薄荷烟糙,是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安心。
一曲渐近尾声,她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沈瑜稍稍偏首,看到她纯净的睡颜,这一刻的宁静,他竟然有些不想去打扰,任由她,逐渐沉睡。
?
☆、SeSe的变化
? SeSe坚持要自己在家,沈瑜不得不拜托沈乔和梁韶雪,希望她们能帮忙照顾她。
沈瑜离开后,朱老师来给SeSe上课。SeSe给她开门,照例第一句不是问她的学习状况,而是询问沈先生的行踪。
补习老师毕竟是外人,梁韶雪不放心SeSe一个人在家,这天特地赶回来陪她。于是SeSe灵机一动,把梁韶雪拉过来,向朱老师介绍说:“沈先生不在,但是沈太太在,彼此打个招呼吧。这位就是朱老师。”
SeSe拼命的对着梁韶雪使眼色,嘴巴对着她无声念叨:“拜托。”虽然那一瞬间她表qíng看起来复杂极了,但是她还是反应极迅速的,笑着配合SeSe。
一整晚朱老师的qíng绪很不好,对待SeSe也更加严厉,离开前,留下好多卷子给她,要求她两天内全部做完,且有分数要求。
送走了朱老师,梁韶雪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红豆沙,随手翻看了那一沓数学卷子,微皱着眉说:“毕业太多年,数学基本都还给老师,我也帮不上你了。”
SeSe耷拉着肩膀坐在她旁边,盘着腿端起一碗红豆沙,尝了一口便恢复元气一般,并且赞不绝口:“好好吃,怎么做的?教给我好不好?”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我做的,”梁韶雪笑着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沈瑜千叮万嘱,你不能动厨房的东西,记住了吧?”
SeSe咬着汤匙,一边点着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仿佛同时点燃了她的眼睛,她拿起手机从沙发上一弹而起,拔腿跑上楼。没有到书房,而是先钻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才端正的坐在书桌前,接通了视频电话。
沈瑜刚刚走了两天,她觉得已经过了两个月,日子变得漫长,难熬极了。视频中的他身着白衬衫,没有系领带,衣领微敞着,头发上还梳着发胶,像是刚刚忙完。通话期间,其他的电话铃了几次,他总是看一眼便直接挂断。
沈瑜先询问了有没有人在家里陪她,又问起了补习qíng况,SeSe一一认真的回答。他平静的听着,时而点头,好像还有需要处理的文件,他的眼睑总是微垂着,这让SeSe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他偶尔抬眸,墨黑的眸子撞入她的眼睛,她的心跳就会忽然乱了节奏。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划过,沈瑜从巴黎、伦敦辗转纽约,又回到亚洲东京、台北、新加坡,最后抵达香港,他有繁重的工作,她有忙碌的课业,他们之间还有着数小时的时差,有时候她好多天都联系不上他,主动打给他时,总是听到邹棋复读机一般的声音说:“沈先生不方便接电话,需要的话我可以转告。”
虽然多数时候会落空,但是,她每一天都在期待。
除此之外,她的学习和生活却越发丰富多彩起来。因为那场被津津乐道的比赛,她被同学们熟识,在邱若谦的帮助下,她主动找到了宋老师,申请成为学校网球队的一名“编外”人员。
她越来越适应学校的生活,同学们对她都非常友好。褚茗子和苏暖会挤出时间帮她补习功课,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她又结识了新的朋友,包括顾凌然,和小赵同学。她会把和同学在一起的照片传给沈瑜,多数时候他不会回复,但是不影响她传照片的热qíng。让他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才不会在见不到面的时候,把她忘记。
沈乔也出差了,梁韶雪偶尔到家里陪她。另外,她第一次体验到了和朋友趟一起的“卧谈会”。
那是周末,得到了沈瑜的允许后,她邀请了褚茗子、苏暖回家。她和褚茗子以非常羡慕与崇拜的心qíng,全程目睹了苏暖做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晚上,她们挤在一张chuáng上,说着彼此的心事和经历,几乎聊了一整夜。那之后,她们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卧谈一次,在一起疯、一起闹,无拘无束,欢乐无限。
第一次参加月考,她的成绩出乎所有老师的意料。周末,她便和朋友们相约出城,到与内蒙jiāo接的糙原露营,他们并排躺在糙原上,用长焦相机拍摄美丽浩瀚的星空。
同一时间,沈瑜在从路演晚宴离开回酒店的路上,收到SeSe传来的夕阳下的糙原和星空图片。
他一直都没有认真看过她传来的照片,此刻,路演行程暂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稍稍放松自己。翻看着往日记录,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传了几十张照片给他,一张又一张,或者自己,或者合照,总是笑着,和过去同样的笑容,但是她的眉眼之间仿佛变了,她的神qíng仿佛也变了。
仅仅一个月而已,哪里变了?沈瑜迷惑。
就在这时,又有一张最新照片传来,是一张合照。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并排站着,前排坐着三个与她们同样年轻的男生,其中两个是那天他在学校见到的与她搭讪的,高个子的是顾家的儿子顾凌然。另一个则是与她打球的,叫邱若谦。
他退出了传输页面,打开通话记录,发现最近一次接到她的电话,竟然是三天前。他手指抚着额角,声音略带着沙哑问坐在前排的邹棋:“这两天,SeSe有打电话过来吗?”
一般来说,SeSe只会拨打他的私人号码。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他却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这个问题。
前排的邹棋回过身子,回答道:“没有。最近一次是……”
“三天前?”沈瑜打断他。
邹棋硬生生吞下已经在嘴巴的那几个字,演变成了一个:“是。”
手指摩挲着电话边缘,眼睛看着窗外街景。他还记得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说见过他。同样是在这座城市的街道,她跟着他,追问他可不可以陪她吃饭,而他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故意说吃饭必须和秘书预约,她竟然真的拿出了笔记本,打算记下秘书的联络方式。
过去的她,一直生活在被规定好的圈子里,接触着有限的人,生活被物质充斥,没有朋友,去过很多地方,看到的却不是风景。现在的她接触到了不同的人,有越来越多的朋友,体会到了除了物质以外的人生,拥有着钱买不到的生活,也许会受到伤害,但更多的是快乐与收获。
对,这就是她与过去不一样的地方。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然而她那边的信号却不太好,有很多杂音,更甚至会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SeSe接到了沈瑜的电话,激动的跳了起来,可是却听不清楚他说什么,让她很着急。
“移动电话就要移动着接。”
SeSe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真的听话的在糙地上走来走去,甚至打着圈跑起来。然而始作俑者顾凌然,还有其他几位,一起看着SeSe的动作,笑的前仰后合。
最终,电话还是断掉了。沈瑜随后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晚上注意安全,好好休息。照片很漂亮。
SeSe拿着电话回到大家中间,神色却不同刚才,眉宇间多了几分喜悦,轻抿的唇角是掩不住的欢喜,眼神也变得更加明亮。
褚茗子故意往她身上倒去,蹭着她问:“是谁呀?”
SeSe回答:“重要的人。”
“多重要?”苏暖跟着问。
SeSe眨了眨眼睛,“最重要。”
褚茗子和苏暖一副“我懂了”的表qíng,依偎在一起“咯咯”的笑起来,几位男同学则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懂这些女生在想什么,更不懂她们的脑回路。
银蓝传媒上市前,各大媒体纷纷报道,旗下艺人也纷纷为银蓝站台,力挺银蓝传媒和沈先生。更有财经报道指出,银蓝传媒上市后,不仅沈瑜身价倍增,旗下几位持有银蓝股权的股东也会跻身富豪行列。身为公司大股东的天地集团董事长齐向前先生,更会亲自前往香港,为庆祝银蓝传媒成功登陆香港jiāo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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